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良坐倒在地上，無力悲鳴的嚎叫聲響徹在辦公室的上空。
得有好一會。
只感覺天崩地裂，天旋地轉的阿良這才舒緩過來，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掉落在地的眼鏡戴上。
他抓起桌上蔡元祺留下來的存摺，翻來來開啟瀏覽目錄，上面印著存摺最後一筆錢放進去的時間。
兩個月前。
兩百萬數額。
兩個月前，也就是阿力在灣灣撲街的時間，在阿力死的時候，蔡元祺或許就已經選定了自己去背鍋。
只不過，事情沒有演變到這個地步，直到今天才落在自己頭上，一開始自己這個棋子的結局早已經落定。
在蔡元祺身邊做事十多年，他知道蔡元祺打出這麼一張牌最後意味著什麼，自己絕無任何反抗的餘地。
自己能做的就是默默接受，絕無絕無第二種選擇。
“冚家鏟！”
阿良惡狠狠的咬了咬牙，緊攥著手裡的存摺，存摺扭曲褶皺。
得有好幾秒鐘。
阿良鬆開了手來，把褶皺的存摺捋平攤開來放進了西裝兜裡，順便把房子的鑰匙一同裝了進去。
“喂！”
阿良拿起一旁的手提電話來按出去一串數字，接通以後語速飛快的說到：
“老向出來了沒有？！”
“還沒有。”
“去，進小區去幹掉他。”
阿良目光閃爍，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兒，咬牙說道：“直接幹掉他，一百萬，一人一百萬！給我幹掉他！”
“呵。”
電話裡先是傳來一聲輕笑，而後點了點頭：“那就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嗯。”
老向小區門口外面的路口。
“就這樣。”
娃娃臉男子直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隨手把手提電話丟在了一邊：“有趣。”
“怎麼說？！”
同夥扭頭看向了娃娃臉男子。
“一百萬一個人。”
娃娃臉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看向小區的大門口：“二十萬直接提到一百萬，看來他們很迫切啊。”
“還是有錢的。”
同夥齜牙笑了起來，伸手摘下鴨舌帽，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一臉沒所謂的說到：“那就走唄，進去。”
“我來吧。”
娃娃臉男子努嘴示意了一下斜前方的小區大門口：“喏，人不是出來了麼。”
隨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小區大門口，老向的車子從小區裡面同過門禁緩緩的開了出來。
“倒也省事。”
光頭掃了眼開出來的轎車，咧嘴笑了起來：“正好，不用進去了，那就你去吧，搞定他。”
“嗯。”
娃娃臉男子點了點頭，伸手拿出別在腰間的大黑星來，動作熟練的退下彈匣來看了眼子彈又推了進去，拉動槍栓子彈上膛又塞了回去。
跟著。
他從兜裡摸出一個棒棒糖來，剝開糖紙舔了舔然後塞進了嘴裡，伸手拉開車門就下去了，雙手插兜朝著老向的車子而去。
小區大門口。
由於小區出來就連線著的馬路的主通道，這會車流還挺大的，路口有些擁堵，所以小區出來的車子速度都不快，排隊緩慢往外準備匯入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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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裡。
東莞仔駕駛著轎車，老向扣著安全帶坐在副駕駛，目光閃爍的快速的掃視著周圍。
半個小時前。
最新的訊息傳來，去碼頭的車子被人攔截出了車禍，如果不是阿珍跟孩子沒有上車，那麼現在兩人早已經凶多吉少了。
老向聽到這個訊息心裡也已經門清，蔡元祺果然對自己動手了，老婆孩子都不放過，所以，現在他也只能配合季布他們的行動，根據他們的指示來。
“車窗全部搖上來。”
東莞仔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時不時點一下油門順著緩慢的車流往外挪動一下，努嘴示意了一下前方：
“看到沒有，來人了。”
視線中，一個娃娃臉男子嘴裡咬著棒棒糖，雙手插兜朝著他們這邊而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目光卻時不時掃過他們。
“啊？”
老向愣了一下，目光快速的看著前方，快速的掃過路上的行人，目光最終也放在了人群中走著的娃娃臉。
兩人一個警司一個高階督察，而且都是從底層做上來的，閱人無數辦桉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咬著棒棒糖的娃娃臉。
雖然沒有什麼異常表現，但是短時間內他的目光就已經持續掃過他們幾次。
“嗯。”
老向應了一聲，左手搖動著轎車的車窗把手，把半開的車窗搖了上來，右手跟著掏出了腰間彆著的點三八，把彈盤上了進去，轉動著轉輪合上彈倉。
“看不出來嘛。”
東莞仔斜眼看了老向的操作，動作熟練且非常沉穩絲毫不慌，久經沙場的老將了，齜牙笑到：“看來，你也沒少開槍啊。”
“笑話。”
老向不屑一顧，嗤之以鼻：“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有多勐。”
“省港騎兵大劫桉，蔡元祺指揮的，我老向親自帶隊抓的人，他們手持大黑星跟我們當街駁火。”
“我兩個彈盤，打傷了兩個！”
“不錯。”
東莞仔不可置否，省港騎兵的桉子他知道，那種環境下，點三八肯定不如大黑星的，在加上這幾個劫匪身手不凡，個個都是槍械老玩家了，戰鬥經驗豐富，老向這個命中率，確實不錯。
“嗯..”
老向鼻息沉重的吐了口氣，嘆息了一口：“想不到我老向還有今天這麼一天，很久沒有玩過槍了，夢迴年輕啊。”
“哈哈..”
東莞仔聞言大笑了起來。
很快。
娃娃臉男子走到了他們的轎車邊上，斜眼看了眼車內坐著的兩人，先是看了眼東莞仔，目光落在了老向的身上。
他左手從兜裡抽了出來，手心拿著一張老向的照片凌空放在了車窗上，與老向齊平。
“嗯..”
娃娃臉男子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老向，二者完全吻合，嘴裡小聲的喃喃自語：“沒錯，就是你了。”
說話間。
他舌尖抵動著棒棒糖，棒棒糖的棍子跟著動了起來，臉上露出笑容來，跟著抬手敲了敲車窗。
“冬鼕鼕。”
指關節叩擊在車窗玻璃上，聲音清脆。
車內。
東莞仔扭頭看著敲著車窗的娃娃臉男子，老向同樣扭頭看著他。
“呵。”
老向輕笑了一聲，伸手搖了搖車窗柄杆，車窗搖下來一條小縫隙：“怎麼了？”
“大老。”
娃娃臉男子笑呵呵的看著老向：“借個火給我。”
“小朋友，未成年人不要吸菸。”
老向跟著笑了起來，侃侃而談“家裡大人沒有跟你說過啊？！”
“那就是不借咯？”
娃娃臉男子笑呵呵的看著老向，目光與之對視。
“嗯。”
老向點了點頭，不可置否：“不借。”
“好。”
娃娃臉男子聞言點了點頭，手掌插回兜裡轉身準備離開。
轉身的瞬間。
娃娃臉男子忽然回首，插入兜裡的右手跟著抽出，手裡握著一把大黑星，搭在扳機上的手指直接摳動。
“亢！”
大黑星槍口火舌噴出，硝煙中子彈射了出來，直線射向老向的腦袋。
下一秒。
老向必死。
“彭！”
大黑星的子彈打在車玻璃上，想象中的子彈穿透車玻璃並沒有出現，子彈打在車玻璃上直接留下一個痕跡直接彈飛了出去，更換了軌跡打在路燈杆子上，火星四濺。
近距離下。
威力巨大的大黑星竟然沒有穿透車玻璃？
隨著這一聲槍響，周圍瞬間亂做一團，尖叫聲中行人四向逃竄，車輛碰撞追尾的聲音接踵而至，司機們紛紛棄車而逃。
娃娃臉男子臉上在短暫的驚駭之後，手指點動跟著再度開槍，再度射擊。
“亢！”
“亢！”
大黑星再度兩槍打出，第二槍在車玻璃上留下一個印子以後，第三槍子彈直接把車窗撕開了細細密密的裂紋。
娃娃臉男子咬著棒棒糖，嘴角微挑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亢！”
第四槍跟著打出。
裂紋持續擴大，車窗已經沒有破裂崩碎，娃娃臉男子臉上笑容的表情僵住了。
他這才發現，這車玻璃不只是防彈的，竟然還是雙層防彈，外層的無數裂紋之下，裡面的一層依舊完好無損。
“卡擦。”
車門鎖釦的聲音響起。
老向左手搭在車鎖上把門推開，右手拿著點三八持在身側貼身，槍口對準開槍的娃娃臉，手指摳動扳機直接摟火。
“亢！”
點三八槍口火舌噴射，硝煙彌漫，在老向的連續扣動下子彈快速射向娃娃臉男子。
“砰砰砰！”
點三八連續的火力之下，讓原本準備朝著車內開槍的娃娃臉男子只能暫避鋒芒，來不及瞄準胡亂的開了兩槍，一個翻滾連續躲避。
近距離下。
點三八威力依然也不容小覷，翻滾過後娃娃臉男子閃身躲在垃圾桶後面，喘息了一口推下彈匣來推彈入倉。
右腳。
彈孔顯現，翻卷的皮肉正往外冒著血，讓他的右腿顫抖不已。
轎車上。
老向眯眼看著躲在垃圾桶後面的娃娃臉男子，跟著開啟彈倉退出裡面的空彈殼，同時摸出一卷新的子彈來裝了進去，推進彈巢。
此時此刻的老向寶刀未老，動作雖然不如年輕人快但是好在熟練穩定，子彈推進彈巢以後先是朝著車窗外看了看躲在垃圾桶後面的娃娃臉男子，槍口瞄準再度連番摳動扳機。
“亢！”
“亢！”
點三八子彈射在垃圾桶上，帶起陣陣火星，躲在垃圾桶後面的娃娃臉男子剛剛裝填好子彈冒頭出來射擊，就看到開槍的老向，連忙縮回腦袋躲避射擊。
“砰砰砰！”
短時間內，兩人再度開始相互射擊，相比起躲在垃圾桶後面的娃娃臉男子，仗著有倚仗的老向則是要奔放很多，點三八射的歡快，一槍跟著一槍。
不遠處。
路口停著等待的轎車裡，光頭男子目睹了整個過程，眼看著非但沒有拿下老向的娃娃臉男子自己大腿還中了一槍，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
“草！”
光頭低聲罵了一句，彎腰從腳下車座的空地里拉出來一個帆布袋來，拉開拉鍊從裡面抽出一把AK47步槍來，抓了兩個彈匣塞進外套兜裡，推開車門就下來了。
身後。
司機點火啟動車子緩緩的跟了上去，就等著隨時接應，配合的非常默契。
轎車裡。
老向在打空一輪子彈後再度裝填完畢，眼看著垃圾桶後面遲遲不敢冒頭的娃娃臉，當即推開車門準備下去。
不遠處。
“卡擦！”
光頭拉動槍栓，左手託著AK的槍身，右手手指搭在扳機上，看著前面躲在車裡開槍射擊的老向，直接扣下扳機。
“小心！”
駕駛座的東莞仔一眼就看到了手持AK的光頭男子，當即呵斥一聲從駕駛座撲過來伸手拉住了老向的手臂，將剛剛準備下車的老向強行給拉了回來，車門帶上。
也就是這一瞬間。
光頭已經開火。
“噠噠噠！”
AK步槍槍口吐出火舌，子彈瞬間橫掃過來，巨大的威力之下，所到之處碎石亂飛。
“臥倒！”
東莞仔這個時候也不敢有絲毫的託大，看著AK射擊連忙將副駕駛的老向按倒，兩人彎腰躲避在車上。
儘管這臺車昨天晚上被車行的人加班加點的改裝過，但是在AK的跟前讓東莞仔不由有些心虛。
子彈打在車玻璃上，沒多久玻璃開始出現裂紋，車身上在AK子彈的橫掃之下留下了一個彈孔來，AK步槍被光頭壓的很穩，射擊點基本上都擊中在了一個位置，對準車上的兩人。
很快。
一梭子子彈掃完，光頭動作熟練的手掌一撥彈匣，彈匣飛了出去，左手伸進兜裡抽出一個彈匣來卡上，拉動槍栓再度開火。
“噠噠噠！”
光頭半低頭，肩頭頂著AK的槍托一邊開火一邊向前，在持續的火力射擊之下，車身上的彈孔密密麻麻了起來。
躲在垃圾桶後面的娃娃臉男子也重新露頭，大黑星扳機瘋狂摳動。
“卡擦！”
隨著空機聲傳來，光頭吐了口氣，抬手撥掉打空的彈匣裝上第三個彈匣，這一次他並沒有再著急著開火，快步向前，還不忘記衝藏在垃圾桶後面探頭張望的娃娃臉男子比了個OK的手勢。
不出意外的話，車上的兩個人在自己的連番火力掃射之下早已經成了篩子，自己上去驗驗屍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