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在旁邊看著龐德製藥，他記憶力異於常人，只需看上一遍便能記住。
“再過半柱香便到時間，各位煉藥師請加快速度。”童聲起，藥童臉上帶著討喜的笑容，他小碎步跑到紀煙凡面前，“首輔大人，我師傅有請。”
邴中握住刀把的手緊了緊，他沒想到這大會上居然有人能辨認出自家大人的身份：“你家師傅是何人。”
“左藥師。”藥童看見他的動作，不免有些緊張，聲音都帶了絲顫。
紀煙凡起身，微頷首：“帶路。”
藥童點頭道是，乖巧的轉身，不敢用餘光去看他。
內屏，左宗起身對紀煙凡拱手作揖：“小人見過首輔大人。”
“左藥師不必多禮。”紀煙凡眼觸到桌上已經泡好的大紅袍，眼底帶笑，“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本官的身份。”
左宗面色無常：“不瞞大人您說，小人常跟官員打交道，曾見過大人您。”
紀煙凡瞭然，他想起龐德也是一眼便知他的身份，想必這煉藥師水也頗深。
裡邊還有幾人，一一起身跟紀煙凡打招呼，似有些忌憚他的身份，都喝茶不言。
一個時辰後，藥童出屏，頗有小大人風範的正色道：“時間到！”
約莫十四歲的幾位少年拿著托盤將煉藥師煉製的六合丸都收，再端到屏後供左宗等煉藥師辨。
“首輔大人，這六合丸好次之人，便是聞這香和模樣，質地光滑為上乘。”左宗拿起一個放在紀煙凡面前示意他看，“瞧這質地粗糙，便為此藥。再者可嚐嚐，越好的六合丸，味道醇正的甘苦，吞下到喉嚨都帶著些許甘。”
紀煙凡將制好的六合丸舉起仔細瞧，又湊到鼻端聞聞，笑：“長見識了。”
已為高階煉藥師不慌不忙的將每一顆六合丸都看過後，開始打分，再過半時辰，結果出。
煉藥師看到藥童的那一刻，緊張不已。
“隴南濟世藥鋪，同歸，八分。”藥童拿著一張白紙照著念。
“京城德安藥鋪，林凡，九分。”
底下譁然一片，紛紛朝林凡看去，眼底有羨慕。
“京城金鑫藥鋪，胡大牛，八分半。”
念了一圈，開始念未在藥鋪的煉藥師。這些人也為藥鋪角逐的物件，眾多掌櫃都看向個人煉藥師。
“黃志章，八分！”
“劉賀，八分！”
“陳弄璋，八分半！”
以上三位立即被德安藥鋪和金鑫藥鋪的掌櫃鎖定，巴不得當下就上前遊說。
“龐德，九分半！”
德安藥鋪的掌櫃忙朝龐德看去，眼底有些銳光，拉住旁人便問：“那人什麼來頭。”
“不清楚，以往沒聽過啊，他是最後一個，看來此關他便是榜首了。”
其他人都朝龐德看去，議論紛紛。
紀煙凡在屏風裡邊喝著茶，聽了一圈他也知曉龐德的名次在第一，微挑眉。
“諸位，這第一關的榜首便是龐德。”藥童淺笑，“再過三日，進行第二關和第三關。”
大會散，眾人都在討論個人煉藥師龐德幾人。
幾大藥鋪的掌櫃更是渾身解數的拉人，龐德周遭就圍攏了好幾個人。
經過半個時辰的轟炸，龐德慢悠悠的捋了捋他鬍子：“諸位莫談了，老朽已有去向，你們還是莫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龐藥師你在考慮考慮，對方出多少銀兩聘請，我出雙倍！”德安藥鋪的掌櫃鍥而不捨，嘴皮子都要磨破。
龐德起身揮了揮手：“多謝如掌櫃你的好意。”
說完，他飄飄離去，剩下如掌櫃失望的怔在原地。
紀煙凡和邴中早就出了外頭，見龐德脫身，紀煙凡笑：“龐藥師，恭喜。”
“紀首輔可別忘了，待老朽得了三關榜首，紀府可就得多一間煉藥房嘍。”龐德大笑，“今個首輔可否請老朽去打烊酒館喝酒吃肉。”
紀煙凡頷首：“可。”
話音剛落，一股玉蘭香傳入三人鼻端，幾人互看眼。
邴中立即跟上前頭一身玫紅色的女子，二人瞬消失在原地。
“紀首輔，那位恐就是柳媚兒，老朽擔心這邴中侍衛，恐是對付不了她。”龐德皺著眉頭，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
“剛好讓邴中探探她的底，龐藥師可會煉製解媚毒的解藥。”紀煙凡問。
龐德愣住，臉色有些凝重，他緩緩點頭：“會。”
“如此正好，本官現在就給你弄一間煉製房出來。”紀煙凡上馬車，“這解藥需加快製出，美味佳餚和好酒，本官的紀府可比打烊酒館多的多。”
龐德回過神來，點頭道好。
紀府柳閣旁邊便是東廂，陸陸續續的小廝搬著煉製鍋和各種藥材等入內。
柳如是剛出閣便見此幕，不由有些奇怪，抬眼便見紀煙凡迎面走來，他忙拱手：“首輔。”
“可是要出外頭?”紀煙凡點頭微笑，“最近外邊不太平，你除了書院和府上，不要去其他地方。”
柳如是怔然，頷首：“我知道了，府上要弄煉藥房了？”
紀煙凡訝然：“你也知道煉藥。”
“略懂一點，隴南便有許多煉藥師，他們有的從幼時便要辨認藥材。”柳如是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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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背著手悠悠走到他面前，打量柳如是一番：“讀書人？”
“不錯，閣下是煉藥師？”柳如是拱手，心下瞭然。
煉藥房二個時辰後便整頓完畢，裡邊的東西都是全新，各種藥材放了滿滿二個架子。
龐德走了一圈兒，驚訝無比：“這世上效率如此高的，就是紀大人您了。”
“還有何需要準備的，直接開口便是。”紀煙凡坐在梨花凳上。
柳如是在旁邊斟茶：“首輔，今日怎不見邴中侍衛。”
紀煙凡算了一下時間，神色微有些凝重：“他許是出事了。”
“首輔您帶人快速去找邴中侍衛，老朽現在便開始煉製解藥。”龐德正色道。
紀煙凡點頭，迅速起身朝外邊走，叫上兵戎出府。
柳如是還有些懵，他見龐德已經在配料，忙上前：“龐藥師，可有什麼活兒，在下可能幫忙的。”
“你認識藥材？”龐德問。
柳如是點頭：“幼時跟著我娘去山上挖藥材，將藥都認識的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