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良道:“曾有一面之雅,但卻難忘!”
蕭秋寒笑道:“杜大俠他人呢?”
冷雲飛蹙了蹙,微喟道:“杜大俠之愛侶亦是九美中人……小可點破,杜大俠為救小可,用劍誤傷愛侶,攜其屍走了……為我留下此馬,囑我好用……”
蕭秋寒和方玉良俱都顯同情之色。
方玉良正欲開口,驀地蕭秋寒一聲慘哼,以手捂腹,蹙眉呻吟道:“怎麼?這麼疼?”
說著“這麼疼”似疼得受不了,翻滾著,跌到床下,吃力地吐出四個字:“藥中有毒……”掙扎幾下,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冷雲飛和方玉良驚呆了!
室內一片死寂!
許久,方玉良站起身,沉緩而有力地抽出木劍,對冷雲飛沉聲道:“你敢謀害蕭大俠,我要殺了你!”
冷雲飛百口難辯,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冷雲飛不動不語,竟使方玉良無法出劍了。
他盯著冷雲飛冷道:“你出劍吧!怎麼不出劍?”
歡天喜地從門外走進來蕭嬋娟。
右手託著盤子裡裝著三個杯子,左手提著個茶壺,俏臉笑盈盈像一朵綻開的桃花。
她一進屋,桃花立時枯榭,取而代之的是滿目驚恐,一臉茫然,接著是盤杯落地之聲,茶壺破碎之聲,還有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喊:“爹!”撲向了橫屍地上慘死的父親……
她用力搖著親爹爹的手,沒有動;嘶聲突喊著親爹爹,喚不醒。
適才還有說有笑的親爹爹轉眼已作古,為什麼?為什麼?!
蕭嬋娟挺身而起,看見了手中執劍怒目橫眉的方玉良,看見了呆座椅上如呆似傻的冷雲飛,淚在臉上流,刀在心上扎,又是一聲催人淚上的哭喊:“為什麼?!”
沒有回答她,只因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方玉良望著悲慟欲絕的蕭嬋娟,憂傷地道:“蕭大俠吃了他帶來的藥……”
蕭嬋娟嬌軀劇顫,芳心上彷彿又讓人插上一刀。
她投目去看冷雲飛,顫聲地道:“你……你謀害我爹爹……?”
“不!”冷雲飛大喊一聲,挺身站起,大聲道:“那藥不是我的!是李逍遙讓我捎給蕭大俠的!我沒有謀害蕭大俠……我是被人利用了!”
他喊著,淚水流出來,驀地抽出異光劍,沉聲道:“蕭大俠,待小可隨你到地下去解釋,我冤枉!”喊著,揮劍斬向脖頸……
蕭嬋娟一聲驚呼,花容失色……
方玉良木劍一指,一道劍氣震落了冷雲飛手中的異光劍,冷道:“知道被人利用,為什麼還要死!”
冷雲飛浩嘆道:“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蕭大俠,其情唯死可表!”
方玉良冷冷一笑,道:“冷雲飛,人心難測,我們不會被你打動!除非你找到李逍遙,方能洗清自身!我們可以給你機會!
“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決不會放過一個惡人!你走吧!要想殺你,不怕你走到天邊!”
冷雲飛緩緩彎腰撿起地上的異光劍,推劍入鞘,望了方玉良一眼,轉身“撲通”一聲跪在蕭秋寒屍前,震聲道:“蕭大俠,如果我殺不了害你之人,我就把自己的人頭放在你的墳前!”
說完,霍然起身,向門口走去……
身後倏地響起一聲哭喊:“飛哥哥!”
冷雲飛回眸一顧,是蕭嬋娟淚流潸潸的臉,悽然道:“蕭姑娘珍重!”
蕭嬋娟悽悽然,道:“我不相信你會謀害我爹……他經常對我說你是個好人。”
冷雲飛眼睛溼潤了,雙拳一抱,說了聲“告辭!”轉身離去……
雅室又恢復了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人喊:“小姐,酒席準備好了。”
茫茫雪野,一匹健馬獨自而行。
馬上之人正是冷雲飛。
他失魂落魄,信馬由韁,眉峰緊蹙,心事重重。
四海莊一行,使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蕭秋寒之死,令他內心受到重創,越發感到人心難測,江湖兇險。
他浩嘆一聲,不想也罷,找到李逍遙自然會水落石出。
前方蹄聲驟起,他舉止望去,見雪屑飛揚,五匹龍正飛馳而來。
漸漸近了,始見五馬上皆是黑衣蒙面人,正縱馬急馳,他心頭一凜,想起段青焰的殺手集團……
五匹健馬並排疾掠過來,還差五尺,驀地馬上黑衣人都亮出兵刃,一眨眼,劍氣刀風襲上身來,掠馬擦過的同時,左右兩騎劍刀橫斬,欲攔腰而斷……
一聲清嘯,冷雲飛凌空飄起,遂在空中往前一掠,追上黃驃馬,自空落下,穩坐鞍鞽。
他把馬一圈,投目向疾掠而過的五匹馬望去……
那些馬竟都在三丈外停住,馬上之人皆都圈回馬來。
為首之人一聲冷喝道:“殺!”一催坐騎,舞刀又上……
其餘四騎,也從不同方位攻上來,刀光劍影,熠熠耀目,爍爍生輝……此五人胯下健馬都經訓練,生龍活虎,閃電追風。
馬上廝搏,冷雲飛還從未經歷過。
馬上功夫和地面功夫稍有不同,必須有嫻熟的騎術,並得到馬的配合,人借馬力,馬助人威,方能使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
否則,人馬不合路,不但功夫發揮不出,還有危險。
圍攻而上的五個黑衣人,不但騎術精湛,而且善借馬力,一看就是馬上功夫的行家。
冷雲飛卻大相徑庭,無法和這五人的騎術相比。
好在杜銳的這匹黃驃馬非一般駿馬可比,杜銳經常縱馬廝殺,這黃驃馬訓練有素,也善解人意,這幫了冷雲飛很大忙,他在馬上抽出異光劍,格封劈掃,與五匹馬上的黑衣人苦苦周旋……
異光劍本來就異光奪人二目,且有雪花日光輝映,更是光芒逼人,使人二目不敢正視,也使冷雲飛大增神威。
但是,儘管有這快馬異劍,冷雲飛也只能苦苦周旋,要取勝卻是很難。
六匹馬似雲中騰龍,盤繞衝殺,戰成一團。好一番搏殺,煞是兇險,驚心動魄。
遠遠的雪野上走來一僧一道。
兩個人緩緩踏雪前行,突然看見這邊躍馬博殺的場面,便疾身掠近。
站在戰圈外,一僧一道看了個一清二楚,兩個人互視一眼,點了點頭,齊抖身形衝了上來……
僧人身形騰起,劈面向一個黑衣蒙面人打出了“羅漢拳”,強勁的掌風使馬上人駭然一驚,抽刀外封,不得不圈馬迎戰僧人……
道人雙足踏地,旋身閃過一匹健馬,虛空打出“龍形掌”氣。
馬上人出其不意被掌擊襲。他慘叫一聲,翻身落馬,腳還沒離腳蹬,被那馬拖著奔出幾步。
道人欺身而上,一掌劈中,立時斃命,腳脫開蹬,癱在地上……
與僧人廝搏的黑衣人已經躍馬戰了四個回合,仍沒能劈中僧人,倒是被僧人騰身掃中左肋一拳,雖是掌風掃中,但也險些落馬。
氣得那馬上之人吃吃怪叫,躍馬死拼……
道人殺了一個黑衣人後,又飄身掠向一個執刀的黑衣人,斜側裡一掌推出。
那黑衣人正想揮刀斬向冷雲飛,頓覺斜側裡勁風驟至,驀地一撥馬,閃開道人虛空掌氣,冷喝一聲催馬攻上,手中刀一掃砍向道人脖頸……
一時五個人少了三人,冷雲飛精神為之一振,他清嘯一聲,異光劍斬向迎面馬上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見攻得疾,來勢迅猛,沒敢接招,一撥馬閃開,冷雲飛收馬不住直衝出去,正掠過和僧人酣戰的黑衣人身旁。
飛掠之際,異光劍一掃,那黑衣人慘叫一聲,腰際被掃中,翻身跌落馬下,僧人近前一拳擊中胸脯,立時命斃。
冷雲飛奔出不遠,又一圈馬,疾掠而回,衝向一個黑衣人。
這黑衣人正欲躍馬偷襲那個僧人,沒想到自己卻遭人偷襲。
冷雲飛飛馬掠至,一劍刺入,黑衣人情知避不開,一揮劍封出,兩劍相擊,鏘然一聲,金鐵交鳴。
黑衣人手中劍應聲而斷,冷雲飛的異光劍直刺入黑衣人後心,一帶將黑衣人刺落馬下……
又是一聲慘叫,僧道掌拳合擊將一黑衣人打落馬下,口吐鮮血,奄奄一息……
僅剩的那個使刀黑衣人見勢不好,催馬欲逃,道人飛身掠至,虛空襲出一掌,黑衣人被迫揮刀外封。
僧人從旁騰身而上,一拳打去,黑衣人防備不及,翻身落馬。
道人見了沉聲一喝,欺身攻上,正欲一掌拍下,孰料黑衣人在地上凌空躍起,驟然刀光橫空,寒氣奪人,光芒收斂處,響起道人一聲慘叫,項上人頭被黑衣人一刀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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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身在空中,往前一掠,又落在一匹馬身上,雙腳一磕蹬,催馬疾馳,落荒逃去……
冷雲飛見了,一催坐馬疾追上去,兩匹馬在茫茫原野上,開始了角逐。
前面的黑衣人見冷雲飛躍馬追來,猛地揮掌拍馬,健馬四蹄生風,越發快疾。
冷雲飛的黃驃馬乃遊俠之物,追蹤賓士自然追光逐電,其速無朋。
漸漸地,那馬追上了前面的黑衣人,冷雲飛在馬上一挺劍,喊了一聲“拿命來!”
抖劍刺向馬上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怪哼一聲,手中刀猛地後擺,封擊冷雲飛刺進的異光劍……
錚的一聲,金鐵交鳴,黑衣人驚呼一聲,身形一搖,被冷雲飛的劍力震得翻滾馬下,那空鞍健馬,奔出數步,竟停住了。
冷雲飛見黑衣人落馬倒在地上,一騰身,飄下黃驃馬,欺身而上,一劍刺入。
熟料面前倒地的黑衣人凌空而起,一刀斬下,正是殺道人一路刀招,果然霸氣稱絕……
冷雲飛閃避不及,左掌急迎而出,打出天罡掌氣,欲破解黑衣人這兇狠的一刀。
掌氣襲出將來刀震開,冷雲飛見黑衣人身形正下落,一抖身,身劍合一,直射過去。
黑衣人雙足落地,冷雲飛已到,異光劍透胸而入,黑衣人慘叫一聲,平胸一刀斬出……
冷雲飛驚呼一聲,棄劍後掠,拿樁站穩,嚇得出了一頭冷汗,抬眼再看面前的黑衣人胸前插著自己的劍,並不倒下,駭然道:“朋友好刀法,可否告知小可名號?”
黑衣人左手扯下面罩,露出一張陰森冷漠的面孔,狠道:“冷雲飛,你果然了得……”
嘴裡鼻子裡開始流出血來……
冷雲飛認出這個黑衣人正是江湖冷煞星聞名喪膽段青焰,心下一寒,道:“竟是你!”
段青焰冷道:“冷雲飛,我命不久矣,有一件事你能不能滿足我?”
冷雲飛脫口道:“對一個將死的人,沒有什麼不能滿足的!”
段青焰道:“你要讓我看一眼‘八寶鴛鴦瓶’!”
冷雲飛一怔,急道:“可是小可早把它歸還給青雲府了!況且有我也不能帶在身上!”
段青焰冷道:“胡說,馬仁堂一口咬定寶瓶在你手裡,你送還的不過是個盒子!你快去取來,我等你!”
冷雲飛嘆道:“原來你組織殺手集團殺我為的就是這寶瓶?可是你應該想到,殺了我你還能得到寶瓶麼?”
段青焰冷言道:“不全對。我要得到的是你的腦袋,還有寶瓶,二者有一,我就能發大財!
“只因寶瓶可以換來馬仁堂的鉅富,你的腦袋可以賣給一個女人,她肯出大價錢!”
冷雲飛一驚,脫口道:“一個女人?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