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行刑的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做了那麼久,什麼事情沒聽過。
王爺謀逆還沒開始做,就被一個樂妓抖露出來,這樣的荒唐事,難道真要把所說的話稟報皇上。
紀煙凡拍了兩下手,從外進來兩個錦衣衛,領會了兩位的眼色之後,麻利的把墨玉拖下去了。
“供詞,改一番呈報給皇上,就說那樂妓記恨寧王,誣告寧王謀逆。”
紀煙凡喝了半盞涼的茶,給那兩個記錄供詞的錦衣衛提了醒,茶盞一丟就走了。
鬧完就想什麼都不解釋就走?那裡有那麼容易。
柏塘追上紀煙凡,一把拽住他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既然已經審出這件事和寧王有關係,也和王嶽有關係。為何不稟告皇上?”
“如何稟告?你叫我如何稟告?”紀煙凡走快幾步把腰牌交給錦衣衛,查驗之後接過腰牌幾個大步就上了那個小橋。
“如何稟報不得?現下寧王還在京城,只要把這件事稟報上去了,那皇上先扣住寧王,再派人前往他的封地,倘若王嶽真的在那裡,那裡又有屯兵的跡象。就算寧王再想造反,也做不了什麼。”
柏塘出身於武將,一根筋不會轉彎。
既然已經發現了謀逆,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直截了當絕不想其餘的。
“嗯,你覺得皇上會信你嗎?就算皇上真的信任北鎮撫司,他會相信一個睡過不知多少貴人的樂妓嗎?”
這一句把柏塘弄蒙了。
的確,他們全無實證,只有一個樂妓說的話。
靠一個樂妓在拷打之後說下的供詞,去告一位郡王有謀反之心。還沒等皇上說什麼,那些自詡清流的言官就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了。
“那你說怎麼辦?這件事必須是要呈報皇上的。如今亂民四起,剛平定了燕王之亂和弄死道衍和尚,再出一個寧王勾結錢寧的話?那國庫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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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塘跟在紀煙凡的身後,出了詔獄。
不懂他們誰是什麼等級的人遠遠看見他們,還以為紀煙凡是個千戶,柏塘是個百戶。
“查肯定要查,得私下裡查。你們都太過顯眼,明日我就去翻出一兩件關於寧王封地該處理的事情,藉著辦案的藉口,去寧王的封地轉一圈。”
柏塘一聽覺得這主意可行。
他剛剛是真的怕談車是那黃毛小子,什麼準備都不做就大鬧一場,鬧到沒有法子收場的地步。
如今他不用幫紀煙凡收拾廠子,看紀煙凡像是有解決的法子,心就放回了肚子。
心放回去了,肚子就餓了。
柏塘用手勾住紀煙凡的脖子,道,“時辰也不早了,忙了半宿,飯都沒怎麼吃。我們吃酒去,我告知你,京城那秦樓楚館旁有一家麵館,手藝不比你醉仙樓差。因在青樓酒館旁,就只做晚上的生意。”
邊描述面多好吃的柏塘也不管紀煙凡想不想吃,直接就拖著紀煙凡往那處去,“對了。你在金陵和那王嶽的交情可不淺,你隻身前往那處,就不怕王嶽接到訊息跑了?”
“我不過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即使帶手下人過去,撐多也只能三百餘人。三百餘人他們還不看在眼中。再說了,他現在在寧王的地盤上,要跑也是我跑,即使知道我來。他也不會跑的。”
紀煙凡瞭解這位老太監的性子。
他有野心,但不會把寶壓在寧王上。他知道寧王和自己一般,都是有野心但沒什麼能力的。他搭上寧王,只是想利用寧王做些什麼。想讓寧王當他往上爬的梯子罷了。
“我知曉你有主意,那此事就交給你了。”柏塘知道這件事粘上許多有品級的人,要是他和紀煙凡一般,沒什麼家人他也能和紀煙凡一般闖一闖。
但如今他有周家為掛,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不查落了別人的陷阱之中,再把周家牽連進去。
他也不想周僉事沾染這些事情。
他知道紀煙凡是一個通透人,別的也不多說,他把手放在紀煙凡的肩膀上,“你知曉我的意思,我也就不說也。也沒什麼臉面能把那些話說出口,只能道,多拜託。”
紀煙凡懂柏塘的意思。
按理說北鎮撫司不該參與這件事,既然已經抓到了殺害商戶的兇手,寫一份簡報說是為情所殺糊弄過去對誰都好。
即使有王嶽的助力,寧王那王八羔子也當不了皇帝。上面那位表面上不管朝堂,心中和明鏡一般。
寧王對上他,只要他不一時想不開把皇位拱手相讓的話,那寧王的結局和歷史上無多大的差別。
北鎮撫司是被他硬扯進來的,柏塘想護著周僉事和周家,讓他一人扛起。他懂,也不怪柏塘。這本來就是王嶽和他自己的事。
下去找寧王謀逆的證據只是一個藉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找到王嶽,伺機殺了他。
不管是王嶽,還是道衍和尚還沒清除的部下,都是害死花翎兒的。
他會把這些人一個個找出來,以他們的血祭奠花翎兒。
和柏塘喝了一場酒,第二天紀煙凡仍舊能十分精神的來到了北鎮撫司。
而柏塘這個時辰還在自己的小屋裡和周公下棋呢!
那棋面肯定是十分膠著,柏塘今日能不能從周公手中逃脫還未可知。
可憐的孩子,和誰喝酒不好,非得和入過商圈的人拼酒,拼得過嗎?
紀煙凡哼著小調正在一堆外地暗樁呈報上來需要派人協理偵辦的文書中翻找。
他在翻找這些之時,有個來查驗文書的百戶瞧見了他,就拍了拍他肩膀,“又在跟著僉事辦大案呢?你什麼時候和僉事說說,讓我們這些也有機會跟跟他,學點傢伙。”
紀煙凡翻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是在京中沒意思,我和你們不同,是半吊子。僉事帶著我也只是不想讓我將來和諸位一同查案之時給諸位拖後腿,讓皇上以為北鎮撫司無能。你要是真想去,我去幫你和僉事提。我想他肯定樂意。”
他也只是說笑,想起周僉事那張死人臉,想到要跟著周僉事,每日辦公都要對著那張臉,那百戶連連擺手。眼尖的他瞧見紀煙凡手上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