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墨在旁側靜靜看著，見他們握手言和，心下也為他們高興。
“喝茶。”紀煙凡給幾人斟茶，他倒是十分欣賞程如墨，一看就是十分正的那種人。
程如墨雙手遞杯：“多謝紀大人。”
四人對坐喝茶，暢所欲言。
“紀大人，此次隴西之行，大人您是如何將事情處理的如此完美。”柳如是問道。
紀煙凡啜口茶：“從百姓的角度看待問題，以人為本。”
“以人為本。”程如墨呢喃這四個字，突恍然開朗，“紀大人若是去書院當夫子，定是會受到學生的愛戴。”
紀煙凡笑：“待本官年紀大些，去書院當個夫子也不錯。話說本官同你們那清揚夫子，倒是十分合得來。”
“那老頭古板的很，若是背不出課文，可是得挨板子的。”楊國凡抱怨道，又笑，“等那時，我定是讓後輩去拜大人您的名下。”
程如墨贊同：“我也是。”
紀煙凡哈哈大笑：“都可都可，你們幾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如在紀府用晚膳如何？”
“有勞紀大人。”楊國凡厚著臉皮。
紀煙凡回京城的第一日，熱鬧十足。
十五日這天，紀府來了個貴客。
剛入夜，紀煙凡正在書房練字，邴中匆匆入屋：“大人，皇上來了。”
紀煙凡握著毛筆的手一頓，抬頭看他；“還有呢。”
“錢指揮使。”邴中看著自家大人那副坦然自若一點也不著急的模樣，他在心底默默的豎了個大拇指。
紀煙凡將筆擱淺在案板上，拂袖出書房。
朱元璋跟錢寧已經在正廳，一個來回踱步，一個在後邊跟著。
“臣參見皇上。”紀煙凡入正廳，拱手作揖四。
朱元璋擺擺手：“紀愛卿免禮，朕今日前來為了一事。”
“皇上不妨直說。”紀煙凡笑道，將他引入座。
婢女上前，將泡好的茶水斟入茶杯，又盈盈退下。
朱元璋端起茶杯抿了口，舒坦的喟聲：“早就聽周愛卿說過，你府上名為火鍋的菜十分好吃。朕近來十分無胃口，故來你府上，想嚐嚐這火鍋的滋味兒。”
“原來如此，皇上稍等半個時辰便可。”紀煙凡淺笑，將面前的一盤桂花糕推到他面前，“臣聽聞皇上嗜好吃糕點，此桂花糕是府上廚子做的，皇上不妨嚐嚐?”
“好！”朱元璋大悅，朝桂花糕伸手。
錢寧忙道：“皇上且慢。”
朱元璋瞬間變幻臉色：“怎麼了？朕吃個糕點也要你在旁側看著？”
“臣不知這個意思。”錢寧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又拿出一根長銀針，插入糕點中拔出瞧瞧，這才放心讓朱元璋吃。
“哼。”朱元璋快速將糕點放入口中，甜而不膩，細膩柔滑又充滿軟糯的口感使得他高興不已，“果真好吃，錢寧你就是多此一舉。”
錢寧道是見朱元璋吃的開心也不好多加打擾，只好看向紀煙凡道：“聽聞紀大人的廚藝比廚子還要精湛，此事可真？”
邴中一聽，火氣就蹭蹭上飆：“指揮使這是何意，難不成你是想說我家大人是個廚子？”
“不敢不敢。”錢寧忙道，反應過來是邴中在說話，臉色瞬間變得青紫。
紀府一個下人，就敢訓斥他堂堂指揮使！
還沒等他發怒，紀煙凡悠悠道：“邴中說的有理，不知指揮使是何意？本官不過喜好鑽研廚藝之道，難不成這也要成為你嗤笑的內容？”
“朕看誰敢！”朱元璋怒道，“錢寧你簡直是愚不可及，朕看你還是回錢府的好，看著就礙眼。”
“臣知罪。”錢寧被訓的半餉沒回過神來，他急忙道，“紀大人這精湛的廚藝，真真是令人羨慕都很，若是有空，紀大人您可願意教我一二。”
紀煙凡淺笑：“自然。”
徐虎同邴中站在一起，他見錢寧吃癟，心底是暢快的很。
一股糖炒板栗的香味兒蔓延開，香的令人忍不住流口水，朱元璋嗅了嗅鼻子問：“紀愛卿，這又是何美食。”
“皇上，此為糖炒板栗。”紀煙凡笑。
他拍了拍手，婢女端著一盤剝好的板栗放於桌面上，一顆顆黃橙橙無比，還冒著熱氣。
朱元璋吃之前先狠狠瞪了眼錢寧，見他訕訕的笑，這才拿起板栗入口。越吃越起勁，他一口連吃了十個，滿口餘香：“太好吃了。”
他吃的過於香，旁人看的都流口水。
錢寧口嫌體直的也拿了一顆吃，他不得不承認，確實美味。
“皇上，板栗不宜吃多，容易積食。”眼見朱元璋就要那第十一顆，紀煙凡開口阻止。
就當錢寧以為朱元璋定是要訓斥時，朱元璋將手放下：“好，就聽紀愛卿的。”
憑什麼？錢寧心底極度的不舒服，看著紀煙凡的眼神也逐漸變化。
“指揮使看向大人的神色開始不對勁了。”徐虎用密語告訴邴中，“往後幾日，多加小心。”
邴中恩了聲：“該小心的人是你，伴在毒蛇身邊，防止他突然發覺咬人。”
徐虎恩了一聲，不過他還真願意跟著錢寧來個同歸於盡。他倒戈紀煙凡這方如此久以來，越是深深的感覺真好。以往錢寧會拿捏他的家人去威脅他，而現在這些隱患全都沒了。
紀煙凡派人將他的家人逃脫錢寧眼線的監視中，且每月都能領到銀兩，還會護住他家人安全。
此，就足夠了！
邴中一看他神色便知徐虎究竟在想什麼，趁著錢寧背對著他們往前走，他伸出手拍了拍徐虎的肩膀。
就在此時，錢寧後邊跟長眼睛似的，突然轉身盯著他們二人。
啪！清脆的巴掌聲起，徐虎被打蒙。
走在前頭的紀煙凡和朱元璋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朱元璋蹙眉道：“這是在做什麼。”
徐虎餘光瞥見錢寧審視的目光，他立即做出一副委屈又窩囊的神情跑到他旁邊：“指揮使，紀大人身邊的侍衛好生囂張！”
“打的就是你！”邴中發覺他們似乎忽略了朱元璋，他忙朝朱元璋跪下道，“皇上，這徐虎暗地裡罵我家大人，卑職護住心切，便出手打了他。此事是卑職之過，還望皇上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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