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啞然失笑，空出一隻手想揉他的小腦袋，邴中突然進來：“大人，屬下看清楚了，那就是個白胡老頭。”
“恩。”紀煙凡點頭，“你坐下吃瓜。”
周班睡了個回籠覺，剛進院子就聞到一股清新的西瓜味，他眼眸睜大：“哪兒來的西瓜。”
說著他捧起一大塊就啃，也加入吃瓜群眾中。
佛堂，白鬍老頭後面跟著一男一女，三人極虔誠的雙手合十拜佛。
無憂從後面出來，見著白胡老頭先是一愣：“清泉大師。”
“清靜這是長大了啊。”清泉笑呵呵的看著他，環顧四周，“聽說你同來是將整個洛陽寺給撐了起來，他人呢。”
無憂笑道：“多謝清泉大師的誇讚，如今我法號為無憂，似的則是為無盡。”
清泉微驚訝，隨即不知想到什麼的點頭：“原來如此，這樣也好，新的不去，舊的不來。”
“清泉大師此次來洛陽寺所謂何事，不如去禪房喝茶一敘。”無憂笑道，做了請示的動作。
“好。”清泉點頭，往裡邊走。
身後的男女有些無措，沒想到他們隨便遇上的一人便是大師，本張了張口想說話，又不知該說什麼。
清泉回首看他們，笑著問：“你們二人姓甚名誰。”
“小女子名為景榮，這是我哥哥，名為景觀。”景榮福了福身，笑著道。
清泉點頭，沒入裡屋。
景榮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在章何事，半餉它抬眼看景觀：“哥哥，咱們該如何說服這洛陽寺的師傅收留咱們二人。”
景觀想了想：“稍安勿躁，待會兒再說。”
禪房內，無憂煮好茶，斟了杯遞給清泉：“清泉大師，請。”
吃了整半個西瓜，周班吃的十分暢快和飽，他揉肚子笑道：“師傅，我去睡會兒。那竹屋睡覺，簡直是太暢快。”
“好。”紀煙凡點頭，目送他離開。
清心小大人般嘆口氣：“這周總管怎如此愛睡覺，若是睡久了，可不得變成傻子。”
邴中覺得他說的很是有道理，剛想附和就叫無盡進了院子。
“紀首輔，靈隱寺的高僧清泉大師來了，您可要見見。”無盡笑著問，餘光確實瞥了一圈東倒西歪吃瓜的小僧人。
虛無咳嗽聲，將其他沉浸吃瓜的人驚醒抬頭，紛紛喊：“師傅。”
無盡正色道：“趕緊吃瓜，吃完練功，莫要荒廢。”
又是齊聲道好，他們三下五除二的啃完西瓜，一窩蜂出院子抄起棍子開始耍棍法。
喝完一盞茶，紀煙凡入禪房，笑道：“清泉大師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您是紀首輔。”清泉看他，辨認出。
紀煙凡頷首，啜茶，聽他們二人交談。
“老衲曾見過首輔你的畫像，江南一代倒是挺多畫家畫你。”清泉笑道。
邴中和兵戎不動聲色對看眼，都十分驚異他家大人都火到了這種地步。
三人座談，論天地，清泉向來都不總待於一個地方，而是縱覽天下，見百態也。他對洛陽寺一事有所耳聞，因跟同歸是老友，故想入洛陽寺。
無憂驚喜不已：“有清泉大師您的加入，洛陽寺會更加好。不瞞您說，我和無盡現在一口氣都不敢緩。”
“你們二個孩子倒是堅毅，那些老家夥們也能瞑目了。”清泉感嘆。
說到這話題，氣氛不由有些沉重。
待出了禪房，無憂驚訝的發展景觀兄妹二人並未離開，不由問道：“二位施主，天色已晚，洛陽寺並不收香客。”
一來是吸取教訓，二是寺裡一直以來只有無憂二人撐著，恐有歹人有不軌之心。
人多容易雜，一雜便亂。
景榮嘆口氣：“無憂師傅，我二人如今無家可歸，願入寺中做牛做馬，還望師傅收留。”
邴中蹙眉，他可是聽到了這兄妹二人之前說的話。
景觀也開口：“無憂師傅，我妹妹身子弱，若是師傅你不願收留。那就留這幾日吧，待過幾天，我兄妹二人便離開。”
“這。”無憂有些為難的看向紀煙凡，見他微不可查的點頭，這才應下，“如此便住下吧。”
兄妹二人千感萬謝，當下便拿掃把將裡裡外外都清掃的十分乾淨。
城裡，周僉事和顏如玉聚在一起，二人齊感慨：“少了紀首輔的日子，真無聊。”
“不如明日去找他。”周僉事開口道。
顏如玉沒好氣的白眼：“紀首輔那是告假，聖上開了口的。你能跟首輔比嗎，再者你明個還得上朝！”
周僉事聳肩攤手，可真是小苦逼只能羨慕的看看了。
入夜，小雨淅淅瀝瀝，竹屋內，燭光微弱。外邊的風吹林，似要將它給吹滅。
“紀首輔，以你之見，這天下是戰還是不戰。”清泉撫他的花白鬍子，落下黑子，笑著問。
邴中在旁邊煮茶，聞言抬手看他。
紀煙凡笑了笑：“若軍力充沛，自然要戰。如若不行，枉然也。”
“紀首輔是智者也。”清泉笑呵呵道，“老夫遊覽天下，見慣了怕生死之人，也將世間百態都看的極為清楚。本以為天底下無通透之人，今個算是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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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煙凡又是淡笑：“清泉大師過獎，為人活於世間。哪兒能不留戀人世間的種種，儘管是命苦之人，真正離去，心也有不捨。”
清泉若有所思得點頭：“是也，多謝紀首輔指點一二。”
“清泉大師為智者，謙遜之態，同值得本官學習。”紀煙凡接過邴中遞過來的茶杯，清啜口茶，嚥下。
清泉微愣，隨即哈哈大笑。
在門外守著的兵戎有些無聊，他手中把玩著一根竹子，聽雨聲淅瀝。
屋內棋盤走向嚴峻，一來一往，輸贏浮出。
清泉喟嘆：“早就聞言紀首輔的棋藝了得，今日對弈，果然體會到。”
“夜深，清泉大師早點休息。”紀煙凡淺笑。
清泉欣然點頭，離開竹屋，去了前面的嘛屋子。
待不見他人影，邴中才開口：“大人，那二名香客顯然就是騙子。為何今日您還是讓無憂師傅講他們給收留，屬下實在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