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葫蘆有多重?”
看著地面上已經灌滿酒漬的凹陷砸痕,紀煙凡目不轉睛問道。
“三十斤。”
老酒葫漫不經心回應。
“你就不覺得它有點重麼?”
“我不覺得重!我已經用了十年,習慣了。”
老酒葫一臉驕傲。
論力量,他在簸箕門敢認第二就無人敢認第一。
別人拿不起的重量,在他手中輕如鴻毛。
若非有勇無謀,他在簸箕門也不會只成為一個默默無名的看門人。
見這個憨大個這麼難應付,紀煙凡臉色鐵青。
“老酒葫,你力大無窮,是咱們簸箕門第一戰力,可是混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嘍囉,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什麼原因”
“因為你招人恨。”
“哦?”
老酒葫一頭霧水。
紀煙凡越看他越想把他暴揍一頓,若不是打不過他早就和他翻臉了。
“沒酒了。”
紀煙凡剜了他一眼,道:“你去打點酒。”
老酒葫皺眉,眼中掠過一絲疑竇,盯著紀煙凡,他再遲鈍也發現了紀煙凡正千方百計的支開他。
老酒葫扭頭離開。
見老酒葫走遠,紀煙凡連忙回到了柴房。
紀小柔和紀平一臉敵意的看著他。
吃一塹長一智,紀煙凡伸手去解開紀平身上的繩索。手上的牙印還在隱約作痛,他不敢先去解開紀小柔身上的繩索,紀小柔全程都在雙目放光的盯著他,窸窸窣窣的磨牙聲在他耳邊響起。為紀平解開後,紀煙凡揮手示意紀平給她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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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有東牆,那裡有一個狗洞,你們快離開,從那裡逃出去。”
紀煙凡說道。
“綁了我們又放了我們!你什麼意思?”
出柴房門後,紀小柔止住腳步,驀然回頭,嬌嗔道。
紀煙凡苦笑,聳了聳肩。
紀小柔怒瞪。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兩人奪門而出。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消失在昏暗之中,紀煙凡眼中掠過一絲慰藉。
暗中,一雙冷眼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
躲在粗壯大樹後的老酒葫,驀然走了出來。
紀煙凡心中一咯噔。
……
大堂。
門主和剩下九大金剛被驚醒。
紀煙凡被綁。
這裡是簸箕門,紀煙凡根本無處可逃。
毫無抵抗,紀煙凡就被帶到了這裡。
“咱們簸箕門,講的就是忠義兩個字!”
門主,徐遼正色說道:“‘禮孝放兩旁,忠義擺中央’,這是咱們簸箕門鐵打的門規,門人都必須遵守。”
“倘若,有人對簸箕門不忠,對門內的兄弟不義。兄弟們,咱們該怎麼對待這人?”
“殺!”
眾人異口同聲。
“常言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有人放了咱們的肉票,讓咱們無法勒索紀家,讓咱們白白損失了那麼多一大筆金銀,我們應該怎麼對待這人?”
徐遼繼續問道
“殺!”
又是一陣嚴厲回應。
看著這個口中唸唸有詞的精瘦男子,紀煙凡一臉凝重,這人正是徐遼,是簸箕門的門主。
能成為簸箕門的門主,徐遼自然是心狠手辣,這一點從,他那時常閃爍的殘忍光芒的凹陷雙目就可以看得出。徐遼籠絡人心很有一套,口口聲聲都是忠義,雖然一肚子雞鳴狗盜,卻滿口都是仁義道德。見他又義憤填膺的侃侃而談,紀煙凡知道今天凶多吉少。
聞言,老酒葫神色激動。
他揭發了紀煙凡,可謂大功一件。
“紀煙凡,你有什麼話可說?”
徐遼質問聲傳來。
紀煙凡被綁成了粽子,深吸了口氣,胸膛一張一弛被勒的有些疼痛,連忙吐了口氣。
“我是被冤枉的。”
紀煙凡道:“放了紀小柔和紀平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誰?”
看著老酒葫,紀煙凡斬釘截鐵說道:“是他。”
老酒葫神色一愣,緊接著面漏慌張,對紀煙凡的反咬一口,他是毫無心理準備的:“門主,他胡說。”
“我沒胡說!”
紀煙凡打斷老酒葫,反問道:“紀小柔和紀平是我綁來的,我怎麼可能放了他們?”
徐遼眉梢一挑……是啊!
老酒葫語塞。
“紀小柔和紀平奪了本該屬於我的家產,我和兩人有著天高地厚之仇,我親自把他們綁來,又把他們放走,多此一舉,我難道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這口鍋,老酒葫和他必須有一個人頂。
紀煙凡心知肚明。
死道友不死貧道。
紀煙凡決定一口咬定老酒葫。
“我紀煙凡是什麼人,我想門主和諸位兄弟都一清二楚!”
紀煙凡信誓旦旦說道:“我紀煙凡一向是六親不認、五毒俱全、不三不四,三心二意,一心害人……你們捫心自問,我會不會做這種損兄弟不利己的事!”
所言有理!
徐遼和其他九位金剛點頭。
一丘之貉。
和紀煙凡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們互相都是知根知底的,想一想自己是什麼人,他們就能猜出紀煙凡是什麼人。
見老酒葫張口欲要說話,紀煙凡連忙繼續開口:
“事情是這樣的!我路過柴房,發現老酒葫醉醺醺的睡在柴房外,而且柴房門敞開。我上前查探,竟然發現兩人不見了。”
“於是,我就叫醒老酒葫,問他人跑哪去了!”
“結果,他竟然說不知道!”
“我當時就訓斥他,說他看管不利,喝酒誤事,給兩人可趁之機讓兩人給逃了!”
目光灼灼地環視眾人,紀煙凡一臉憤懣:“可是他,根本就不承認自己看管不利,非說我把人給放走了,就這樣,他一個看門的小嘍囉要把我綁了。”
千鈞一髮,紀煙凡隨口編了事情的經過。
這個事情經過,乍聽下去合情合理。
肉票,是因為老酒葫看管不利而逃走的。
老酒葫誣告紀煙凡放走了兩人,分明就是為了他的看管不利。
“老酒葫,你有什麼話說?”
徐遼看向老酒葫。
在眾人野獸一般的目光之中,老酒葫聽得目瞪口呆。一股冷意從脊髓釋放席捲全身,老酒葫渾身一哆嗦,醉意陡然煙消雲散,臉上的興奮之色全部被惶恐取而代之。
“我是被願冤枉的!”
老酒葫慌張,言辭誠懇卻略顯無力:“放走紀平和紀小柔的人不是我,是他!”
他焦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眾人凌厲的雙目依舊盯著他,根本不相信他。
老酒葫,一直都是一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