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人緣獸緣皆道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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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望著無人的山徑,道:“老道士也太不給面子了,還沒說幾句話就走人。”唐生笑道:“白眉道長是隱居高人,又是峨嵋派的道家掌門,必然道務繁忙,難得有空在這裡吹笛,被我們聽到,糖弟也應該知足了。”孤獨傲雪也道:“聽白眉道長的笛聲,如聞仙音,我們三人有幸撞到,也算有些道緣。”唐糖道:“既然白眉道長把空亭子讓給我們,不如我們坐下歇會,雖然不能再聽笛音,卻也可以聽聽深山水流鳥鳴的清幽之音。”唐生道:“糖弟說得對,我們走了許久的山路,一路上崎嶇難行,也正好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唐生三人在亭子裡坐下,吃了些自帶的幹糧食水,憑欄遠眺山景,聆聽水聲,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天地壯闊的感覺。

唐生三人休整了精神,走出小亭,沿著黑色山澗旁的小道西行上山。沿途兩岸,不時聽到瀑布轟鳴,山鳥吟唱,又見到怪石崢嶸,野花點染綠草。山道曲曲彎彎,隨著澗流峰迴路轉,唐生三人不時要施展輕功,縱跳過澗,有一種曲徑通幽的探秘之感。走了一陣,進入一個峽谷,峽內險暗清涼,狹窄險要,在峽谷裡仰頭望去,只見兩邊險崖絕壁,斜插雲空,崖壁上滿布小樹、藤蔓,鬱鬱蔥蔥。走在峽道內,給人一種幽困逼迫的壓力感。

唐生三人沿著只可兩人並行的窄窄的峽道前行,只見前方十來步處立著兩個肩膀上抬著滑竿的山民,似乎在那裡等待什麼,滑竿上坐著一個長相富態、衣著綢衣的胖子。滑竿是峨嵋山上一種常見的交通工具,形如簡易無頂的轎子,用兩根粗毛竹作底,上面架一張竹椅,滑竿下面由兩個轎伕扛抬,上面的竹椅則由客人乘坐。唐生三人先前也曾在山道上見過有客人坐滑竿,當時山道曲折陡峭,扛抬滑竿的山民卻健步如飛,上坡下坡都迅捷急奔,看得唐生三人心驚肉跳,生恐坐滑竿的人被盪出竹椅,也不知道坐滑竿上的人本身是怎樣一種悠閒心情。

唐生三人走到近前,忽聽得前面“砰”地一響,接著又“轟”地一聲,卻是一小一大兩塊石頭從山崖上滾落下來,砸在山道旁的草木上。唐生三人吃了一驚,都停步不前,抬頭望山上望去。唐生道:“難道山上下雨滑坡,把石頭衝滾下來了?”抬滑竿的山民答腔道:“石頭不是自己掉下來的,是被山上的猴子丟下來的。”唐糖訝道:“大哥們在講笑話吧?猴子怎會懂得亂丟石頭砸人?”山民笑道:“尋常猴子也有手有腳,養得馴服,再嚴加訓練,騎狗跳圈,戴帽穿衣,耍槍弄棍都可以。峨嵋山靈猴沾了靈氣,比尋常猴子更為精乖,丟幾個石頭又有什麼難的。”唐生道:“那你們等在這裡,就是為了躲避石頭嗎?”滑竿上的胖客人介面道:“這道峽口叫做‘一線天’,過了峽口,就是猴子們的地盤,猴子會越來越多的。這個峽口的山上常居著一群猴子,最愛胡鬧,經常把石頭互相擲著玩耍,有時也往山下亂丟石頭,故經過這裡時需要小心。再耐心等會,山上的猴子們丟完了石頭,鬧夠了,我們就可放心過去。”唐糖道:“大叔知道得真多。”胖客人笑道:“我是峨嵋縣的信佛香客,經常給山上白雲寺捐香油善款,這條山道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有什麼不知道的。”唐糖道:“大叔,想來你捐的錢一定很多,不然怎可能上得峨嵋山?”胖客人面上現出幾分得意之色,笑道:“那是,我家三代信佛,確給峨嵋山上的寺廟裡施捨了不少銀子。如今我是受邀參觀佛道辯論大會,有請帖的,可不比那些被擋在伏虎寺外的討嫌傢伙們。”眾人說話間,時不時,又有幾顆石頭從山下掉落,將草木砸得亂響。

等了一陣,山上沒了動靜,大約猴群玩累了。抬滑竿的兩個山民叫道:“客官坐好,走得了。”肩扛滑竿,健步奔行,迅速鑽過峽道,去得遠了。唐生三人趕緊也跟著衝出峽道。滑竿飛走山道,只過小會,已跑沒了影。唐生嘆道:“別看他們沒有武功,抬著人走路,也比我們快多了。”唐糖道:“他們都是走慣山路的人,我們施展輕功想也一時追得上。若要耐久,只怕就不及了。”獨孤傲雪道:“這叫熟能生巧,他們生在峨嵋山裡,爬坡上坎慣了的,自然嫻熟。倘若我們在峨嵋山修煉輕功,一定境界很高呢。”唐糖道:“如果叫我在這深山裡練功,幾個月也就罷了,常年累月的話,又沒啥好玩的,會很無聊呢。”唐生笑道:“何況糖弟要走遍天下呢,當然不行了。”獨孤傲雪笑道:“小糖不如隨身帶本賬本,走到哪記到哪吧。”唐糖笑道:“那倒不必,只要在我到過的地方刻上‘小糖到此一遊’,不就行了?”三人說笑著,順著山道的石階攀登。

一路上猴子漸漸多了起來,石坎邊,花草中,樹林裡,不時跳出三五個青棕色皮毛的大小猴子,一個個毛髮蓬鬆,油光發亮,在那裡伸頭縮頸,抓耳撓腮,自得其樂。更有一隻小猴子倒吊在路邊的樹枝上自在玩耍,睜著又圓又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唐生三人,十分有趣。唐糖將包袱裡的乾糧取出一塊,遞到小猴子面前。小猴子也不害怕,也不客氣,伸出爪子將乾糧接過,自在地啃咬起來,邊吃還邊咂摸滋味,表情十分可愛。路邊的幾隻大小猴子立即跳了過來,都睜著圓眼睛望著唐生三人,面孔上的表情充滿了期待。唐生三人心覺好笑,將包袱裡剩下的乾糧全部取出,分給那些猴子。那些猴子咬嚼得津津有味,貌似十分滿意,看得唐生三人也心裡高興。乾糧吃完,猴子們意猶未盡,抓住唐生三人的包袱不放,意欲翻找食物。唐生三人乾脆將包袱攤開,任幾隻猴子翻找。猴子們見沒了食物,不再糾纏,舉著兩隻猴爪,對著唐生三人作出打拱作揖的動作,貌似表達感激之意。唐生三人暗歎峨嵋山的靈猴果然不同,倒學懂人的禮節,也不知是誰教會它們的。

唐生三人別了這小群可愛的猴子,又走了一段山路。路邊的樹林裡,草叢中,山石間,又鑽出一群猴子來,一個個身軀肥碩,皮毛油亮,十分健壯。有十來只特別強健的大猴子蹲坐在石階上,看著唐生三人走過面前也不慌張,目光如炬,神氣十足,死盯著唐生三人背後的包袱。另外二三十只猴子或跳來跳去,或閒坐山道邊用爪子翻撿毛髮,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更有一隻體軀明顯大於其它猴子的猴王,氣定神閒地端坐在山道的石階正中,圓睜著一雙滴溜亂轉的眼睛打量著唐生三人,光看氣勢,猴王就有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只差沒說出“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了。

唐糖見群猴頑劣兇猛,道:“這些猴子故意佔著路,大概是不肯放我們過去。我們也沒有東西喂它們,怎麼辦好?”獨孤傲雪道:“那只坐路中間的猴子看起來兇悍霸道,不太好惹。我們又不能胡亂殺生,難道非得用劍嚇走它不成?”唐生道:“我看前面那猴子個頭極大,怕是猴王,如果我們強趕它,它必招引群猴,給我們來點撕咬戰術,我們應付起來會很麻煩的。”獨孤傲雪道:“趙大叔同意我們上山,原不準我們胡來,若真無意間殺傷了峨嵋山的靈猴,的確十分不妥。”唐糖道:“它擋在路當中,不趕它走,我們怎麼過去呢?”唐生道:“我想人都是要面子的,這個猴王多半也學了點人樣,也是個愛面子的猴子。我們避開它,不走石階,從石階邊的土路上繞過去好了。”唐糖道:“生哥,幾隻猴子就叫我們避道而走,是否太沒志氣了點?”唐生道:“這些猴子世代在峨嵋山居住,是這裡的真正主人,經過主人家的地盤,是應該給點面子的。”唐糖道:“好,那就不跟它們一般計較,我們繞道走好了。”唐生三人小心翼翼,慢慢地從擋路的猴王旁邊的土路上走過。那猴王目不轉睛,好奇地看著唐生三人走過身邊,直到唐生三人走出數步,忽然對著唐生三人點了點猴頭,貌似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樣子。唐生三人雖然走過了猴王,卻一直回頭注視它,怕它背後暗算,忽見猴王點頭,皆以為奇,也點了點頭。那猴王忽然齜牙裂嘴,面上偏又是笑的表情,將兩隻猴爪拍了拍,貌似鼓掌,又將右爪揮了揮,貌似致意。唐生三人越發驚奇,心裡嘆道:峨嵋山的靈猴果然不同,除了會說人話外,動作表情都學得象極了人。

此後又是陡峭的山路,唐生三人經過一輪又一輪地辛苦攀爬衝刺之後,猴子漸漸少了,樹木漸漸多了。沿途綠葉連雲,翠色似海,霧氣瀰漫,周遭如洗,令人心醉。又見三棵高大的洪椿古樹,傲然屹立,給周圍增添了一種古老神秘的氣氛。環視群山,山抱林擁,蔥鬱幽靜,雨霧濛濛,千枝滴翠,十分幽靜。

唐生三人沿途欣賞風景,不知不覺行到一處密林。密林中間一條狹窄小道,兩邊都是高大筆直的古樹,繁茂的樹冠遮住了陽光,使樹林裡顯得陰黑昏暗,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幽靜。前方一隻頭圓尾粗,四肢短壯,體態象家貓而更為肥碩的動物,忽然從路邊跳出。那如貓的動物,全身披著一層厚厚毛皮,毛色上部棕紅,下部黑褐,搖擺著肥滾滾的屁股,後面拖著一條極其漂亮的長尾,尾上長著蓬鬆的密毛,宛如小絨球一般,十分趣致可愛。獨孤傲雪驚喜地大叫道:“呀,哪裡來的小貓,好乖哦,捉回去養著多好玩。唐生,小糖,快來幫我捉貓。”縱身就追。唐生在後面看到,也追了上來,笑道:“那個可愛的小家夥可不是貓,應是我在書上看過的峨嵋山‘九節狼’。”唐糖登山疲累,也不追,在後面跟著,道:“獨孤姐姐,你們快點追,捉到了先給我玩玩。生哥,那麼可愛的貓怎麼取個兇猛的狼的名字?”唐生道:“它尾巴上有九個赤、黃、白三色相間的環紋,所以叫‘九節狼’了,又不是真正的狼,有什麼兇的。”獨孤傲雪一邊施展輕功緊追,一邊叫道:“原來你叫‘九節狼’,不信捉不住你。”又道:“小糖,你個懶蟲。唐生,快來幫我。”唐生也跟在獨孤傲雪身後追逐九節狼,兩人被九節狼撩撥得興趣大增,一時忘了疲勞。那九節狼精鬼得很,被唐生二人捉得緊,擺脫不開,忽往旁一竄,縱跳上樹,四爪猛爬,幾溜幾溜,竄到樹頂,躲藏在枝葉間沒影了。獨孤傲雪和唐生追到樹下,抬頭仰望,大樹極高,枝葉繁密,只能望樹興嘆。唐糖在後面看唐生兩人追逐九節狼,也覺有趣,一面笑,一面叫道:“那小東西好可愛,比生哥養的波斯貓還乖巧,生哥,莫放走它。”唐生應道:“我也想。不過那小東西太狡猾了,沒法捉它。”

忽聽得林中有個蒼老的聲音跟著喚道:“生哥。”聲音吐字不清,嘶啞難辨,只聽個朦朧。唐生在前方也聽到了,道:“糖弟,你叫我幹嘛,怎麼聲音啞啞的?”唐糖道:“生哥,我沒有叫你啊。”獨孤傲雪道:“小糖,你又在那裡弄鬼,我也聽到你叫了呢。”唐糖莫名其妙,道:“我的確沒有叫啊。”

又聽得林中一個聲音喚道:“生哥。”聲音嘶啞蒼老,模糊不清,只能聽個大概。這聲呼喚唐生三人都聽到了,醒覺除了三人外樹林裡還另有其“人”,至於這個“人”是人還是其它什麼東西,那就不一定了。唐生三人睜大眼睛,在樹林裡東張西望,四處搜尋。陰暗的樹林靜悄悄的,透著一種神秘和詭異。唐生虛張聲勢,喝道:“什麼人?”樹林靜謐,沒有回應。唐生三人小心地凝神觀望四周,明知有“人”卻不知道躲在哪裡,這種無能為力的危險感覺很容易滋生出恐慌情緒,三人身上的毛髮都豎了起來。

唐糖道:“生哥,你莫要答應它。我讀過一本《山海經》,書上說深山裡有一種蟒蛇,修煉久了成了精,面目可化成美女模樣,能知道人小時候的名字。那種美女蛇精最喜歡躲在暗處喚人名字,你不答應它還好,你如果答應它,它就把你的元神吸了去,晚上趁你睡覺時就會跟來害你性命。”獨孤傲雪驚得聲音顫抖,道:“小糖,你莫要拿蛇妖嚇我,一點也不好玩。這鬼樹林看起來十分古怪,陰氣頗重,可不適合講鬼故事。”唐生道:“糖弟倒不是亂說,美女蛇精的故事我也聽說過。峨嵋山靈秀之地,說不定真有些古靈精怪也未可知。我們快離開這片樹林,只要我不答應它,看它能奈我何?”

唐生三人屏聲靜氣,小心翼翼地沿著林間小道前行。正走間,風聲響,落在後面的唐糖頭頂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全神貫注的唐糖驚得差點跳起來,忙低頭一看,卻是一顆不知名字的山果落在腳邊。唐糖迅疾仰頭望上,只見高樹枝上蹲坐著一隻紅眼睛,滿額皺紋,全身銀絲白毛的老母猴。那老白猴個頭極大,四肢粗壯,除了後腿短些,身子竟與唐糖的身子一般大小,爪子上還抓著一顆山果。那老白猴嘴裡呢喃,恍惚又叫了一聲:“生哥”。唐糖緊繃的心放鬆下來,笑道:“我還當什麼厲害蛇精出沒,原來是你這只失群的老猴子戲我。嚇唬我也就罷了,還敢扔果子打我,你會扔,難道我不會?”隨手拾起地上的山果,“呼”地一聲,向樹上的老白猴擲去。唐糖扔暗器的準頭卻差,那樹又高大,果子擦著老白猴身邊飛過。老白猴悠然蹲立枝頭,齜牙裂嘴,彷彿在嘲笑唐糖,又把手中山果向唐糖頭上扔來,竟扔得極準。唐糖閃身躲過,罵道:“你這老猴子活得不耐煩了,敢惹我小糖,看我怎麼收拾你?”一躍上樹,手腳並用,剛在樹身爬了小段。那老白猴身形靈巧,雙臂緊抓樹枝,晃盪了幾下,攀跳到鄰近一棵大樹上。

聽到後面響動,唐生和獨孤傲雪也走了過來。唐糖道:“生哥快來,裝鬼的就是樹上那只老白猴子,快幫我把它打下來。”唐生撿起地上山果,道:“我們這一路來看到的猴子雖多,毛皮卻都是青的,怎麼這裡倒有一隻毛皮銀白的老猴子呢?而且還會學人聲,看來這只老白猴子多半是個異類,再過幾百年怕它真要修煉成山裡精怪了。”一揚手,向樹上的老白猴擲去,唐生到底練過暗器功夫,果然是又快又準。老白猴見果子來勢迅猛,“依依呀呀”叫了幾聲,蹬枝就往旁邊的樹上竄逃。

唐生道:“這老猴子叫聲好怪,跟我們遇過的其它猴子叫聲都不一樣。”唐糖跳下樹,道:“生哥,這死猴子惹是生非,躲樹上搞鬼捉弄我,我們就算不傷它,也得嚇嚇它,讓它長點記性。”獨孤傲雪笑道:“白猴子敢欺負我們小糖,捉拿過來,打它三十藤條。”唐糖笑道:“猴子屁股本來就紅,再打三十下,怕要紅成太陽了。”唐生道:“這老白猴既古怪愛玩,反正我等爬山無聊,就陪它玩玩好了。”唐糖道:“就是就是,嚇嚇它,看它以後還敢裝鬼作怪亂叫人名字。”獨孤傲雪笑道:“好,我們就拿它試試輕功。”三人在樹下大聲呼喝,裝腔作勢,向老白猴所在的那棵大樹逼去。老白猴見樹下三人氣勢猛,速度快,來勢兇,越發害怕,一邊吱吱亂叫,一邊在樹枝上縱跳如飛,往前逃命。

猴類是自然界輕功正宗,身輕臂長,在密林裡縱躍如履平地。唐生三人雖然練得輕功,卻也得盡力奔跑才可跟上。一方在空中,一方在地下,雙方正追逐得熱鬧,追在最前面的獨孤傲雪“啊”一聲驚呼,驀然停步。唐生和唐糖緊接追上,道:“怎麼?”抬頭望去,只聽樹上“吱吱”聲急促傳來,聲音裡充滿了驚恐和害怕,老白猴竟被一條盤在樹上的碗口粗的黃皮黑紋的蟒蛇纏住。巨蟒將老白猴包裹成一團,又張大蛇口,吐出蛇信,欲將老白猴一口吞下。老白猴倒也醒靈,及時用雙爪死死扼住巨蟒脖頸,苦苦支撐著不讓蟒口吞它。一蟒一猴,在高樹上展開生死搏殺,看起來驚心動魄,極其慘烈。

唐生驚道:“糟糕,老猴子慌不擇路亂逃,竟逃到了蛇口裡。我們貪玩,反害了它。”唐糖道:“死猴子,又嚇我又打我,也該遭現世報。”又聽得老白猴“吱吱”亂叫,叫聲悽慘,宛如啼哭。老白猴身子被大蛇越纏越緊,叫聲也斷斷續續,一聲比一聲低。獨孤傲雪眼望樹上慘景,心有不忍,道:“那只白猴子好老了,能有多少力氣鬥得過大蛇?聽它叫聲實在可憐,我們再不救它肯定要被蟒蛇活活吞吃了。”唐糖也聽得心寒,泛起同情,道:“老白猴雖然可惡,也沒有犯該死之罪。生哥,我們還是救救它吧。”唐生點了點頭,道:“大蛇在高樹上暗藏,實是陰險惡毒,倘若倒掛下來襲擊我們,只怕我們也難防備。老白猴既當了我們的探路兵,正應該救它。”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仔細瞄了幾瞄,看得真切,揚手一擲。石頭如急電般飛去,十分準確,正打在蛇頭上。因距離較遠,石頭殺傷力減弱,只將蛇頭打出一個血包來。大蛇雖不致重傷,卻也疼痛,蛇頭不禁晃了晃,恰晃到老白猴口邊。老白猴機警,趁機張口往大蛇脖頸咬去,由於是生死關頭,這一咬就死死咬進肉裡,再不鬆開。大蛇被咬得疼痛難當,蛇身亂甩,尾巴鬆開了大樹,卻仍然不肯放過到口之肉,糾纏著白猴雙雙從樹上跌落下來。獨孤傲雪眼疾手快,早拔出腰間寶劍,搶上前去,施展“一絕劍”心法,只一揮,血光四濺,將蛇頭砍落下來。蛇身猶不死,仍裹纏白猴掙扎。獨孤傲雪又連揮幾劍,將蛇身砍為數段,蛇血流了一地。

再看躺在地上的老白猴,先前還活蹦亂跳的,如今已奄奄一息,只肚皮上微有起伏,毛臉上雙目緊閉,眼皮外還有淚水,看起來十分悽慘可憐。獨孤傲雪道:“白猴子真是又老又可憐,怎麼樣才能救活它呢?”唐生道:“老白猴被我們追逐折騰半天,又和大蛇生死搏鬥,想來是疲累過度。水是生命之源,且讓它喝幾口水恢復些精神。”解下腰間水囊,在掌中傾倒了一汪水,喂在老白猴口中。老白猴咂著嘴喝了水,緩緩睜開紅紅的眼睛,胸腹間開始起伏有致,只是全身乏力,無法動彈。唐糖喜道:“好了好了,總算救活了它。”獨孤傲雪道:“既然救活了它,我們也算功德圓滿,這就上路吧。”唐生道:“看起來它跟大蛇拼鬥消耗完了力氣,得恢復一陣才能活動。如果我們現在把它丟在這裡,可能還會遇到危險。反正也救了它,乾脆救徹底點,不如把它安放在隱秘的高處,也可讓它度過最危險的階段。”獨孤傲雪道:“好,那我們找個安全地方安置它。”唐糖抱起老白猴,一邊走,一邊對著老白猴說道:“你雖然搞怪打我,我卻好心救了你。峨嵋山水秀山靈,我看你也是一隻與眾不同的靈猴,倘若你真沾染了峨嵋山靈氣,當懂得知恩圖報,也算我們救你一場。”老白猴似乎聽懂,眨了眨眼皮,貌似同意的樣子。獨孤傲雪笑道:“老猴才經危險,活命也不容易了,它又能報得了你什麼恩?”唐糖笑道:“我自然知道,和它開個玩笑嘛。”

三人找到一處亂樹叢生遮蔽住的避風山壁,山壁離地一丈高處有個淺淺的石洞。唐生指著石洞道:“那處不錯,可以當老猴的避難所。”唐糖道:“生哥,借你雙手一用。”唐生道:“好。”將雙臂一曲,雙手重疊,掌心向上,作個托架。唐糖將身一縱,跳上唐生掌心,唐生雙手使力往上一託,唐糖借勢縱起,躍進石洞。唐糖將老白猴放進洞裡,又叫道:“生哥,再拿些樹枝來。”獨孤傲雪揮劍砍斷一些樹枝,唐生將樹枝扔給唐糖。唐糖用樹枝掩閉了洞口,回轉身,跳下地來。唐糖拍了拍手,道:“萬事大吉。”獨孤傲雪道:“這只老白猴十分少見,又與我們有些緣分,不如給它取個名字吧?”唐生道:“那我們就叫它老白,你們說怎麼樣?”唐糖道:“好,老白的名字倒適合它。”又對著洞口叫道:“老白,我們給你找了個新家,你就好好休息吧。”獨孤傲雪道:“老白,以後這個石洞就歸你啦,遮風避雨也可以用得著。”唐生道:“老白,我們走了,後會有期。”

唐生三人告別了老白猴,繼續前行。彷彿是上天對三人好心的報答,一路上的山景變得越來越美,讓人有目不暇接之感。行走谷底,巖高百丈,陡峭險峻,磊落嶙峋,列次層疊,聳入雲端。古樹林蔭,寧靜清幽,滿目蒼翠,空氣清新。溪水淙淙,藏於深邃巖洞,迴響於峽谷之中,令人心曠神怡。

前面出現一個陡峭狹窄,曲折多彎的山坡,上面無數石階。最底下的石階邊立著一塊石碑,碑上刻五個大字“九十九道拐”。唐生三人登階而上,石梯又陡又險,沿山勢環繞而築,時而在半崖之上,時而於絕壁之間,時而又逶迤於山樑,再加山上的雲霧極重,白茫茫一片,人行其中,有一種騰雲駕霧的奇異感覺。唐生三人左拐右拐,也不知轉了多少拐,只覺山路漫長,給人一種走不到盡頭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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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裡,忽然走上來一個身姿矯健,相貌清秀的道人。那道人走到排尾的唐糖身邊,笑道:“小哥兒,你們也來峨嵋山啦?”唐糖轉頭一見,大喜,道:“霧道長,是你啊!”唐生和獨孤傲雪聽到聲音,也回頭,道:“霧道長,你好。”霧道人笑道:“都好都好。”四人走在一處,繼續攀登山路,又拐了數拐。唐生道:“霧道長,好久不見,你的傷好了嗎?”霧道人道:“基本好了,多謝小哥兒關心。”唐糖報怨道:“九十九道拐彎,沒完沒了,腳都要走大了。”霧道長道:“這處山坡是有很多拐彎,光石階就有一千八百多級,修築石梯的人真是不容易呢。”唐糖道:“我一直看生哥的腳後跟和石梯,眼睛都要看花了,不知道我們幾時方可走完九十九道拐呢?”霧道人笑道:“快了快了,走了一大半了。其實這裡風光不錯,你們不要只顧著登山,也可以稍停遠眺,就不會覺得枯燥了。”唐生三人聞言,選了一處霧氣淡薄之處,駐足放眼遠望,遠處群山連綿,似乎在雲霧中遊蕩,聞得山谷中潺潺的流水聲,遠遠地傳來。在一處峭崖絕壁之間,一道素練也似的瀑布懸掛,如九天銀河落下幽谷,更顯得群山的清秀淡雅,讓人心醉。山巒起伏,滿山雜樹藤蔓茂盛,如雨洗過一般,蒼翠欲滴,煙雲縹緲於幽壑,如玉帶環腰,景色十分幽美。

唐生三人看得心曠神怡,都覺恢復了不少精神,又跟在霧道人後面,繼續上行,終於走完九十九道拐,心裡舒了口長氣。唐生道:“不容易啊,我還從來沒走過這麼多拐彎的山路。”唐糖道:“就是就是,這樣拐著爬山還真不是說笑的。”霧道人道:“你們不想拐著爬山,前面還有不少山路,雖然拐少,也夠兩位小哥兒走呢。”唐糖道:“只要不再拐就好了,拐多了就象團團轉,人都要拐暈過去。”霧道人笑道:“習慣就好,下山容易,上山是累點。”

四人走出不遠,又一座山峰屹立在面前,長長的石梯,蜿蜒而上,彷彿要伸展到雲端裡去。唐糖叫道:“不是吧?才爬完近二千級的石階,又來個這麼長的石階,真不知道我的腳是否受得了?”唐生道:“受不了還是得上去啊,爬山嘛,就當練練腳力了。”唐糖道:“早知道這麼累,路上就應該叫個滑竿,我們也可以享享清福。”獨孤傲雪道:“要人擔著爬山,那還有何樂趣?我們都練過輕功,又不是走不動路的人。”霧道人道:“這處山坡叫‘徒石梯’,上面就是我彩雲師妹所在的仙雲觀了。”唐糖喜道:“原來彩雲姐姐就住在上面,霧道長怎不早說?那我們趕緊登山吧。”霧道人笑道:“小哥兒剛才不是叫喊腳累走不動嗎?現在又突然有精神爬山了?”唐糖道:“上次在成都遇到彩雲姐姐時,彩雲姐姐答應請我喝茶呢。上去就有茶喝,再高也一樣要爬,還怕什麼累?”唐生笑道:“原來糖弟是惦記著喝茶啊!”獨孤傲雪也喜道:“我正欲向彩雲女冠求教峨嵋劍法,我們快走吧。”四人繼續攀登,一陣一陣的霧氣襲來,給走得渾身發熱的唐生三人增加了幾分涼爽,想著一會可見到彩雲女冠,都有了精神。霧道人在前引路,走得極為隨意,登石梯如履平地一般。

終於登上峰頂,都停下腳步,暫時稍息。極目遠眺,只見山巒起伏,高低錯落,千嶺萬壑,重崖疊翠,萬千景緻,美不勝收。唐生感嘆地道:“‘峨眉天下秀’,當真是名不虛傳,宛如仙府一般。”唐糖道:“想起我們在九十九道拐走得那麼艱難,現在登高一望,心情又豁然開朗,彷彿所有辛苦又都被丟到了山腳下似的。”霧道人也有些感觸,信口吟道:“九九拐彎似天梯,霧起雲湧凡眼迷。回首紅塵多歧路,登峰造極盡歸去。”唐生嘆道:“霧道長心境高遠,我等不及也。”獨孤傲雪道:“霧道長,不知彩雲女冠所住的仙雲觀在哪裡?”霧道人道:“仙雲觀離此不遠,就在九老洞附近。”唐生道:“九老洞這名字好特別,有什麼來歷嗎?”霧道人道:“傳說我們的祖先軒轅黃帝,當年為了戰勝九黎族的蚩尤,曾經不遠萬里上峨眉山尋訪天真皇人,途中巧遇穴居九老洞中的九位老人,名叫“天英、天任、天柱、天心、天禽、天輔、天衝、天芮、天蓬”,問及年齡,九位老人已記不清楚,只記得他們曾經在年輕時候為女媧娘娘煉石補天精選過五彩石,九老洞就因此得名了。”唐糖吐了吐舌頭,道:“開天闢地就有了九個老人,那九個老人豈不是天上神仙一般長生不老了?我們快去九老洞見識見識老神仙。”霧道人笑道:“傳說始終帶有一點神話味道,其中有誇大的成分,對我們修道人來說,倒有助於增加修道的決心。就目前來說,九老洞只是一個幽深的石洞,裡面並沒有住著神仙。據我們峨嵋派名冊薄記載,曾有一些妄想找神仙的前輩闖進洞去,都因為迷路而困死在了洞中。”唐生道:“九老洞那麼神秘,霧道長進去看過嗎?”霧道人道:“貧道也曾經帶著火把和師兄弟們進去探秘,尋到裡面到處都是洞,如網一般複雜難辨,我們差點迷失在洞裡面。幸虧後來探出道路,退了回來,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其實九老洞裡面什麼也沒有,連只老鼠都找不到,只找到幾具骷髏,大概是困死在裡面的前輩了。貧道知道兩位小哥兒好奇心重,什麼都想闖闖看,不過切記不能深入九老洞,以防不測。”唐生道:“多謝霧道長關心,我們不會亂闖九老洞的。”獨孤傲雪道:“我可沒興趣去鑽山洞,又沒什麼看頭。霧道長,不如帶我去尋彩雲女冠學劍吧?”霧道人笑道:“姑娘學劍之心如此真誠急切,貧道怎敢耽誤?請隨我來吧。”

霧道人將唐生三人帶到仙雲觀,進到觀裡。霧道人高聲叫道:“彩雲師妹,你看我帶了誰來?”裡面走出一個年約十九,粉面****,杏臉桃腮,柳眉星眼,穿一身五彩道衣的美麗女道士,正是彩雲女冠。彩雲女冠一看唐生和唐糖,迎了過來,笑道:“原來是兩位施惠的小道兄,妙極妙極。”唐生、唐糖連忙施禮,道:“彩雲姐姐好。”彩雲笑道:“好好。”又望了一眼獨孤傲雪,道:“這位同行的姑娘是?”霧道人道:“這位姑娘是成都獨孤老英雄的千金,特來向師妹切蹉峨嵋劍術的。”獨孤傲雪連忙施禮,道:“彩雲姐姐在上,請受獨孤傲雪一拜。”彩雲女冠一把扶起,拉著獨孤傲雪的手,笑道:“姑娘一身英雄氣概,我一見便覺歡喜,不必太拘禮。聞得獨孤前輩劍術超群,享名巴蜀,今日姑娘來峨嵋山,正好彼此切蹉,互增劍技。”獨孤傲雪喜道:“我正求之不得呢。”霧道人有事,告辭眾人,上山去了。

彩雲女冠將觀裡空房騰出兩間,安置唐生三人。唐生三人在空房裡放下包袱,隨彩雲女冠進到靜室裡喝茶說話。唐生只揀與峨嵋派有關的事情說了一遍,重點講了霧道人大勝黃河四凶,顛道人除掉竹聯幫高手。彩雲女冠聽了叫好,對兩位師兄的義舉頗感欣慰。唐糖口快,又將龐萬水建造水利,欲以改善水質之法關懷民生的做法也講了一遍。彩雲女冠大感驚奇,也欲助其一臂之力。唐生又說起聽小道士講起“峨嵋三絕”,唐糖也就順帶誇讚起顛道人的“峨嵋書法功”和霧道人的“峨嵋拳”來,獨孤傲雪也故意提起就差彩雲女冠的“袖裡刺”還沒有見識過。彩雲女冠一笑,不以為意。眾了吃了幾個佐茶的餈粑,喝了茶。

獨孤傲雪心急,閒坐不住,便要向彩雲女冠討教劍法。彩雲女冠道:“獨孤姑娘真性急,也罷,請獨孤姑娘出劍吧。”獨孤傲雪拔出佩劍,道:“來者是客,請彩雲姐姐出劍。”彩雲女冠笑道:“我的劍可與尋常佩劍不一樣哦,獨孤姑娘小心了。”身一動,彩袖一拂。獨孤傲雪待出劍時,面前彩影一閃,腕上一麻,似被什麼硬物碰到,手中劍“當”地一聲,失手掉落地上。獨孤傲雪大驚,道:“彩雲姐姐用的什麼兵器,怎得我沒有看到劍呢?”彩雲女冠道:“我用的劍是峨嵋刺劍,平時隱藏袖中,可起‘出其不意,攻敵不備’之效。獨孤姑娘不知道我袖裡的乾坤,故剛才被我是用刺柄點中了姑娘腕上的穴道。現在換獨孤姑娘來攻我。”

獨孤傲雪右腕上的痠麻感覺已消,知道彩雲女冠故意留力,手下留情。獨孤傲雪一招落敗,被激起傲氣,腳一勾,挑起地上佩劍,伸手接住,道:“彩雲姐姐接招。”右腕陡振,接連刺出五劍,五劍如一劍,快似閃電,嗤嗤有聲。唐生吃了一驚,唐糖“啊”地叫了一聲,才真正見識了獨孤傲雪的高明劍法,不由為彩雲女冠擔起心來。彩雲女冠腳走奇步,雙袖連揚,只聽得“叮叮叮”五聲輕響,五劍的強勁攻勢瞬間被化解為無形。獨孤傲雪嬌叱一聲,施展“一絕劍”心法,長劍連綿使開,只見白光閃耀,每一刺削,每一絞掛,每一撩崩,無不刁鑽古怪,又準又狠。只見滿天劍影,倏忽之間,已連續攻出了二三十招。卻見彩雲女冠腳步翩翩,身如黃鶯穿柳、燕子入林般穿 插在劍光之中,姿態極為曼妙,手中雙袖輕揮,如仙子起舞、花間撲蝶,“叮叮叮”連響聲不絕,將獨孤傲雪的來招一一化解。

彩雲女冠忽將雙袖一收,露出手中的雙刺,形如女子頭上的髮簪,道:“獨孤姑娘,欲觀我峨嵋劍法,先看我手中的刺劍。”獨孤傲雪這才明白‘袖裡刺’的奧妙,峨嵋劍法竟隱得如此奇巧,難怪自己還沒出手就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彩雲女冠道:“姑娘先看我峨嵋劍法的‘走劍’。”獨孤傲雪忙凝神細觀,只見彩雲女冠雙刺柔如遊蛇,外松內聚,飄然輕靈,又剛又柔,難以捉摸。彩雲女冠又道:“姑娘再看我峨嵋劍法的‘對劍’。”獨孤傲雪一邊招架,一邊細看,只見彩雲女冠的劍尖始終釘緊自己,劍尾卻隨意遊動,劍不行尾。獨孤傲雪暗記心裡,忽看到彩雲女冠的精妙劍招中有一處細小破綻,一劍向彩雲女冠腹部刺去。哪知彩雲女冠卻是誘招,身體左轉閃避,右腳急速斜搶上前,一劍向獨孤傲雪胸口刺來,口裡道:“這式劍招叫‘避青入紅’,姑娘當心了。”獨孤傲雪展開“一絕劍”心法,從容舉劍回擋。彩雲女冠劍刺到中途,忽閃電般用劍柄往下一點,恰點在獨孤傲雪腕上。獨孤傲雪腕脈一麻,手中劍“當”地一響,第二次跌落地上。獨孤傲雪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劍,道:“為何我今次有了防備,還是中了同樣一招呢?”彩雲女冠道:“按我峨嵋派劍意,劍我一體,劍不過是延長了我的手臂。以此推之,要想用劍法制勝對方,只要制住對方持劍的手就行了。故我始終把劍對準姑娘持劍的中線,以姑娘的劍為刺劍瞄準目標,故能尋機反覆點中姑娘的手腕。”獨孤傲雪歎服,道:“原來峨嵋劍法有如此講究,多謝彩雲姐姐點撥。”

唐生忽想起父親曾囑咐過不準偷學別家武技,彩雲女冠雖不避嫌疑指點獨孤傲雪峨嵋劍法,自己卻不適合在旁久看,忙道:“彩雲姐姐和獨孤小姐在此切蹉劍技,我和糖弟在此多有不便。聞說九老洞就在附近,我們且去閒玩一會。”唐糖不解,道:“難得看到彩雲姐姐如此精妙的峨嵋劍法,果然配得上‘峨嵋一絕’。我正看起興頭,生哥何必要走呢?”唐生使了個眼色,唐糖會意,道:“獨孤姐姐,要不要一起去九老洞看看?”獨孤傲雪道:“我不去,我還要請教彩雲姐姐高明,你們去吧。”唐生、唐糖道:“彩雲姐姐,我們先去九老洞逛逛,一會再回來。”彩雲女冠道:“兩位小道兄,九老洞裡路徑複雜,深不見底,切不可深進,以免迷路。”唐生、唐糖答應了,興沖沖地走出了仙雲觀。[bookid=06855,bookname=《三分天下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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