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柔本就是率真、刁蠻,直脾氣,心中正對他恨得虎牙癢癢,一口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紀煙凡大吃一驚,痛的齜牙咧嘴。
口中發出洪亮的慘叫聲。
“啊~”
剛叫出聲,紀煙凡就鬆開了手。
手上一排整齊的牙印,上方隱約滲出殷紅的血絲。紀小柔啐了一口,瓊鼻示威的輕哼,雙眸帶煞,瞪著紀煙凡。
“畜生!你若是對我圖謀不軌,我就咬舌自盡,到時候,你們休想拿到贖金。”
紀小柔一語驚人。
紀煙凡一臉懵逼。
紀平張了張口,‘畜生’兩個字尚未說出來,看著紀煙凡唰的一下皺眉的神色,硬生生把沒說出來的話給嚥下了肚,甕聲甕氣,弱弱說道:“……我也是。”
巨大的動靜,驚醒了柴房外正在酣睡的醉酒壯漢。
神色發怔,紀煙凡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站起來一道魁梧的身影。
低頭,紀煙凡幽怨的目光一眼兩人。
突然身前的地面上多了一道黑影。
緊接著,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紀煙凡老大,你在幹什麼?”
所以紀煙凡當時身體猛然繃緊,不動聲色地說:“我檢查一下他們身上的繩索結不結實。”
驀然醉汗馬上以崇敬的目光看著紀煙凡,他對紀煙凡說:“紀煙凡老大,你儘管放心。這繩索是殺牛時捆牛的,連牛都無法掙脫。即便他們掙脫了,也不可能從我老酒葫的眼皮子底下逃脫。”
老酒葫咧笑,拿起手中的酒葫蘆對口就灌下,滾燙的烈酒順著喉嚨咕隆咕隆滑入,黑粗的喉結被扯的一上一下。
看著眼前的老酒葫,張凡眼神一凝。老酒葫身高八尺,面如黑炭,鬚髮四張,人高馬大,即便已經半昏半醉,也是一副泰山不倒的架勢。
“那我就放心了。”
為了不引起老酒葫的疑心,紀煙凡邁步朝著門外離開。
紀煙凡心中一陣惋惜。
兄妹一場,紀小柔和紀平居然連一聲‘大哥’也不肯叫他,更是怨怒十足的稱他為‘畜生’。
站在柴房門口,紀煙凡心中一陣沉吟,這麼不懂得尊重大哥的妹妹和弟弟,救或是不救?
咣噹一聲,老酒葫關上了柴房。
救!
紀煙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畢竟,他現在就是兩人眼中的人渣。紀煙凡和紀小柔這麼憤怒,也是情有可原,他們對那人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被那人渣以怨報德綁來後,心存怨念,亦是情有可原的。
至少,救了這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可以趁機修復一下支離破碎的親情。
旁邊的老酒葫正抬著腦袋大口吃酒。紀煙凡心知,想救兩人就必須先打倒老酒葫,可是他上一世從來就是動口不動手,打倒正常人他都感覺吃力,打倒一個八尺大漢,著實有些費力。
‘簸箕門’是一群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傢伙。元末明初,天下剛定,河定府,盜賊四起。常年的戰鬥,使得壯勞力基本喪失,那些遊散的壯勞力,許多人選擇了成為地痞悍匪。‘簸箕門’就是這一群爭狠鬥勇的懶惰壯漢組成。
老酒葫,正是一名殺過人的傢伙。
紀煙凡忌憚的盯著他。
老酒葫,顧名思義,手中這口鏽跡斑斑的裝酒鐵葫蘆,正是他貼身的武器。這口黑色酒葫蘆佈滿坑坑窪窪的槽洞口,上方隱約可見淡淡斑點紅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殘留下來的血漬。
權衡利弊,紀煙凡覺得君子動口不動手,當即不決定用武力。
“老酒葫,你喝了那麼多酒,不想小解麼?”
“不想。”
“你不困麼?”
“剛睡過,我不困。”
老酒葫咧笑應道。
“你餓不餓?”
“吃過夜宵了,我不餓。”
老酒葫渾身打了個哆嗦,被突如其來的噓寒問暖刺激到了,身體一哆
嗦,渾身上下雞皮疙瘩幾乎掉了一地。
平常,紀煙凡可是沉默寡言的。
老酒葫看著他的目光中閃爍一絲怪異。
見沒法支開他,紀煙凡鷹梟一般銳利的眼神盯著他,頓了許久之後,紀煙凡眯眼說道:“你不餓,我餓!你快去,給我找點吃的。”
老酒葫疑惑的皺了皺眉,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論地位,他只是一個看門的,比起‘十大金剛’之一的紀煙凡,他還差了個檔次。低人一等,老酒葫也不置駁。
老酒葫神色迷糊地走了幾步,步子有點踉蹌,剛走了三步,腦中記憶就閃電一般掠過。猛地拍了拍腦門,一個華麗地轉身:“吃的?我這裡有!”
只見老酒葫從懷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大包東西。
油紙開啟,裡面是各種糕點,有柿餅、綠豆糕……裡面有許多啃了一半的柿餅,一看就是老酒葫夜宵吃剩下的。
老酒葫打了個飽嗝。
紀煙凡沉默。
“喔喔~”
伴隨著嘹亮的雞鳴聲,東方天際線出現一大片暗淡的光暈。
將逝未逝的黑色天幕,仿若被撕開一道口子。
晨曦破曉,清晨將至。
紀家的人就會送來贖金。贖金一單成交,那紀煙凡就真的再也得不到紀小柔和紀平的諒解。
“老酒葫,你的酒給我喝一口。”
紀煙凡寒聲說道。
“哦。”
伸手,紀煙凡準備接過酒葫蘆。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策。
一旦拿到酒葫蘆,他就會趁機分散老酒葫的注意力。
等到老酒葫,分心扭頭、低頭的時候,他就可以出其不意,趁機用酒葫蘆將老酒葫拍暈。
動武!
心知時間緊迫,紀煙凡放棄智取,比起救紀小柔和紀平,他現在更想用這鐵葫蘆把老酒葫暴打一頓。
一切都照著計劃進行。
然而,意外又出現了。
咣~
一個沒接住,酒葫蘆就從他手中滑下,砸到了地上,硬生生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酒葫蘆落地。轟的一聲,不堪重負的地面凹陷,泥土四濺,這動靜絲毫不亞於一塊鐵磚砸在地上。烈酒湧出,酒隨著傾倒在地面上的酒葫蘆撒了一地。
紀煙凡眼瞼微顫。
看著撒了一地的酒,老酒葫一臉惋惜。利索的撿起酒壺,他將酒葫蘆高高舉起,張開大口,伸手晃動酒葫蘆,將最後一滴酒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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