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擴建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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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騎射相差無幾, 李陵沒能及時追上灌夫, 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手躲入營中,隔著鹿角嘲笑己方,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郭兔子一邊很無奈地看著他, 一邊招呼弓箭手準備。

敵眾我寡,李陵不會蠢到拿血肉之軀硬抗, 只能暫時避退。

回到營中就被衛青劈頭蓋臉地訓斥,李陵被老灌老郭那對狗男男激出的火氣還沒散, 一怒之下倔脾氣上來, 指著主帥的鼻子大罵:“區區一個平陽侯府騎奴,也敢在本將軍面前撒野! ”

衛青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馬僮,臉漲得通紅, 招呼左右就要將李陵拿下, 軍法處置。

李陵自然不服,先是推搡辱罵, 繼而直接動起手來, 最後隊伍一分為二,李陵帶著小半羽林軍不忿離開,在林子的另一邊紮營。

聽見情勢如此發展,韓嫣失望地搖頭:“李陵乃將門之後,卻魯莽行事, 不遵號令,因私廢公,有待磨礪。衛青資歷還是太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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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還算委婉, 阿嬌卻不是很客氣,對劉徹笑道:“我賭贏了,你拿什麼賠給我?”

劉徹不動聲色地說:“還有一日兩夜呢。戰場瞬息萬變,不可妄下斷言。”

阿嬌當他耍賴,不依,劉徹只好哄道:“宮裡你要什麼沒有,非得我認輸不可?”

難道你要奸/夫,我都得親自給你找麼……

“你也說了,那是宮裡。宮外的東西我沒的多了。”

劉徹多少能理解她的無聊,心裡也不覺得女孩子家多多走動有什麼不好,便應下來。

韓嫣看這對青梅竹馬琴瑟和諧,也算是一段難得的佳話,只是帝心善變,不知道將來如何,人面桃花在否。轉頭,滿目皆是濃濃□□,鶯飛草長,遠山寒煙,對心頭莫名湧起的傷春之意一陣自嘲。

張湯姍姍來遲,他被追討債款的縣令纏住,不得不替燒了木橋毀了農田砍了果樹的羽林孤兒擦屁/股。臉上不見一絲溫度。待韓嫣將烤好的兔腿遞給他,他才緩和了神色。

問道:“談什麼?”

韓嫣介紹了戰況。

出乎意料地,張湯並不看好老灌他們。他說:“兵法有云,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卒已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若只講情面,不用軍法,恐怕難以駕馭。灌郭二人,易被感情矇蔽,如果進展順利尚可,軍心穩定,否則關心情切,陣腳自亂,必然大敗。”

劉徹贊同地點頭。

阿嬌不服,與張湯辯論起來,針尖對麥芒,不想她講起兵法來也是頭頭是道。

“一曰天時,將帥不合,各奔東西,實乃分而化之的最佳時機;二曰地利,灌夫等步步為營,軍帳牢不可破,即便憑藉地勢死守也能穩操勝券;三曰人和,他二人同為□□,兄弟齊心,遠非等閒可比。”

劉徹含笑,也無反對之意。

無論輸贏,操練的目的都達到了,劉徹才沒那個心情理會其他。

習慣性地進入上朝時看群臣扯皮的走神狀態,忽然聽見韓嫣輕咳一聲,劉徹回神,擺手打斷爭論,將話題轉到別處。

“長安可有異動?”

一聽是正事,阿嬌緘口不言,捧著茶水默默聽著。

張湯肅然道:“回稟陛下,一切如常,只是少數官員稍有懈怠。”

“誰?”

劉徹結果張湯遞來的名冊。

手下用不用心,只有在boss離開的時候才看得出來。真正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會始終堅守崗位,風裡來雨裡去,被夏日頻頻視/奸、被嚴冬凍手凍腳也甘之如飴;而那些先天下之樂而樂的,眼裡只有俸祿和官位,老闆翹班,他們也義無反顧地跟著翹了。

名單不算長,劉徹看著也沒痛心疾首,之前看好的幾個質量保證都沒讓他失望,嘴唇一扯,因為首位赫然是竇嬰的名字。

“朕的丞相病了?”

張湯冷笑:“病得不輕。”

韓嫣略帶疑惑,竇嬰是竇家主要勢力之一,怎麼捨得生病?問道:“太皇太后可派了太醫去瞧”

張湯答:“在妓/館與人鬥狠,太皇太后恨得咬牙,哪裡管他死活! ”

阿嬌忍不住好奇起來。

張湯接著說明事情來由。原來竇嬰與東方朔在妓/院吃冷茶,相中了同一個姑娘,那姑娘也不是旁人,正是厭次名/妓的念奴嬌。不過,他忌憚陳皇後在場,沒有直接說明,只道對方是故人,偷偷地給劉徹使了一個眼色。

劉徹心領神會,將阿嬌請到別處玩耍,低聲道:“她怎麼來長安了?”

“這正是臣要說的第二件大事,厭次侯劉義被殺,嫌犯秋蟬關押在天牢裡,念奴嬌求救無門,不知如何與我們聯絡,便故技重施,投身青樓,吸引注意。”

報仇就報仇唄,可報仇還被捉住,那就是真倒黴了。

劉徹對劉義那個同姓兄弟沒多少好感,可厭次侯畢竟是皇親侯爵,即便是劉徹想對他下手也得三思而行,巧立名目。理智告訴他不該攪和其中,偏偏秋蟬是李陵的紅顏知己,她與念奴嬌在厭次助自己從梁王手上逃脫,無論如何都要出手相救。

劉徹神色凝重,聽韓嫣道:“是否即刻回京”

“不,非但不能急著回去,還要拖個幾天,王侯遇刺的要案,沒有朕的批示,廷尉不敢妄動。朕一天不回去,秋蟬便可多活一天。”

韓嫣思慮縝密,還有遲疑:“若是太皇太后插手……”

“東方朔尚在。”在劉徹的誤導下,眾人似乎都預設了東方朔與念奴嬌之間的超友誼關係。

提到那人,氣氛一窒。

被張湯如有實質的凌厲視線盯著,劉徹泰然自若。

“九哥,”張湯罕見地用到過去的稱呼,“這裡沒有外人,你給我們一句實話。當初先帝駕崩,千里出逃,東方朔日夜相伴,捨命護送,為何一轉臉就變了?”

劉徹不說話,張湯韓嫣也不吭聲,一剎那間,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無間道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劉徹斷斷不會拿東方朔的性命冒險。

若說自己輕視怠慢了東方朔,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張湯。

忖思良久,劉徹沉聲道:“即便他滿腹經綸天縱奇才,亦不能為我所用。我只後悔,沒有早日殺了他! ”

君臣三人的興致敗了不少,對著篝火發了會呆,就各自歇息去了。

劉徹他們住在柏谷(今河南省靈寶縣西)的一所私人旅店中,此地距離長安航空距離有一百八十公里,條件自然不比宮中,勝在綠樹掩映,鳥叫蟲鳴,空氣沁人心脾,兼之林中不乏野味珍饈,顯出縱情山水的意味來。

那時商業不發達,旅館屈指可數,而能開得起旅館的老闆,也算是小有實力。

劉徹一行人雖然身配刀劍,因為有女眷在,山賊盜匪的嫌疑少了很多,店家自然歡迎。可到了三日期滿,眾羽林兒郎蜂擁而至,邋遢的邋遢,發臭的發臭,兇惡的兇惡,加上他們又是午夜十分兇靈大作的時候投宿,旅館老板拒絕開門納客。

“都怪你!居然往坑裡倒爛泥! ”老灌整個人彷彿剛從泥漿裡撈出來,連身後牽著的馬,也滿是汙穢,他狠狠地摸一把臉,可是他的手上全是泥,越擦臉越髒。

衛青為自己辯護:“沒有爛泥,你掉坑裡不真給摔死了?”

“呸! ”老灌吐唾沫,不知是針對衛青的言語還是真的吃進了泥巴。

“我們已經手下留情了,老灌你別不識好歹! ”李陵的聲音雖疲憊,卻充滿了驕傲,“要不是本將軍以身犯險,陷入包圍被亂箭射死,哪裡由得你們張狂?”

店家:“……”

不是瘋言瘋語的活人,就是找人索命的陰魂。

死活不能放他/它們進來!

數百兒郎等得不耐煩了,齊聲叫囂:“餓得快吃人了,趕緊開門! ”

劉徹:“……”

不忍心見子民被嚇得抖似篩糠,劉徹關上窗戶,讓皇后繼續歇息,自己則穿好衣衫推開房門,只見韓嫣與張湯一身齊整,早就收拾妥當。

“我們還來不及睡下。”韓嫣對店主說明大致情況,稱外面是自家公子的家奴。

儘管劉徹出手大方,老闆仍然不願,他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憑著多年開店的經驗,看出門外那幫人/鬼煞氣重重傲慢無禮,絕對不是什麼好鳥。不像是家丁,倒像是盜賊綁匪。最後,還是阿嬌出面,說服了老闆娘,好說歹說才放人進來。

灌夫不滿地嚷嚷:“深更半夜的,老子又不是不給錢!堂堂……”想起掩藏身份的命令,只能生生忍下,改為狠狠拍桌子的動作洩憤。

羽林孤兒們剛下戰場,殺氣正重,一見老闆怒目圓瞪的表情,立即將他包圍起來。

就算看不出他們是大漢天子的護駕,也能看出他們是一幫氣宇軒昂瀟灑威武聲震四海一統江湖的公子哥呀!竟然不給投宿,實在大傷自尊了。

李陵喝道:“上茶! ”

呵,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嗎?

旅館老板也裝出一幅牛逼哄哄的樣子,與李陵抬起槓來:“我們這間店沒有茶,只有人尿! ”(無漿,正有溺耳!)

劉徹等先一步到的人臉色頓時精彩紛呈,他們可是吃了不少茶和點心。

老闆娘見形勢不對,將當家的推開,立即跑上來賠禮道歉,招呼夥計端茶送水,給所有客人開了房間。

劉徹看著淡黃色的茶水,沒了喝的心情,待所有人填了肚子洗刷乾淨,才問起戰況。他已經從傳令兵口中知道了個大概,卻想聽聽他們的詳細經過。

老灌實誠地說:“說起來也丟臉,要是我聽了老郭的話,按兵不動,於營中堅守也能得個小勝。可是探到衛青和李陵一拍兩散,腦袋發熱就率大半禁衛出營追擊,想把對方老營一鍋端了,結果老灌我中了埋伏,連馬一同掉進坑裡,死了才知道是那兩人使詐,佯作不和,先設計引我出營,又兵分兩路,前後夾擊。”

“可是我們卻沒在你手裡討到多少便宜。”

李陵心知己方一開始便處於劣勢,灌夫天生神力,單手掄起木頭砸人,不少禁衛頭上頂著大包小包含恨而終。灌夫戰死後,郭舍人的兵力仍然多過己方,若非衛青詭計跌出,勝負難料。

衛青道:“所以,我們故意在伏擊灌夫的時候放開一個缺口,由他們帶訊息回去,郭舍人不知灌夫生死,必定棄營來救,他們剩餘的兵力已經不足,少了只是填命,只能傾巢出動。”

衛青披散頭髮,臉上塗泥,換上灌夫的戰甲,騎著灌夫的戰馬逃跑,一幹喬裝後的士兵跟在身後,直面向郭舍人衝去。李陵則在後緊跟不捨,叫喊:“殺了灌賊,為衛青報仇! ”

不料郭兔子已經到了灌夫化成灰也認得的境界,二話不說拉弓放箭,衛青及數名士兵當即殞命,所幸,戰馬衝散了敵方的軍陣,真正踩傷了不少禁衛,給了李陵可乘之機。

雙方都差不多全軍覆滅,可掰開十個手指數一數,竟是衛青李陵隊活下來人多一些,儘管實際上沒多幾個。

每人都長進不少,尤其是幾位將領,其中最為突出的又屬衛青,顧念百姓,愛惜民田,又能隨機應變,劉徹一一告誡指點,天將明,對這次軍事演習做了完美的總結。

“今天下外有強敵,內有藩王亂國,正是國家用兵之際,他日爾等手握重兵,為朝廷所倚重。切不可因私廢公,徇情枉法! ”

數百人轟然應諾。

老闆娘十分警惕,始終躲在暗處觀察,心中斷定他們絕非常人,想和當家的商量,卻發現夫君不見了。

到了雞叫時,店家終於回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背後還跟著一幫持棍拿刀的少年。這幫人,是老闆到鎮上拉回來的混混。

當時社會,混混真的是青少年就業的普遍選擇。

《漢書·李廣利列傳》載:“(武帝)太初元年,以廣利為貳師將軍,發屬國六千騎及郡國惡少年數萬人以往。”在一個郡國轄區,竟可招募到品行惡劣的流氓無賴者達數萬人,也就不難想象該地治安會好到哪裡。

漢代的惡少,本著以品行不端為榮以仁義禮讓為恥、以賭博滋事為榮以安守本分為恥、以爭訟鬥狠為榮以勤勞簡樸為恥、以好逸惡勞為榮以天天向上為恥、以欺壓百姓為榮以樂於助人為恥、以偷奸耍滑為榮以勇敢正義為恥、以眠花宿柳為榮以守身如玉為恥、以調戲寡婦為榮以真愛無敵為恥的“八榮八恥”,他們絕大多數並非十惡不赦之徒,平日裡身著奇裝異服,頂多遊手好閒,逐狗馳獸,為虎作倀,偶爾傍上集團家族性質的團伙,才晉級為盜墓、搶劫、殺人等惡行。

旅店老闆找到的就是這麼一幫人,在回來路上已經和眾混混商量好,等劉徹一行人鼾睡之時,趁機向他眼中的這群盜匪/瘋子/鬼怪發起攻擊,一個個全綁了,送到官府,為民除害!

老闆娘大吃一驚,立即阻攔道:“我看這幫客人不同尋常,他們戒備森嚴,武藝不凡,不可輕易動手,否則惹禍上身。”

旅店老闆一聽,大怒:“強龍不壓地頭蛇,敢到咱河南人的地盤上撒野,他們是恨不得早日將自己的名字刻到碑上去!就算當今天子來了,要進我這座廟,也得低頭! ”

如果真出人命,估計不是開不開店的問題了。老闆娘勸阻不行,又生一計。她立即搬出好酒,招待相公帶來的那幫兄弟。本著酒壯慫人膽的意義,當地的惡少年們準備在行大事之前喝了個痛快,不料好酒上頭,呼呼大睡,等劉徹吃了午飯,還沒醒。

老闆娘將殺雞造飯,請劉徹出來喝酒道歉,將內情一一道出。眾人一聽,唏噓不已,昨夜疲憊不堪,守備疏忽,要是真幹起架來,死傷不定,不小心傷了皇帝皇后,那可真是萬死難贖其咎。

劉徹看著一個個年輕力壯體魄上乘的混混們,打起算盤。

羽林軍目前的編制絕對無法滿足需要,擴編刻不容緩,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才擱置。

惡少多半出自中等人家,小小年紀不喜讀書,又不幹活,要麼結黨遊蕩,要麼成為紈絝的兇奴惡僕,做些催逼租稅、苛索錢財勾當。他們年齡與自己差不多,十三歲到二十歲不等,社會經歷見識淺薄,這個年紀本身就帶有極大的盲目性和冒險性,行事有違常理,不計後果,如果不妥善引導、控制,就會釀成大禍。當時就有民謠用痛切的筆調歌道:“安所求子死,桓東少年場。生時諒不謹,枯骨後何葬。”另一個角度,他們不甘平庸,標新立異,不似尋常百姓隱忍麻木;性格衝動,沒什麼社會經歷和複雜背景,便於控制。

這樣,一來解決了社會治安問題,不用像郅都那樣見一個砍一個,二來補足羽林禁衛,提升軍中實力。

劉徹打道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詔天下惡少,選其精銳。拜為羽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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