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裝模作樣的下跪,恭敬道,“皇上。首輔大人對您不管不問,不是因為失望,是他看懂了一些事情。他想請辭,也只是因為,沒有首輔大人,皇上也能穩固朝堂。”
“放肆。”
朱元璋朝紀煙凡扔了杯子,杯子砸中紀煙凡的額角。
紀煙凡先是眼前一黑,等視線恢復之後,右眼又被滴下來的血模糊了視線。
“有朕在朝堂的一天,他就不準告老還鄉。”
從剛剛到現在,朱元璋才露出些許少年人的心性和為君者的霸道。
紀煙凡沒工夫琢磨朱元璋非要把李東陽留在身邊,是打算如何。他只是想著在這樣流血下去,他會不會死?
朱元璋氣消之後,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血已經不流的紀煙凡。
“你還好?”
好個頭,我砸你一下你看看好不好?
紀煙凡在心裡瘋狂吐槽認識的權貴,除了周僉事沒有幾個是正常的。
“如若還好的話,配朕賽馬去?”
朱元璋看紀煙凡的身子骨強健,也沒流血多少,想著沒什麼大事。
畢竟是少年人,朱元璋雖不像是史書那樣荒謬,被太監把控。但畢竟年紀在那裡,貪玩。
不管是歉意的邀紀煙凡賽馬,還是只是單純的想玩。
既然朱元璋如此說了,紀煙凡不能不陪著。
紀煙凡給太醫上了藥換了一身騎裝。
他上京的時候就是騎著馬上京的,不過因為花翎兒坐在馬車的緣由,並沒賽過馬。
記憶中的紀煙凡是會騎馬也會賽馬的,弓箭也很好,就是不學好非要去賭錢。
紀煙凡翻身上馬,看向和自己並肩的朱元璋,“草民得先和皇上說好,草民是不會讓著皇上的。別到時候不認啊!”
聽見這句話的道衍和尚,恨不得撕了紀煙凡。
今早自己進貢的豹子傷了朱元璋,下午自己舉薦的人要是贏了朱元璋的話,那他算什麼?
朱元璋以前也時常和人賽馬,但他繼位之後,能贏他的那位將軍辭官,就沒人贏過他了。倒不是他騎術有多厲害,而是這些人都不敢贏他,他就不怎麼和人賽馬了。
難得見到敢公開叫板他的,朱元璋認真起來。勝負欲壓著朱元璋的肩膀,“行,你要是能贏了朕,朕給你賞賜。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三圈馬場。
紀煙凡最開始落於朱元璋。
朱元璋和道衍和尚都以為紀煙凡剛剛是說大話。
朱元璋畢竟還小,看紀煙凡落於下風,就放慢了速度。
就在最後一圈的時候,紀煙凡突然一抽馬鞭,加緊馬腹,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出去。
沒想到紀煙凡會在最後一圈衝刺的朱元璋,已然被紀煙凡甩下大半。等再想加快速度衝上去,已經追不上了。
紀煙凡越過了約定的終點線,扯著馬繩回身看後跟上來朱元璋,“我說了,我會贏皇上的。”
“使詐贏朕,就如此自豪嗎?”朱元璋摸了摸座下好久不上場馬的頭,平復它的情緒。
紀煙凡往手上纏馬繩,“不管是不是使詐,草民已經贏過皇上了。”
能贏了騎射功夫都不錯的明朱元璋賽馬,紀煙凡有些許的自豪。
他並未注意到,一旁沉下臉的道衍和尚。
“這局不算,朕要和你再比一局。”
道衍和尚扯了扯馬繩,迫使馬退了兩步。收起剛剛的半認真的態度,他想認真的跟紀煙凡比一局。
紀煙凡卻已經下了馬,“改日,今日草民實在是有些精力不振,才花了這點心思贏了皇上,改日等草民傷好,草民一定和皇上再來一局。”
道衍和尚微微傾身。
站在道衍和尚身後側的太醫收到道衍和尚的指示,往前一步,“皇上。”
朱元璋玩心剛起,那裡肯放紀煙凡就如此離開。想再繼續威逼利誘,卻被人打斷,不耐煩道,“何事?”
太醫被朱元璋這一句何事嚇了一個機靈,忍不住往後退。腳剛踏出去,就被道衍和尚扶住。
和道衍和尚對視之後,太醫只能硬頭皮上了,“回皇上,這位紀公子看外雖說只是外傷,但傷中頭部,可能會有頭部內傷。”
太醫身旁是道衍和尚,面前是眼神凌厲的皇帝,心和說出來的話一樣,都哆哆嗦嗦的,“如此情況當多休息,不宜做過度刺激的動作,免得過於激動,對性命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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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煙凡摸了摸自己的額角,確定太醫是胡謅。
這樣的傷勢,根本沒傷到腦殼,最多就是縫個針什麼的。
不過他也不想繼續和朱元璋比下去。
要是讓朱元璋對他起了興致,收入豹房那可如何是好。
那他媽還不如死了算了。
紀煙凡想到這裡,立刻拋棄了剛剛生龍活虎的形象,立刻變成站都站不穩。
朱元璋蹭了蹭鼻子,他想到紀煙凡頭上的傷是自己扔茶盞砸的,也不好繼續強留紀煙凡,“那劉卿就送他出去吧。”
朱元璋一甩馬鞭,鬱悶的自己騎馬去了。
道衍和尚一言不發的帶著紀煙凡出了豹房。
出了豹房,紀煙凡上了道衍和尚的馬車,馬車卻往醉仙樓相反的方向走,看來是要去朝軒閣。
在京城的人都知曉,朝軒閣有四層。
一二層招待有些金錢但沒什麼權利的商客江湖人等。三層招待小一點的官員和一些只知玩樂並未入朝的紈絝。四層招待權利很大的權貴,如道衍和尚一行人。
但京城的人不知道,朝軒閣地下還有一個暗室。
這個雖說比不上詔獄,但裡面的刑具比一般的大牢多得多。
來的路上,紀煙凡就知道今天的事情,道衍和尚一定會找自己算賬,所以他被押這間暗室之時,他沒有反抗。
被押進暗室的紀煙凡,和上次進詔獄不同。
上次進詔獄道衍和尚是只想警紀煙凡,但這次的道衍和尚是真的想解決紀煙凡。
紀煙凡被麻利的綁在椅子上。
道衍和尚坐在一個躬身的小太監身上,“咱家本想著你的機靈,加上咱家的提點,知道應該如何做。你真讓咱家失望啊!”
紀煙凡動了動身上綁著的繩子,還挺紮實,只是有點粗糙,綁著他手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