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餘,富大隆,萬倩,還有葛大爺。
這是《霸王別姬》對外公佈的主要演員陣容。
而且一如既往的,陳無極也並沒有說出,這四人演的是什麼角色。
外界譁然了。
譁然不是因為遲餘和富大隆,畢竟遲餘是陳無極親自承認的男一號,而富大隆的演員,圈內是公認的。
當然葛大爺也沒有人譁然,畢竟無可譁然。
譁然在於萬倩。
因為在《霸王別姬》公佈出現的演員陣容裡有萬倩後,網上迅速流傳出一則訊息,據某位工作人員透露,試鏡女主角裡,還有某Z姓國際影星。
這幾乎是指名道姓,就差放身體證號了。
畢竟國內,以國際影星標榜自己的女演員,也就只有那麼一位。
萬倩居然頂掉了某Z姓國際影星?
這怎麼可能?
雖然萬倩的演技也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她這個年齡段裡,最好的幾個之一,但是比起某Z姓國際影星,還是差了點吧?
對此,萬倩一方,保持靜默。
某Z姓國際影星同樣保持靜默。
遲餘有點意外,他以為陳無極會在唐卓和辛之蕾之間選一個。
抑或還是選張雨琪,畢竟二人在《妖貓傳》裡就有合作。
雖然她的聲音確實很容易讓人出戏,但是人長的又妖豔又大氣,其實和菊仙倒是有點搭配的。
蘇艾菲關心的卻不是這個,她好奇地問道:“你演程蝶衣,他演段小樓,但是身高上,是不是有點硬傷?”
“美隊你知道吧?鋼鐵俠你知道吧?”
遲餘看了看她,見她一臉促狹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這兩個電影裡面看著還一樣高呢,但實際上美隊克里斯-埃文斯身高1米84,鋼鐵俠小羅伯特-唐尼才1米74。”
官方註冊身高上,富大隆還是要比小羅伯特-唐尼高一釐米的。
“哦,好吧,原本男主也需要墊啊。”
“你話清楚啊,我也是男主!他在萬倩面前,肯定是不用墊的!”
蘇艾菲沒有形象地哈哈大笑,她最近總是在糾結,這電影,遲餘算是男一號,還是女一號。
“唉,你說,陳導用這個萬倩,是不是因為她演過柳如是啊?那可是一個秦淮名妓。正好跟菊仙是一路人。”
蘇艾菲的八卦之心,那可真是冰山一角。
表面上看著不起眼,但是下邊卻藏的很深。
遲餘心想,她還演過樂園裡的7號茶藝女呢!
“我哪知道陳導的心思。”
遲餘堵住了她繼續八卦的心思,隨後問道:“島國和泡菜國的行程是怎麼安排的?”
“先東京,然後漢城,就這兩地。”
東京。
站在這塊以前叫做江戶的土地上,遲餘到底有些感慨。
在他被砍頭後的這近四百年的時間裡,原本被視為倭寇的小小島國,竟是一步步壯大,抱上了東邊的大腿,完成了龜兔賽跑式的直線超車,然後窺伺中原……
“幾位,這邊有個神社,正在舉辦祭祀活動,要不要去看一看?”來島國這邊,自然是有翻譯的。
但是翻譯的一個建議,卻讓來島的幾人皺眉。
“這種地方,還是不要去了。”
蘇艾菲直接拒絕。
翻譯見眾人的臉色,也沒有覺得尷尬,順其自然地說:“那我們去酒店?”
東京的活動在第二天,所以有一晚上的休息和遊玩時間。
酒店裡,霍建啟皺眉道:“那個翻譯是怎麼回事?神社,那特麼是人能去的地方嗎?”
蘇艾菲搖搖頭:“島上這邊給配的。”
“這人非傻即壞。要不還是換個人吧。”遲餘不想身邊跟著這麼一個人,太膈應,而且很危險。
霍建啟也覺得不能留。
特麼的,雖然東京不算大,但也到底用的是另一套語言和文字體系,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鑽進了一個陷阱裡面。
出門在外,除了老外不可信之外,自己人,有時候更不能相信。
什麼?說華國人不騙華國人?
當代價足夠時,親爹都能騙。
“那就我來給你們做翻譯吧。不過,還是再找一個更好,萬一到時候你們兩個分開了不太好辦。”
蘇艾菲同意了,隨後就聯絡了在京城的朋友,重新推薦了一個翻譯。
速度很快,就在他們準備出去找東西吃時,新的翻譯就來了。
是個女孩,跟蘇艾菲差不多大小,而且說普通話時,有明顯的京城口音,一問才知,原本是來這邊留學的。
行不行的,先留下試試。
至於被辭退的那位,只能一臉委屈,轉身後又帶著怨毒地,回去覆命。
“我叫趙晴,你們就叫我小趙就行了。”來的這位,可能是因為見到老家的人,眼中的高興是裝不出來的。
“小趙,我們在這邊,也就是兩天的行程。遊玩什麼的,未必有時間,你到時候主要負責霍叔的翻譯。”
蘇艾菲安排道。
至於司機兼助理老陳,則不需要翻譯。
趙晴雖然是兼職,但是很有職業精神,老闆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蘇艾菲說完之後,她就去到了霍建啟身邊。
說話間,已經是飯點。
來島上,無外乎是清酒壽司,然後看看夜間的街景。
第二天下午,電影首映。
霍建啟在電影圈裡,還是小有名聲的,在島國這邊,也認識一些導演,所以首映現場,就來了不少電影圈裡的人。
電影放完之後,竟然有導演激動地哇哇叫。
“他說,這部電影,讓他想起了小時候。他盛讚霍叔,說他是一個偉大的導演,拍出了偉大的電影。”
遲餘看著霍建啟一臉矜持,但又快掩飾不住的笑,便知道他很受用。
“為了這部電影,我準備了二十年,就是希望能夠拍出一部,足夠優秀的電影。現在看來,我做到到了。”
霍建啟大概是飄了,甚至開始虛偽了。
果然聽他這麼一點,現場的一些島國電影人,更是激動地哇哇叫。
遲餘不用聽蘇艾菲解釋,大概也能知道,那是類似“臥槽”、“牛批”、“yyds”之類的話。
這時,一位電影人拿著話筒站了起來,道:“吃魚君,請問,你就是《活埋》裡的那個演員?獲得戛納影帝的那個演員嗎?”
遲餘看了過去,他已經習慣了,被這邊的人叫做吃魚君。
好在是吃魚君,不是吃別的什麼君。
待蘇艾菲翻譯後,他點點頭,道:“是的,我是。”
然後那人就哇哇地喊叫起來,臉上看起來有些狂躁。
遲餘用標準的微笑,看著他說完,然後聽蘇艾菲翻譯。
“他說,他喜歡你在《活埋》裡的表演,更欣賞你在《那山》裡的表現!他請你在金木犀花開的時候,務必一定要參加東京國際電影節!”
蘇艾菲翻譯完,又解釋道:“金木犀就是金桂,桂花的一種,十月開花。”
遲餘點點頭:“錯過了櫻花的季節,我想金木犀花開的季節,一定很值得讓人期待。”
蘇艾菲翻譯之後,那人就高興的手舞足蹈。
不得不說,島國人在表情管理上,還是比較豐富的。
比如我們的目瞪口呆,可能就是微微皺眉,甚至有些演員你只能從話外音,以及前後劇情上,看著他是在目瞪口呆。
很矜持,很內斂。
而他們的目瞪口呆就真的是目瞪口呆了。
你有時甚至覺得,他們的一些內心話,都是是充沛的情感。
這時,又有一人站了起來,哇哇地說了一通。
他是問的霍建啟。
蘇艾菲皺了皺眉頭,在遲餘詢問的目光中,翻譯道:“他問霍叔,電影裡面的華國,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這個問題有點東西啊。
霍建啟笑著說道:“說起來有一點特別讓人無奈。我在二十年前就選好的拍攝地,那時是一個很落後的山村,幾乎交通很難到達。但是去年我再去時,發現山路都修成了水泥路,根本沒辦法用了。”
“最後,我全國的跑,才勉強找到一個適合拍攝的地方。”
霍建啟的回答,遲餘明顯注意到,那位記者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所以他在失望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遲餘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島國人看起來總是這麼熱情,而且這麼較真。我就說了有時間會再來,他們就一個勁地追問什麼時間。”
回到酒店,霍建啟笑著說道。
遲餘笑了笑,沒有說道。
霍建啟看遲餘好像不太對勁,問道:“小余,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哈哈,哪有。”遲餘想用笑掩飾。
但是蘇艾菲卻追問道:“好像在現場,你就一直不對勁。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遲餘沒準備說。
這時。
咚咚咚!
有人敲門,開門,是東京這邊的發行商。
然後又是一通哇哇的話,最後是個大幅度的鞠躬,然後告辭了。
“這位住田先生,太客氣了。剛剛一直問咱們,有沒有吃好喝好休息好,好像生怕怠慢了咱們一樣。”
霍建啟笑呵呵地說道。
遲餘笑了笑,揉了揉臉,讓自己也融入到這種歡快的氣氛裡面。
但是他心裡卻在想著。
當初在巴黎,在東京,他們也是這種想法,然後用這種想法,企圖掩蓋他們的罪行?
想到這裡,遲餘就有些不寒而慄。
於是他當天晚上就感冒了。
當然,這感冒完全可能是因為水土不服,跟不寒而慄可沒什麼關係,畢竟就算是全球都倒吸一口冷氣,也不可能氣溫下降。
“怎麼會感冒呢?”
第二天一早,蘇艾菲摸了摸遲餘的額頭,很燙。
遲餘燒的身上軟綿綿的。
這副身體,打小雖然不怎麼生病,但是隔一段時間,比如一個兩年,就會發一次燒,而且還基本都是高燒。
有次都燒到了41度,他還跟個沒事人似的,該吃飯吃飯,該上學上學,要不是班主任見他臉色不對,摸了下額頭,估摸著,他能扛到放學回家。
不過高燒的好處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壞處就是,燒退了之後,得有幾天沒什麼胃口。
嘴裡都是苦的。
長大一點之後,遲餘就有點怕發燒了。
一發燒,就跟得了了不得的絕症一樣。
於是這一感冒發燒,遲餘發現,原主跟立刻回魂了一樣,他自己也是一點勁頭沒有,心裡委屈的不行。
也不知道為什麼委屈。
溫度計拿出來一看,好傢伙,已經燒到了39度8。
這可把眾人嚇的不行。
“去醫院!現在就去!”蘇艾菲一下子就急了。
在她的印象裡面,燒到39度就已經是高燒。
這都燒到快40度,那還不得把人給燒沒了?
遲餘反復強調說,自己一發燒就習慣性地燒到40度,蘇艾菲才沒有把他往醫院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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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遲餘,把藥吃了。吃了藥就好了。”
蘇艾菲看著遲餘的樣子,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要不然,我們機票改簽吧,改成明天一早的飛機。”
“不用,我吃了藥應該就好了。”心裡雖然委屈,但是他也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大家的行程。
畢竟,飛機是下午的,還有好幾個小時可以恢復。
本來是說好上午去玩的,遲餘病了,於是就分開活動,霍建啟和老陳,由趙晴帶著,出去逛街。
“你說你,怎麼就發個燒,還跟個孩子似的。”蘇艾菲有些哭笑不得。
遲餘臉很紅,也不知道是不是燒的。
“剛吃了藥,再睡會吧。”蘇艾菲摸了摸遲餘的額頭,還是很燙。
遲餘微微點頭,感覺眼睛很沉,隨後就慢慢睡了過去。
直到感覺額頭上突然涼了一下,才被驚醒,然後就看到了有些驚慌失措的蘇艾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