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嬌調皮地一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一旁的張秀才和王秀才見江佩嬌顯出高興的樣子,覺得脫身的時候到了。
王秀才湊上恭聲道:“江小姐,我們想告辭了!”
江佩嬌瞥了二人一眼,不耐煩地道:“快滾吧,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見二人要走,便又補充道:“提走那死狐狸!煩死人了!”
張王二秀才轉回身抬了死狐狸,揚長而去,兩人心中都暗罵:狐狸精……
冷雲飛淡淡一笑,道:“江二小姐,你肯否告訴小可實話?還是小可親自到府上去搜尋?”
江佩嬌莞爾一笑,道:“如果想讓本小姐告訴你實話卻也不難。只是我說兩首詞,你能說出詞名和作者,我便將實話告訴你,否則,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冷雲飛想起當初臨下山時曾遇千杯不醉李逍遙也這般考過自己,不禁覺得有趣,在天鶴山因師傅也教過自己一些詩詞歌賦,自己也曾記下些名詩佳句,想不到入江湖還一再派上用處,遂笑道:“試試也無妨。”
江佩嬌深情地望了冷雲飛一眼,兀自吟詠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冷雲飛聽了不覺心中一動:這首詞本是借繁茂的木枝表露真摯的愛情,又因不被對方所瞭解而深感惆悵,他知道這位江二小姐必是對自己動了心猿意馬,但佯作不知,笑道:“如小可說的不錯,這詞乃是漢劉向《說苑越人歌》。不知對不對?”
江佩嬌雙睛一亮,脫口讚道:“對,對!真想不到冷公子還精通詩詞,待我再吟一首:“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冷雲飛聽罷,心中怦然而跳,移開目光,躲避江佩嬌那火熱的目光。
這首情歌是一首女子大膽表達火一樣熱烈的愛情自誓之詞:天啊!我要跟心上人相親相愛,讓這種感情長久保持,永不斷絕衰竭。
除非高山沒有頂了,化成平地,江河的水都枯竭了,嚴冬出現雷聲,酷暑裡下起大雪,天和地又像盤古開天闢地之前一樣合在一起,我才敢跟心上人斷絕愛情。
冷雲飛見江佩嬌愛意已決,輕輕嘆息,自言自語似地道:“這本是一首漢樂府民歌……”
江佩嬌欣喜道:“冷公子,你說得不錯。我可以告訴你實話:適才靈珠說了謊,來我家的還有另外三個人……”
馬靈珠阻止道:“佩嬌,他會去殺了他們的!你怎麼可以……”
江佩嬌微微一笑,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可我答應過他……”
轉對冷雲飛嫣然道:“江家堡歡迎你!”
說完,朝身邊的小丫環道:“咱們走!”頭也不回地走向坐馬,從小丫環手中接過馬韁,扳鞍上馬。
兩個小丫環和馬靈珠也都上了馬。
江佩嬌在馬上又望了冷雲飛一眼,一催坐騎,向江家堡方向奔去,餘下三騎,隨後跟去。
蹄聲得得,漸漸遠去。
“上馬!”冷雲飛說了一聲,從戈童手中接過絲韁,兩個人飄身躍上馬,尾隨跟來。
很快,馳出平野,接近了江家堡村落。
前面的馬若隱若現,塵沙飛揚。
見前面的四匹馬衝南了村子,冷雲飛和戈童疾馬馳近。
不用問便知道,村子裡這戶高大的門樓,偌大的院落人家必是江宅無疑了。
兩人躍馬來到江宅門前,不由一齊勒住了馬,微微一怔:但見江宅大門外,早站著幾個人,似乎正等待著他們。
這幾個人中有一個老者,看裝束想必就是江佩嬌的父親江員外。
老者身旁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另外兩人是江佩嬌和馬靈珠,她倆身旁並沒有坐騎,想必已讓小丫環牽進院裡了。
冷雲飛和戈童對望一眼,扳鞍下馬,戈童一併牽了。
冷雲飛走上前,抱拳向那員外裝束的老者施禮,笑道:“小可沒猜錯,老丈可是江老員外?小可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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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還禮謙和地一笑,道:“老夫江天方。冷公子不必客氣!快屋裡請,茅屋寒舍,還望屈尊!”
冷雲飛瞥了一旁的馬靈珠一眼,笑道:“馬姑娘,你們的馬真快……”
馬靈珠淡淡地道:“你別以為我們傳了信兒。他們三人上午就已經離堡而去了。只因你來野狼山的訊息,他們已聽說了。甚至連我也來不及告訴。不信,可問江老員外。”
江天方笑道:“若冷公子想找古公子和楚公子他們,可真是不巧。”
冷雲飛微微點頭,笑道:“既然他們不在,我倆也就不進宅打擾了。況且又至天黑日暮,也想去尋個安身之處。”
江天方笑道:“來者都是客。二位找不到人,也應到宅內歇息歇息。久聞冷公子與青雲府素有交往,還救過小婿志鵬性命,今到門前。
“若不進去喝一杯水酒,日後小婿知道,必嗔老夫薄禮寡義了。”
冷雲飛頷首道:“既然江員外如此盛情,那我二人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正好夜裡無處歇身,多有叨擾了。”
說完話,江天方便引冷雲飛和戈童進院,兩匹馬已被管家牽去喂飲。
冷雲飛、戈童兩人跟隨江天方在前,江佩嬌和馬靈珠隨後。
穿甬道,繞花壇,來到一排房舍前。
江天方引幾個人剛到房前,靠東面的一間屋子的門便開了。
迎出兩個碧裙少女,恭立門側。
江天方等人進了屋,顯然這是一個客室,靠牆壁都有軟椅,椅前是茶桌,典雅潔淨。
眾人時屋後分賓主落了坐。
碧裙少女依次斟了茶,又端上果品,然後悄然退出。
江天方呷了口香茶,對冷雲飛笑道:“冷公子,適才小女佩嬌和靈珠回來,說您可能光臨,老夫深感高興,讓廚下已作準備,想請二位喝些酒住一夜,次日再登程以表寸心。”
冷雲飛聞言,一指身旁的戈童笑道:“忘了作介紹,這位就是崑崙派的鐵面少俠戈童,我們要一同趕赴天龍莊。
“不意遇上馬姑娘,還以為那古寒良和甜兒在此,貿然而至實屬唐突。”
江天方望了戈童一眼,笑道:“不必客氣,走遍天涯是吾家,男兒志在四方,何處不容身。”
遂轉對冷雲飛笑道:“老夫與青雲府本是親戚,還望二位不必見外。”
冷雲飛頷首而笑。
江佩嬌獨坐一旁,默然不語,這很使冷雲飛不解……
說話間,管家來報,晚餐已好,請諸人餐廳用膳,幾個人方離座出客室。
至餐廳,一桌豐盛酒席已然擺好。
江天方讓冷雲飛在首位坐了,依次是戈童,馬靈珠和江佩嬌。
幾人坐定,開始執杯暢飲,席間說些無關痛癢之言,似乎各懷心事,虛與寒暄。
席散,已是掌燈時分。
冷雲飛和戈童來到為他倆安排好的雅室。
一支明燭立於燭臺上,燭光熒熒。
冷雲飛和戈童坐在椅上喝茶閒話。
兩人心中俱感到總有什麼地方有些怪異。
最不解的就是江佩嬌,啞子似的竟一言不發。
江員外的熱情也很勉強,馬靈珠眼神有些不安和緊張……
憑經驗兩人都知道,晚宴中的酒菜內沒有毒……”
室外傳來更梆之聲,天已二更。
坐在椅子上的冷雲飛和戈童睡意襲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寂靜的月夜中顯得格外震耳驚心!
冷雲飛一躍而起,上前開啟室門。門口站著江佩嬌,急切道:“快離開這間雅室,明燭上塗了毒藥……”
說著,她把手中兩顆紅色丹藥遞給冷雲飛道:“這是解藥。”
冷雲飛一驚,急忙分出手中一顆丹紅遞給剛剛醒來,已到他身旁的戈童。
兩人將藥放進嘴裡嚥下。
冷雲飛嚥下解藥,對面前的江佩嬌感謝道:“多謝江小姐,不知是何人欲害我等?小姐見我們因何一言不發?”
江佩嬌道:“他們逼我吃了毒藥。若說話便不給解藥,席散後方將解藥給我吃了。我趁他們不備急急趕來相告!快跟我走!”
說完,返身便走,徑奔後花園而來。
冷雲飛和戈童只得隨後跟隨。
行動間,驀地感到有些異樣,心中一凜自慰多虧吃了江佩嬌的解藥,否則便再難醒來。
三人來到了後藥園。
一彎新月斜掛枝頭,花香淡淡。江佩嬌在一假山背後站住。
她待兩個人來到身邊,遂輕輕笑道:“感覺怎樣,好些了麼?”
冷雲飛皺眉道:“怎的越發感到不適?”
江佩嬌莞爾一笑,道:“冷公子,你倆上了我的當了。適才我給你倆吃的丹藥才是真的毒藥。並沒有人在明燭上塗毒,也沒有人想害你們。他們躲避還來不及呢!”
冷雲飛和戈童聞言大驚失色。
冷雲飛冷冷道:“江小姐,你想怎麼樣?”
江佩嬌一字一吐地道:“想嫁給你!你若發誓同意我作你的妻子我就給你解藥。不然,我就自刎在你面前,你也會毒發而死!”
冷雲飛皺了眉,看了一眼身旁的戈童,道:“你不該把解藥給他,你我之間的事不該連累了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