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扔了筷子，惶恐的望向道衍和尚，吃都沒什麼心情吃了，“真的做不了數的！”

道衍和尚一笑，望向跟著的小宦官。

小宦官從懷中摸出一本子，開啟照著上面念，“紀煙凡紀老闆說，王嶽派東廠廠衛隨行護送他。紀老闆又說，是想為劉公公效力，但忌諱於王嶽手段。紀煙凡和王嶽勾結，意圖圖謀不軌……”

紀煙凡嚇得臉色慘白，端起一杯酒，卻因為顫抖撒了半杯，“公公，意圖圖謀不軌？如此話，我何曾說過啊？”

“咱家說有，你就有。”道衍和尚拿過酒壺，給紀煙凡又倒了半杯酒，“如若紀老闆覺得此時不能好好和咱家談，不妨多喝兩杯，到時候好和咱家談？”

紀煙凡看了看杯中的酒，咽了咽口水，連忙就把杯中的酒杯扔了出去，“公公，不管我如何，都不曾說過圖謀不軌的話。請公公明鑑！”

道衍和尚冷哼了一聲，盯著紀煙凡，“世間的路有千萬條，紀老闆又為何選死路。和咱家合作，對紀老闆可是百利而無一害。”

紀煙凡抓耳撓腮許久，才松了口，“我是捨棄不下金陵的醉仙樓的，故而公公和我合作隱秘一些。免得王嶽得知訊息，把我的醉仙樓給毀了。按照昨日說的那般，我會給二位供應菜品。我還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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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菜品分一半給王嶽這件事讓道衍和尚很是不爽。

但如若因為自己進宮的菜品讓皇上喜歡，得了聖心。那什麼王嶽，周玉，他都可以不放在眼中了。

“你說。”

道衍和尚對如此結果算是滿意，也沒多為難紀煙凡。

“我做菜要許多名貴的作料，如若劉公公能幫我找來，我可能會偏私一些。往年王公公也會幫我找，但他能力有限，能找到的不多，如此才請劉公公施以援手。”

雖說王嶽每年給他的已經夠多了，但對紀煙凡來說，還遠遠不夠。

“你列個單子，三日後他會去取。”道衍和尚起身，由著小宦官幫自己穿上披風，“每月兩道，如若少於兩道或味道不好，咱家就拿你下酒。”

得到還算滿意的答覆，道衍和尚不管紀煙凡如今心情如何不好，走了。

紀煙凡在道衍和尚走了之後，收起挫敗的神情。對著滿桌的菜餚也提不起什麼興致。

“看來道衍和尚如今在宮中的日子不好過啊，我都這樣了，他還會答應。朱元璋，也沒有史書上寫的那樣信任他。”

紀煙凡在上京的路上就想過了豬肉的問題。

在金陵山，還有一個職位和權利都高過地方官員的王嶽護著，沒人會用豬肉來做什麼文章。

但如今，在天子的腳下。不被人盯上還好，要是被人盯上了，這就是赤裸裸的把柄。

紅燒肉什麼的，紀煙凡在打造選單的時候根本沒加上去。

核對完應該核對的事情，紀煙凡買了一盒糕點往家的方向走。

在穿過一條小巷之時，被衝出來的人撞到。

好在紀煙凡反應快，順力道轉了一個圈。不然手中的糕點就要摔了，他不一定能站得住。

衝出的那個人很快就鑽入小巷之中，不見了蹤影。

紀煙凡剛想走，就又看見跟隨那個人的腳步而來的一大批人。

錦衣衛？

“錦衣衛！”為首的那位亮了令牌，“奉命追捕人犯，你可見剛剛有一個受傷白衣人從這裡經過？”

紀煙凡望了望那幾個人，如果沒猜錯的話，剛剛對他亮令牌的應該是錦衣衛裡的百戶。

紀煙凡指了指剛剛那個人逃竄的方向，“往那裡去了。不過小巷子雜，岔路眾多，你們這樣追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如若我是你們，我會去南門堵他。”

“我們辦案，有你什麼插嘴的份。”那位百戶直接亮了一截刀，“你在這裡拖延我們追擊他，是同謀嗎？”

紀煙凡吊兒郎當的靠在牆上，“我如若是同謀，來見你們之前，我買這個做什麼？”他抬起手中包好的糕點，晃了晃，“送給你們吃嗎？”

百戶看抓人犯無望，怕回去不好交差，就示意兩個錦衣衛上前抓紀煙凡，“這個肯定是同謀，你們兩個先抓他回去。”

不管是什麼，在錦衣衛裡面都要經過特訓，雖說不一定高強到哪裡去，但卻比一般的官兵強一些。

但兩個人聯起手來，也抓不到紀煙凡的一片衣角。

紀煙凡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和這群錦衣衛動起手來，沒什麼招架之力。所以他只是在遊走，拖延時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看笑話嗎？”

百戶看那兩個抓不住紀煙凡，怕紀煙凡和剛剛那個一樣跑了，自己沒什麼能交差的，就踹了在一旁圍觀差點就要喊起來的那幾個廢物，“上啊。”

突然一個人從天而降重重摔在了紀煙凡和錦衣衛中間。

這個人把紀煙凡和錦衣衛們隔出了一段距離。

“這個不是……”錦衣衛上前檢視從天而降的人，發現這個人就是剛剛他們追捕的那個人。

錦衣衛們紛紛往頭上看。

紀煙凡拿著剛剛被削下來的一截斷發，對著跳下來的周僉事說，“僉事你要是來得晚點，我掉的就不是頭髮，而是皮了。”

百戶等錦衣衛對周僉事行禮，“見過周僉事。”

周僉事把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丟到百戶的懷裡，眼神冰冷得和詔獄裡劃開犯人的皮膚，切下一片一片血肉的那把邢刀。

“丟人現眼，提著人，滾回去。”

“並不是屬下丟人現眼。”百戶好歹是個六品官員，更何況身邊還有屬下在看著，自然要為自己辯解一二，“我們本要追到了，是這個人憑空出現，截住了我們要去追那人犯的路。”

正在看戲的紀煙凡再一次被扣了一個大帽子。

他指了指自己，“我只是路過，你不要隨便構陷我。”

“大人，我們應當把這個人拿下，他形跡可疑。”百戶見周僉事不語，就竄到他身邊可勁煽動周僉事把紀煙凡抓了。

周僉事踢了百戶的小腿一腳，用刀柄拍了拍他的臉，“我讓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