“小娃娃,妻妾成群不要緊,但不可寵妾滅妻,在我朝,這種事情要是被那位知道了,管你是商戶還是世家。她定不會放過你。”
李東陽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擺起了長輩的款。
那位說的就是先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
皇帝後宮只有她一個這份,在歷史上就只有她一個了。
紀煙凡連忙答是。
兩人從正午聊到夕陽西下。
李東陽和紀煙凡討論最多的就是國政。
紀煙凡在現代是文科生,政治學得不說很好,敷衍敷衍李東陽這些個古人該是可以的。
看著時辰的確不早了,紀煙凡害怕李老頭一時興起起來,拉著他再吃個晚飯接著聊,就趕緊的告辭出來了。
回到家中,花翎兒和紀煙凡一聊。花翎兒瞄花樣子的手一頓,“相公,為什麼不去當官呢?”
紀煙凡躺在貴妃榻上,兩隻手枕著腦袋,道,“當官?別人稀罕的東西,我偏不做。”
“也是,周僉事那個時候也不是很風光,結果……”花翎兒只把紀煙凡和周僉事換想一下就受不了,“這樣就好,不用多富貴。”
轉眼又是新年。
今年的新年熱鬧了許多。
許多商人都不再走南闖北了,都回家過年了。
過年應酬什麼的,紀煙凡最多的一天,早上從周家出來,沒穿過氣就進了李家,下午又出現在常家。
紀煙凡年輕,但生意逐漸做大,本事不小卻十分謙遜。很多人很喜歡他,人緣也極好。
很多人上門。
紀煙凡沒想到來的人中,竟然有張永。
張永聽了紀煙凡的提議,把手伸向軍事那邊。上手之後很感興趣,朱元璋見他感興趣,就提出讓他總管神機營。但這事,年前不同意的有內閣和道衍和尚這邊的人。
拖到快過年之時,內閣找不出替代張永的人,自然就同意了。
但道衍和尚這邊的人就不幹了。
這件事等年後還得拖一陣子。
張永心有不甘,想到給他提意見的紀煙凡了,就獨自一人找上門來了。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助咱家拿到神機營?”張永摘下兜帽,茶葉不喝開門見山的說了。
紀煙凡差點噴張永一臉的唾沫星子,他那口茶水噴出來不好,咽下去也不好,就半上半下的,“這件事,得看你自己。我幫不了你什麼!”
張永直接了當的又說,“你把我引上這條路的,咱家要是站不穩,咱家就要被道衍和尚弄死了。咱家死之前一定拉你和你全家陪葬。”
紀煙凡頭疼,怎麼哪個王八羔子都賊喜歡威脅他。
他後悔和張永說那些話。
即使他不爭取,朱元璋還是會把他該得的給他,但他提了,這個人就纏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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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和你說,皇上有自己的主見,不會因為道衍和尚一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想法。你看皇上做的這些事中,有哪件是因為大臣們規勸,放棄的。你再耐心等等,二月多必定會有你的結果。”
張永沉思了一會,走了。
張永走了之後,紀煙凡又開始糊里糊塗的串門。
整個正月就在串門之中度過。
紀煙凡二月初去和常老闆核對了一下今年仍舊需要續訂的東西,和一些新鮮的東西。
比如海蝦什麼的。
確定完訂單和付完上一年進貨的錢糧,紀煙凡和常老闆告辭,準備回家算算在金陵的醉仙樓去年的賬本和他的分紅。
隨著賬本和分紅送來的,還有一箱箱的銀子。
送來的可是十足十的官銀。
有一箱是送來給王春的,王春抱著那一小箱銀子,眼巴巴的看著那一大箱銀子。
“唉,一年就賺了那麼多,可怎麼可好呢?”比紀煙凡想象中的還要多得多,紀煙凡本來是開心的,卻被這些銀子乘四的數目嚇到,心情瞬間不好了。
整理好銀兩,已經是半夜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鞭炮聲吵起來。
紀煙凡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出了自己的院子,抱著手靠在院門看著興奮得手舞足蹈的王春,“你丫的幹嘛呢?”
王春湊到紀煙凡身邊,笑得賤兮兮的,“我開心啊。你是不知道啊,昨日皇上不顧道衍和尚的阻攔,把神機營交給張永管了。我聽說,那道衍和尚往太監府走的時候,臉色黑得難看!”
那對王春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比起道衍和尚,同為太監的張永好多了。
紀煙凡也不管他了,鬧夠了自然會消停的,紀煙凡打著哈欠想繼續回去睡。
王春和猴兒一般三兩步竄到紀煙凡的面前,“你一月中的時候見過張永,是不是你告訴他怎麼上位的?”
“祖宗,我要是有這個本事,我早就入朝了。張永來找我是為別的事情。”
紀煙凡繞過王春,含糊過去就想進屋。
可王春不是那麼好含糊的人,追問是什麼別的事情。
紀煙凡只能喝了杯濃茶把睏意壓下,隨便找了個藉口含糊過去,“他來追問我周僉事到底死沒死,他懷疑周僉事沒死!”
“那周僉事到底死沒死?從去年找人到現在,不說人,屍首都沒找到一副。”聽見周僉事,王春精神起來。
“我怎麼知道,這件事你和張永都應該問周家。”
紀煙凡其實心中也存疑。
在周僉事可能死了的訊息傳入京,周家就刺殺過道衍和尚。但在那之後,周家就沒有動作了,不常出門和不辦喪事。
這樣的舉動讓紀煙凡覺得很奇怪。
就在當天下午,柏塘親自拜訪。
紀煙凡親自接待了,其實柏塘正月裡也來過幾次,但紀煙凡一直應酬,就沒見到。
加之,不管周僉事是生是死,他都不想和官場上的人再扯上什麼關係。
沒先到柏塘又來了。
“不知柏塘大人來找我有什麼事?”紀煙凡把柏塘請到書房喝茶。
柏塘把禮物放到桌上,“我們之間還要叫大人,真是見外。在說了,我只是一個千戶罷了。”
柏塘沉下臉色,又笑了笑,“我們大人還在的時候,時常說,紀老闆對他提點良多。我上門只是有件事想不通,想請你指教。”
不管周僉事是真死還是假死,紀煙凡相信柏塘是不懂的。
要是懂還能做出那樣的表情,那柏塘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