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要猶豫何時啊。”
月輝的催促讓廖應下定決心。
就在此時，劉宗敏還不知危險的到來。劉宗敏是陝西藍田孟村鄉大王村人，原為鍛工，就是一個打鐵的，體格特別好。追隨李自成起兵，因為作戰英勇，又是李自成的兄弟，才會成為僅次於羅汝才的大將。
這次南下，他滿懷雄心，抱定砍死哈大全的決心。
在起義軍眼裡，官軍都是烏合之眾，包裹哈大全的閩王軍在內。
劉宗敏一路哼著小曲，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用上心頭。就彷彿心口被一塊大石頭碰中，所有的氣血都鬱悶在胸口，鬱悶的叫人想去死。
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能活下來必須有高度的警惕性。
“難道有伏兵？”劉宗敏小心的看向四周的山巒，不安感越發的強烈，“來人，命令全軍停止前進，派五百騎兵探路。”
在遠方的山巒上，廖應正看著河谷中的起義軍，他問身邊的月輝。
“客姑娘，劉宗敏已經進入了伏擊圈，你看何時動手合適啊。”
“就是現在。”
廖應直視著月輝，感嘆的說：“你若是男兒身，必是我大明的棟梁之才。”
“難道女兒身就不行嗎？”
“你可見過女子為官。”
“我沒聽說女子當官，卻聽說過女子當皇帝。”
廖應被月輝的鬧愣了，許久之後苦笑道：“多虧你是個女兒身，不然必和山下的賊人一般，成那咆哮一方的梟雄。”
“也許吧。”
此時一聲號炮響起，在遠方等待的工兵刨開了堵截的水壩，將堵截住的河水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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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響起牛吼般的轟鳴。
劉宗敏驚愕的看向四周，因為聲音太過巨大，他無法分清聲音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突然有士兵從他身邊跑過，沒命的向著前面奔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水啊。水啊。”
劉宗敏回頭看去，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滔天的大水，冒著濃煙奔流而來，將沿途所有的人物都吞噬殆盡。
“等，等等。”這是劉宗敏最後的發言。
大水淹沒了山谷，巨大的力量使山川震撼。
廖應說：“這仗是不必在打了，這次得此大勝多虧了客姑娘。”
月輝說：“將軍仗還沒打完呢。將軍應該收攏劉宗敏的旗號軍服，讓屬下兵丁換上，我們即刻回師，可以給李自成一個驚喜。”
“妙計。”
廖應馬上派部下下山，收攏了劉宗敏軍的旗號軍衣，順便割回了劉宗敏的人頭。
官軍換上起義軍的旗號軍衣，妝扮了一下，看上去如一群叫花子。在廖應的帶領下返回太原，直接混進了李自成的軍營。
聽說劉宗敏中伏被殺，李自成大為震驚，感覺一陣氣血攻心，眼前發黑差點昏厥過去。
“我劉兄弟是怎麼死的，快叫人來問話。”
劉宗敏戰死，逃回來的人不少，廖應等人便是混在潰兵中回來的，很快李自成便見到了要見的人。
報告還算詳細，李自成很憤怒。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大將羅汝才匆匆忙忙跑進來。“皇上不好了，有官軍混入大營正在四處放火。”
“什麼？”李自成卻是嚇到了。他急忙拿了佩劍，顧不上穿戴衣甲便出了營帳，在東南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李自成腦袋裡閃過一個詞。“軍糧。”
廖應混入起義軍之後，原本想襲擊李自成的中軍，卻被月輝阻止。
“廖將軍，李自成中軍戒備森嚴，就算我們突然襲擊，也很難接近李自成。我們不如燒了李自成的軍糧，他上百萬大軍，若無軍糧保障數日可破。”
“如破李賊，客姑娘當為首功。”
“先別論功，還是辦大事要緊。”
兩人商議之後便開始行動，數千人一起發難，一舉燒了李自成的軍糧。等李自成領援軍趕到，廖應和月輝已經帶人跑了，留下一片火海的糧倉想救是不可能了。
李自成親自督導，好容易才救出了部分糧倉，仔細清點之後，這些軍糧還不夠大軍吃食一天所用。
算上士卒隨身帶的軍糧，大軍的吃食恐怕只能堅持數日。
廖應高高興興的跑回太原，等他想找月輝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月輝趁亂帶著手下脫離官軍，繞過大原向徐州方向去了。
就在此時的徐州，哈大全領著一眾將領，圍著一副地圖在研究著。
陰謀詭計不過是手段，要想奪天下，最終決戰是不可避免的。在天下群雄中，最沒本事的是張獻忠，這位仁兄已經被砍死了。最有本事的是李自成，所以哈大全才會派人幫廖應贏得一場大戰。
李自成的實力被消弱了，剩下的還有滿清和北京的朱由檢。
滿清有大軍十餘萬，都是能征慣戰的猛士。北京的朝廷積弱以久，看上去奄奄一息。
但在哈大全眼裡，北京的朱由檢才是最危險的，大明天下二百餘年，號召力是不可忽視的。
軟實力往往更加可怕。
哈大全的目的很明確。“我要知道，朝廷還有多少兵可用。”
地圖上能看到的有太原的廖應，山海關的吳三桂。還有其他的官軍嗎？能在地圖上看到的，還有的都是烏合之眾。
眾人都凝視著地圖，全力開動腦力，想把隱藏的敵人揪就來。
突然有個新近小吏說道：“畿南鄉勇。”
畿南指得是京南的真定、保定、內黃、大名、冀州等地。自從清軍入關搶掠之後，京畿各地都籌備鄉勇自救，因為官軍實在指望不上。
這些人不喜歡官府，只是還能吃飽飯，不願意冒險造反。
但是，如果大明滅亡，難免有人藉機起事，冒險救扶舊朝爭一世的公名。
小吏官職低微，難免有人看不起他。有人怒斥道：“不要危言聳聽，那些泥腿子，除了拿鋤頭鋤地，那有膽子敢造反。”
沒等被人說話。哈大全說道：“李自成不也是泥腿子出身嗎？我不也是泥腿子出身嗎？”
大家見哈大全發話，也就都不敢說了。
只有王鑫說：“王爺就不要擔心這些毛賊了，我倒是覺得，我們對李自成的打擊不夠。”
“你的意思。”
“派兵北上，把李自成和廖應一起消滅掉。”
“是不是有些避重就輕了。”哈大全心裡還是很看重北京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