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靈山秀水隱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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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睡了多久,和衣而臥的唐生懷裡的金花忽然躍動起來,就象一隻小鳥般展翅欲飛,因被唐生外衣阻隔著,金花撲騰躍動數下,掙脫不出。唐生被懷裡的異動驚醒,將金花取出,託在掌心裡仔細端詳。彷彿有什麼力量吸引,手中的金花“颼”地一聲,飛出窗外去了。唐生十分驚奇,藉著窗外透進的月光,穿好靴子,打開門,走出屋外。

皓月當空,月光如洗,灑在山谷裡,灑在樹林間,灑在屋外的空地上,越增加了一絲靜謐和神秘。如水的月光下,一個風姿卓絕,美妙動人的身影,俏立眼前,正是才入谷時所見的看花的白髮醜婆婆。醜婆婆的影子拖在地上,呈現出優美的起伏曲線。唐生張口欲問,卻發不出聲音,醜婆婆詭秘地一笑,食指豎在嘴前作了“噤聲”的手勢。唐生會意,走到醜婆婆面前,施了一禮,等待醜婆婆下文。醜婆婆又打了個手勢,轉身往前面的桉樹林走去。唐生雖知桉樹林是闖不得的樹陣,但是醜婆婆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一舉一動如聖旨般使人甘心遵從。最奇怪的是,醜婆婆明明外貌醜陋,行動鬼祟,唐生心裡偏偏對醜婆婆有著無限的信任和好感,似乎本能就能感覺到醜婆婆沒有害他之心,自然就領悟出醜婆婆此舉必有深意,默默地緊跟在醜婆婆後面。桉樹林裡沒有人,沒有啼鳥,沒有鳴蟲,很高,很密,很暗,也很靜。走在林間,唐生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醜婆婆背影出奇的美,走路的姿勢很優雅也很奇特,就象浮在地面上飄似的,既沒有留下一個腳印,也聽不到一點腳步聲。醜婆婆帶著唐生在桉樹林裡東繞西折,行進路線似乎隱含著某種奇特的規律,讓唐生聯想到了藍衣女子惡鬥魏虛竹時所走的奇妙的步法。

曲曲折折地在桉樹林中走了一陣,來到了樹林的正中心,卻是一片空地。唐生眼前金光耀眼,如夢如幻,完全驚呆了:只見一座黃金造成的雄偉殿堂,顯露出非凡的尊貴,傲然屹立在月光下,從殿頂屋瓦,到殿前臺階,再到殿內大柱,就連殿底的鋪磚也全都是黃金做成,閃閃發光。

唐生忽然分不清是夢是真,疑惑地問道:“我是在做夢嗎?”醜婆婆道:“你聽過‘莊周夢蝶’的故事嗎?醒來的你,認定睡著時的你是虛幻的,只是一個夢;夢中的你,也認定醒著時的你是虛幻的,只是另一個‘夢’。夢裡夢外,都是一個世界,也都是有你的世界,不是嗎?”唐生迷惑地點頭又搖頭,道:“婆婆說的道理太過玄奧,似是而非,我也只好不懂裝懂了。只是婆婆如何可以識破桉樹陣,帶我走到這裡來呢?”醜婆婆道:“桉樹陣是按五行相生相剋之法佈置,主要是為了掩藏黃金的光芒,以防世人暗生貪念,惹出禍災。你我心無貪念,又有什麼迷陣過不得呢?”唐生道:“婆婆怎知我沒有貪念?‘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又怎能免俗?”醜婆婆道:“至少這一刻,我知道你心裡只有‘迷’,沒有‘貪’。”唐生道:“我的確很迷惑,這裡怎麼會隱藏著一座黃金造的殿堂呢?”醜婆婆道:“這座殿堂名叫‘黃金七神殿’,高老莊的所有秘密,也都在這裡。”唐生疑惑地道:“高老莊不是高家老人養老的地方嗎,會有什麼秘密?”醜婆婆道:“隨我進殿吧。”

上到黃金臺階,進到黃金殿內,燈火通明,大殿裡立著七尊顏色各不相同、相貌栩栩如生的巨大玉石神像。正中供著兩尊神像為一男一女,男神由整塊紫玉雕刻而成,紫臉紫袍,容貌雄偉,器度豁如;女神由整塊白玉雕琢而成,白臉白裙,容貌絕美,風姿如仙。左右兩邊分立著五尊神像,都是男神,形貌各異,威武雄壯,分別為黃臉黃袍的黃玉雕神像,青臉青袍的青玉雕神像,藍臉藍袍的藍玉雕神像,紅臉紅袍的紅玉雕神像,黑臉黑袍的黑玉雕神像。七座神像靜靜地聳立著,給黃金大殿增添了一種莊嚴、肅穆、尊貴、神秘的氣氛。神像前擺設一張黃金供桌,上面放著六隻黃金托盤盛放的供果,黃金香爐裡燻著龍涎香,兩邊黃金燭臺上燃著龍鳳大燭。

唐生道:“黃金殿堂加上七尊玉雕,可說是價值連城。高老莊住著的都是普通老婆婆老爺爺,飯食也吃的是最簡單的農家飯,如何會隱藏有這樣巨大的財富?”醜婆婆道:“這正是高老莊的秘密,也是高老莊成為武林禁地的原因。”唐生道:“七個神像,並不象神話傳說中常見的神仙,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呢?”醜婆婆道:“等你聽我講一個關於峨嵋派修道成仙的故事,你就明白了。”唐生越聽越迷惑,道:“婆婆請講。”醜婆婆道:“在白眉道長之前的上三代時,峨眉派出了一個奇特的女子,那女子姓高,名靈鳳,人稱‘峨嵋仙子’,是武林公認的第一美人。”唐生道:“嗯,我也聽說高老莊的老人之所以可在山谷裡養老,正是依託‘峨嵋仙子’的福廕。”醜婆婆道:“那時候,皇帝崇信道教,欽命十八皇子趙玉到峨嵋山出家修道,以為皇室尋求長生不老之術。十八皇子趙玉原有五個忠誠的貼身侍衛,也自願跟隨皇子來到峨嵋山出家,這五個侍衛分別為金衛、木衛、水衛、火衛、土衛,都是大內禁軍中一等一的高手。在峨嵋山修道過程中,十八皇子趙玉與‘峨嵋仙子’高靈鳳邂逅相識,彼此愛慕,結成了神仙一般的眷侶。”唐生嘆道:“好一對珠連璧合的戀人,在靈山秀水中同修仙道,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著實讓人稱羨不已。那後來呢,他們修道成仙了嗎?”醜婆婆道:“後來有一天,趙玉和高靈鳳兩人結伴在峨嵋山金頂峰閒遊,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不知哪裡飛來一隻金鳳凰,落在了金頂峰的一塊大青石上,金鳳凰仰天鳴叫了七聲,聲動九宵,然後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唐生道:“聞說鳳凰為‘不死鳥’,可以烈火中涅磐重生,人間極為罕見,兩人能遇見鳳凰,真是奇緣。”醜婆婆點頭,道:“傳說中‘鳳凰無寶不落’,趙玉兩人深以為奇,圍住金鳳凰落過的大青石仔細琢磨,後來他們從大青石中取出一塊長五寸,闊三寸,厚三寸,能發出七彩光芒的美玉。最離奇的是,在陽光照射下,美玉裡面竟幻出類似道家打坐修煉的各種形象動作的圖案,可映在石壁上觀看。趙玉和高靈鳳就試著以美玉中的形象動作修煉,果然練成了江湖上罕見的神妙武功。從此,那塊美玉就被他們稱做‘無字天書’,他們曉夜習讀,因‘無字天書’顯示的形象動作千奇百怪,混亂沒有章法,趙玉和高靈鳳領悟出的心得也各有境界。後來在一次偶然機會,高靈鳳在‘無字天書’顯示的動作中發現了一種奇怪的內力發聲之法,高靈鳳照那種方法發聲,居然發出了鳳鳴之音,竟引動來那只曾經停落在青石上的金鳳凰。金鳳凰也用鳳鳴回應,竟和高靈鳳成了親密的夥伴。後來金鳳凰又馱著高靈鳳飛到了一處雲霧繚繞的高山,名為‘天公山’,據說是天上三十三重天的第一重天。以後金鳳凰又分別馱著趙玉和他的五個侍衛到了‘天公山’,正應了鳳鳴七聲。從此七人就隱居在‘天公山’上修煉仙道,絕跡江湖。這個故事,就是峨嵋派白日飛昇修道成仙的故事,這七個不同尋常的人,也被峨嵋派尊稱為‘七神’。”

唐生道:“原來‘黃金七神殿’是為了紀念故事裡七個修道奇人而修建的,但那麼多黃金玉石又從哪裡來的呢?”醜婆婆道:“因十八皇子趙玉自願出家為皇帝尋求長生不老仙法,故獲贈了一筆鉅額皇家資產,趙玉和高靈鳳均隱世修仙,錢多無用,故將鉅額資產轉化為黃金玉石,修建了這座‘黃金七神殿’,以為後人留作紀念。”唐生見正中那個白臉白裙的女神像與高老莊所見的畫像中的女子極其相似,道:“殿中的白玉女神可是‘峨嵋仙子’?另外的六位峨嵋派祖師,又分別對應殿上的哪座神像呢?”醜婆婆道:“高靈鳳正是中間白臉白裙的‘峨嵋仙子’,她旁邊那個紫臉紫袍的玉神就是趙玉。左右兩邊立著的,就是趙玉的五個侍衛,黃臉黃袍的金神是金衛,青臉青袍的木神是木衛,水衛就是藍臉藍袍的水神,火衛就是紅臉紅袍的火神,土衛就是黑臉黑袍的土神。”唐生道:“原來七神的來歷是這樣的,不知守護高老莊的那幾個女子又是何方神聖呢?”醜婆婆道:“那是‘峨嵋仙子’的傳人弟子,一代接一代地守護著高老莊,因七個女弟子身穿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彩衣,故稱為‘七仙女’。”唐生道:“雖然‘七仙女’保護高老莊裡的老人們安度晚年是一樁美事善事,但是外人誤闖高老莊就得死,未免殘忍了些。”醜婆婆道:“外間充滿了**和野心引發的仇殺和戰爭,人與人之間相互敵視和憎恨,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敵視外人呢?我們隱居在高老莊,就是為了避免捲入武林的紛爭,江湖的恩怨,才可無憂無慮,心存善念,獲得長壽。外人把武器和無知帶到高老莊來,也把危險和傷害帶來,我們要保護我們的家園,只有把危險和傷害還給外人。流血,不過是前生罪惡的償還;死,不也是對苦難人生的解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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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道:“也許婆婆是對的,也許不對。亂世充滿了混亂,對錯很難分清。”醜婆婆道:“倘若我們用‘真’武裝成有思想的頭腦,就可以識破虛偽詭詐的欺騙;倘若我們用‘美’武裝成心靈的盔甲,就可以抵禦醜陋**的侵襲;倘若我們用‘善’武裝成行為的武器,就可以制服兇險邪惡的敵人。那麼,混亂的‘假醜惡’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好呢?”唐生道:“世人爭殺,皆以文治武功的強弱統御天下。光有‘真善美’的靈魂,又有什麼用呢?”醜婆婆道:“你知道道家是如何追求長生不老的嗎?”唐生道:“出家人的事情,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又如何知曉?”醜婆婆道:“道家養精,煉氣,存神,調和龍虎,提坎填離,故修得真,增得壽。”唐生道:“我的確聽得道家練氣,可以修成極厲害的武功,比如龍虎山元真道人的‘掌心雷’就算一種。”醜婆婆道:“‘掌心雷’雖然厲害,卻算不得道家最上乘武功,道家最厲害的武功,是‘神道武功’。”唐生道:“‘神道武功’是怎樣的一種武功呢?”醜婆婆道:“道家的最上乘境界,是飛昇成仙,而主要修煉的並不是肉體,而是‘元神’。而道家的‘元神’,正是我們俗稱的‘靈魂’,也就是思想和心靈的結合體,當武功已超脫出凡俗,進到了‘靈魂’的境界,就稱之為‘神道武功’,可以水火不懼,刀劍難傷。”唐生道:“原來武功的層次可以這樣劃分,我倒從來沒有想過。但是靈魂有善惡之分,難道武功也有善惡之分?”醜婆婆道:“醜惡的靈魂溶入武功,就會造成破壞和毀滅;善美的靈魂溶入武功,就會產生修復和拯救。”唐生道:“那我應該怎麼做呢?”醜婆婆道:“你只需將‘真善美’溶入靈魂之中,把自己修煉成一個‘純粹的人’,則天地間自然就會多一分生氣,少一分死氣。至於世界是美好還是醜陋,是善良還是罪惡,是光明還是黑暗,是和平還是戰爭,則是由天地間所有人來決定的,非個人能力所能左右了。”唐生道:“婆婆為什麼會認為武功可以由‘真善美’來修煉呢?”醜婆婆道:“真正高手的靜止,運動,出手,退讓,無不遵循著一種‘美’的韻律和軌跡。而常人認為最不可能最不應該發生的,在真正高手那裡,往往就是最‘真’的發生。”唐生驀然想起了慢慢從空中飄落的金花,心裡透過一絲亮光,刺破了黑暗的迷霧。

唐生道:“婆婆為何要帶我來此,又告訴我這許多秘密呢?”醜婆婆道:“因為你是個特別的人,和我們有著特別的關係。”唐生道:“這裡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不姓高,也不姓趙,如何會是特別的有關係的人呢?”醜婆婆道:“天機不可洩露,當你認了親,自然知道。”唐生道:“我還有什麼親可認?難道婆婆還是我的親戚不成?”醜婆婆道:“很難說哦。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唐生道:“婆婆要我回哪裡去?”醜婆婆道:“人最終要回去的地方,當然只有自己的家了。”唐生道:“可我暫時還不想回家,我還要去峨嵋山呢!”醜婆婆道:“峨嵋山並不是你的家,你的家也不在成都。”唐生迷糊了,道:“那我的家在哪裡?”醜婆婆道:“不要多問,該說的我也說了,我走了。”唐生一把扯住醜婆婆衣袖,道:“婆婆,我的家到底在哪裡?”醜婆婆把衣袖一拂,怒道:“不要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唐生驀然一驚,醒了過來,辛苦地睜開眼睛,唐糖正在**邊扯著唐生手臂搖晃,道:“生哥,太陽曬屁股了,快起**。”唐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唐糖,道:“糖弟,你如何能進我房中來?”唐糖道:“想是生哥昨天累著了,房門也不關,外衣也不脫就**睡覺了。我進來時,房門還大開著呢。”唐生道:“有這回事嗎?我記得睡前是關上門的啊!”唐糖道:“生哥真是睡糊塗了。今天早上我們看生哥睡得香,都不想叫醒你。現在早飯都吃過了,我特意給生哥端來一大碗黑米粥,放在櫃子上。生哥快起來吃飯吧,我們還要去峨嵋山看佛道辯論大會呢。”唐生含糊答應,起了**,洗臉吃飯。忽想起懷中的金花,伸手一摸,哪裡還有?唐生迷糊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一場虛幻的夢呢?倘若是真,如何會躺在**上被唐糖叫醒?倘若是夢,如何懷裡的金花又莫名消失了呢?

風和日麗,唐生三人背上包袱,踏上了去峨嵋山的道路。告別高老莊時,莊裡的老人們都有留戀不舍之意,依依惜別,高寶寶另寫了一封家書,交給唐生託寄;過四關時,綠衣女子含笑送別了唐生三人,黃衣女子臉上現出少見的微笑,把佩劍、摺扇等武器交還給唐生三人,橙衣、藍衣女子冷冰冰的面色也溫和了許多;唯一遺憾的是,醜婆婆再也沒有出現過,唐生心中的疑團也就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唐生三人來到峨嵋山腳,抬頭仰望,只見峨嵋山巍然聳立,周圍山巒起伏,樹木參天,山上雲霧繚繞,越發襯托出人的卑微和渺小。山路上擠滿了人,進山的香客、遊客、江湖客十分之多,卻又有不少揹著包袱手拿香燭的香客一邊搖頭,一邊回走下山,還有一些遊客、江湖客,也無精打采地往回走。進山的和出山的,如兩道交錯洪流,把山道塞得十分擁擠。有下山的人嘴裡罵道:“奶奶的,上峨嵋山求神拜佛都不準了。”又有下山的人大叫道:“你們這些湊熱鬧的,都回去吧,前面的路走不通了。”有上山的人問道:“大哥,往日裡上峨嵋山都是通的,如何你會說走不通?”下山的人道:“兄弟,你還不知道呢,如今伏虎寺設下關卡,只有收到峨嵋派請帖的人才可上峨嵋山,其餘人等一律不準放行。”有上山的人叫道:“如今峨嵋山英雄彙集,好漢眾多,什麼人吃了豹子膽,敢設關卡攔路?”下山的人道:“兄弟有所不知,現今鎮南侯派出二員大將劉懷、劉念並500官兵,把上峨嵋山的各條小路都用大木巨石塞斷,只留得伏虎寺一條路可通。偏又在伏虎寺設下關卡,協助峨嵋派趙公明守關,你們沒有峨嵋派請帖,休想過去。”上山的人道:“大哥,你說的可是鎮南侯府‘八大將’裡面的劉懷、劉念?”有下山的人道:“可不是,那兩個正是助鎮南侯剿滅‘黃巾賊軍’的猛將呢。再加一個威震巴蜀的趙大俠守關,誰敢硬闖?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有上山的人道:“我不信,非上去看看不可。”下山的人道:“‘不見棺材不落淚’,由你們去吧,反正去也是白去。”

唐生三人隨著人流,也心裡疑惑。唐糖道:“不是吧?怎麼我們一來峨嵋山就設了關卡,上天專門跟我們過不去嗎?”獨孤傲雪道:“我們且上去看看虛實再說。”唐生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撞南牆不回頭。”唐糖道:“好。”三人近到峨嵋山的伏虎寺前,果然前面的人都被堵住了。探頭往裡張望,只見伏虎寺已被充作臨時軍營,到處插放著軍旗,軍旗上繡著“鎮南侯劉”的字樣,迎風招展,寺門邊立著一小隊官兵站崗。伏虎寺前設下一個關卡,關前設著拒馬,關卡邊架著強弩,裡面擺放著兵器架,道路兩邊並排站立著100個手持紅櫻槍的官兵,五步一兵,真往山道裡延伸而去。又有10多個零散官兵,在關卡前驗看進山客手中的請帖,沒請帖的都被擋在外面,有礙事的更被吆喝驅趕。一個滿腮濃須,臉黑如漆,身如鐵塔的短袖長褲的大漢,坐在關卡裡的竹椅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觀看官兵驗看請帖。

唐生三人被前面人群擠擋住,無法近前,只好靜等前面人群散走再說。這時關卡前有人吵嚷鬧動,一個站在隊前手捧信香的香客被背後一個漢子猛推一把,腳步趔趄,身不由己地跌撞進了關卡裡。那香客正在驚魂未定之間,關卡裡的最前排左右兩邊各衝出一個守兵,大跨步奔過來,不由分說,手中兩隻長槍齊齊刺出。那個香客臉上變色,大聲驚呼,轉身欲逃,哪裡來得及,被左槍穿腹右槍破胸,驚呼變成了慘呼,當即死在地上,信香落在血泊中,也被染紅了。寺門前站崗的官兵喝令一聲,伏虎寺裡立即奔出四個手拿水桶、掃把的官兵,兩個官兵將屍體拖走,另兩個官兵沖水掃地,掃洗血跡。這一出慘劇的發生,可謂起到了“殺雞駭猴”的效果,吵嚷聲頓時平息下來,還幻想進山的香客心驚膽顫,都匆匆迴轉下山去了,人群少去一半,關卡前的熙攘也漸漸安靜下來。

唐生三人趁機往前擠去。前面被阻的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漢子,那漢子大步走向關前,驗查請帖的10來個官兵一邊大聲喝斥,一邊上前揪扯攔阻。那漢子用外省話大聲喝道:“都給老子滾蛋。”手腳並用,近他身的官兵都被摔翻,痛得倒在地上哼哼,根本攔阻不住。那漢子殺氣騰騰,大踏步直走進關卡裡,先前刺殺香客的最前排兩個官兵,一左一右,依葫蘆畫瓢,舉起血跡未乾的長槍,又從兩邊向那漢子刺來。那漢子左右手探出,恰抓住兩根槍桿,雙臂運勁交叉一拖,兩個官兵驚叫聲中,對撞到一起,“砰”地一聲,鮮血迸濺,兩個官兵的驚叫也變成慘叫,互撞作兩灘肉泥,倒地死了。其餘的官兵驚呆了,一時忘了守關職責,心裡都對渾身殺氣的漢子充滿了恐懼。

坐在竹騎上的守關大漢站了起來,道:“敢在我趙某面前公然殺害朝廷官兵,你的膽子倒是不小。”衝關漢子冷笑道:“殺個把朝廷走狗值得什麼。閣下就是峨嵋派的趙公明吧?”守關大漢道:“在下趙大,是峨眉派趙大俠的大徒弟。你既不知死活,硬要闖關,先報個名來,也好通知你家裡人收屍。”那人冷笑道:“還不知是誰收誰的屍呢,老子就是橫行江浙人見人怕的‘五把刀’,想來你應該聽過老子的名氣吧?”圍觀人群立即有人驚叫起來,想來是知道闖關漢子的底細。

趙大是聽過“五把刀”的江湖“光輝事蹟”的,“五把刀”並不是刀,而是一個人,一個身上有五把刀的人,一個**之間殺光‘姑蘇一劍’慕容平全家五十口的人,一個曾被官府三次捉進死牢又三次成功逃獄的悍匪。“五把刀”用身上的五把刀殺了慕容平一家五十口,一刀殺十口,刀到人死。“五把刀”被官府揖捕,他沒有死,死的只是捉他的捕頭;“五把刀”被慕容平的江湖朋友追殺,他沒有死,死的都是追殺他的好漢。從此,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五把刀”命硬,比刀還硬。

趙大道:“把你身上的刀都亮出來吧。”“五把刀”道:“殺你用一把就夠了。”飛身而進,手上多了一把柳葉刀,刀身薄而輕,利而快,殺人的刀果然不同,殺人的動作果然夠狠夠快。趙大飛身迎上,手上多了一根鐵鞭,鐵鞭呈竹節狀,鞭身十三節,沉重堅實,名為“打神鞭”,專破內外家氣功。如兩道閃電劃空而過,兩道身影在空中交錯,又各自前衝,“五把刀”一刀砍中趙大頂門,趙大也一鞭打中“五把刀”胸口。落地時,趙大的頂門被砍出一道血印,血印很淺,淺得還不夠下面的鮮血流出來,對“鐵甲功”已練到九成火候的趙大來說,尋常兵器已很難傷他。“五把刀”勉力站著,運功對抗胸口的強烈鞭勁,鞭勁九重,一重接一重,就象巨浪一般往“五把刀”胸口衝擊而來,前四道鞭勁將“五把刀”的抵抗內力完全耗盡,第五道鞭勁破傷了他的皮膚,第六道鞭勁破傷了他的肌肉,第七道鞭勁破傷了他的骨頭,第八道鞭勁破傷了他的內臟,第九道鞭勁破傷了他的屍體。“五把刀”倒下了,沒有驚叫一聲,甚至沒有機會拔出其餘四把刀,他死了,他的身體硬不過趙大,他的命也硬不過趙大。寺門前站崗的官兵喝令一聲,伏虎寺裡立即奔出十二個手拿水桶、掃把的官兵,六個官兵將三具屍體拖走,另六個官兵沖水掃地,洗淨血跡。

“五把刀”的死,使妄想渾水摸魚闖關的江湖好漢大多死了心,兔死狐悲,都垂頭喪氣地轉身下山去了。關卡前擁擠的人群一下再少去大半,變得稀稀落落的。趙大正待回到竹椅上喝茶,獨孤傲雪大步搶上,高聲叫道:“那位會‘打神鞭法’的大哥,先別忙走。”趙大一愣,道:“這位姑娘好眼力,識得我的‘打神鞭法’。不知姑娘叫我有什麼事嗎?”獨孤傲雪道:“我沒有峨嵋派請帖,可以過關嗎?”趙大搖頭道:“當然不行。”獨孤傲雪道:“想來趙大哥認不得我。好吧,趙大哥去請你師傅出來,就說獨孤家的雪兒求見。”趙大恍然道:“原來姑娘就是獨孤老先生的千金,難怪識得我的獨門鞭法,我常聽師傅說起你父親。好,獨孤姑娘在此稍等,我去請我師傅出來。”趙大邁步往伏虎寺裡走去,唐生和唐糖也來到了獨孤傲雪身邊。

須臾,趙大引出一個人來,那人年約五十來歲,身穿布衣,腳踏草鞋,面色黑紅,身材奇偉,二目如電,剃過不久的腮邊新生起如鋼針般的黑茬,寒滲滲的十分嚇人。獨孤傲雪低聲對唐生二人說道:“他就是趙大俠。”望著漸行漸近的趙公明,獨孤傲雪親熱地招呼道:“趙大叔。”趙公明笑道:“原來是獨孤家的小雪兒,信送到了嗎?”獨孤傲雪笑道:“當然送到了,有趙大叔的親筆簽名怎會送不到?趙大叔,我們雖沒有請帖,卻想去峨嵋山上遊玩,可否放我們上山呢?”趙公明望了一眼獨孤傲雪身邊的唐生二人,道:“小雪兒要上山,自然容易,趙大叔的話就是請帖。只是你身邊的兩位小朋友,沒請帖卻上不得山,這是官府定下的規矩。”獨孤傲雪道:“規矩還不是人定的,趙大叔說啥就是啥了。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一起送過信的。趙大叔,我一個人上山也不好玩,你得放我兩位好朋友上山作個伴。再說了,他們兩個只是少年,難道還敢爭什麼峨嵋天書不成?”趙公明笑道:“小雪兒,你膽子真不小,天書也敢拿來開玩笑。我守伏虎寺,原本就是為了阻止那些聽信天書傳言的人,使他們上不得峨嵋山,打擾不了道佛的辯論交流。”獨孤傲雪道:“難道趙大叔認為我們三個小子小女會打擾道佛的辯論嗎?我的兩位朋友雖然沒有請帖,卻和峨嵋派的霧道長、彩雲女冠和清靜大師,都是很有交情的哦。”趙公明沉吟道:“是嗎?小雪兒不會為了過關故意騙我吧?”獨孤傲雪正色道:“趙大叔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什麼時候在趙大叔面前說過半句謊話?”趙公明點頭道:“獨孤家的‘一絕劍’心法就是剛正不阿,劍品如人品,練‘一絕劍’的人的確很難說謊。也罷,小雪兒就帶你兩個小朋友上山吧,切不可胡作妄為。”獨孤傲雪謝道:“趙大叔就是通情達理,不枉我爹爹數十年相交一場。”趙公明笑道:“小雪兒休要給我戴高帽子,待我送你們過關。”獨孤傲雪喜道:“好。”唐生、唐糖也連忙道謝。趙公明帶獨孤傲雪三人進關,官兵都不敢阻攔。直送過伏虎寺,趙公明告別,自回寺去了。

唐生三人沿伏虎寺右行入山,走上了登山的古道,但見山勢險峻,林木清幽,鳥鳴啾啾,流泉淙淙,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舒暢感覺。往上行走數里,兩道山峽相會,山勢陡險,綠樹翠草之中,偶有幾點紅豔、金黃的野花,點綴出秀麗的山景。下面溪水奔流,巨石錯落,濺珠飛玉,響聲震憾山谷。上面築一小橋,名為“解脫橋”。唐生三人過了橋,抬頭往前路望去,萬株古木夾道,中間一條極陡的石梯,彷彿一直延伸於深林之中。石梯上,一個年輕和尚,手拿一支竹掃把,正埋頭一級級地清掃石階。又聽得石梯邊的一棵小樹“譁啦啦”作響,唐生三人定睛一看,只見樹上五六只灰色皮毛,長得十分健壯的“峨嵋山靈猴”,在小樹上又叫又跳,一邊猛搖樹枝,聲勢煞是驚人。唐生三人越走近,幾隻靈猴越發把樹枝搖晃得猛烈,同時口裡“吱吱”大叫,似乎猴子們見著三人發怒,準備發動攻擊似的。

唐生三人停步不前,唐糖奇道:“這幾隻猴子怕是瘋的吧?搖那樹枝做什麼,難道還想收我們的買路錢不成?”唐生道:“可能想找我們要幾個果子吃也說不定。”獨孤傲雪笑道:“峨嵋山的猴子大都受了山上道家、佛家的薰陶,算是有靈性的猴子,可不是什麼‘土匪猴子’。”唐糖道:“那這幾隻猴子搞這麼多事,總不可能是歡迎我們吧?”唐生道:“我看這幾隻猴子象是要給我們下馬威似的,先不忙走,待我問問那個掃地和尚再說。”

石梯上的年輕和尚從容地掃地,根本不當靈猴的胡鬧算一回事。唐生高叫道:“師傅,有幾隻猴子攔路,我們可以過去嗎?”掃地的和尚一邊掃地,一邊笑道:“它們只是見著生人,胡鬧著好玩,並無傷人之意。”唐生三人聽罷,放心走上前去。樹上的猴子對著唐生三人齜牙裂嘴,大聲吼叫,似乎又不象是玩鬧的樣子。唐生三人雖然不懼,卻也不想傷生,再次停下腳步。唐糖道:“師傅,麻煩你下來一下,助我們過去。”掃地和尚笑道:“三位小施主還怕幾隻猴子嗎?”走下石梯,當了掩護,樹上靈猴果然戾氣大減。唐生三人皆以為奇,道:“峨嵋山的猴子果然是靈猴,還信佛的。”掃地和尚笑道:“這些猴子與我們朝夕相處,早也混熟。三位小施主,我帶你們上去吧。”唐糖道:“好。我們可不想跟猴子一般計較。”唐生道:“師傅,這裡是什麼去處?”掃地和尚道:“這個山坡叫做‘解脫坡’,是上峨嵋山的第一處山坡,有60餘級石階。”唐糖道:“怎麼山坡會叫這個怪名字?”掃地和尚道:“解脫之意,據《峨眉山志》解釋:“入此解脫塵凡,出此解脫險阻。”唐糖笑道:“那我們上了解脫坡,豈不是解脫塵凡,都做了神仙嗎?”掃地和尚道:“阿彌陀佛。放下我執,究竟自在。”

掃地和尚將唐生三人送上五六十級石階,道:“貧僧還要掃地,不能再陪送三位小施主了。”唐生三人謝過,繼續上攀石梯。石梯很陡,沿階而上,一步一點頭,走起來十分艱難,饒是唐生三人自小練武,比常人體力勝過許多,卻也行不慣山路,攀登得氣喘吁吁。到了解脫坡頂,三人都感覺渾身發熱,臉上滲出汗珠來。三人停在坡頂,任山風涼爽地吹拂在身上,遙望四周起伏的山巒。唐生道:“我們現在算‘解脫’了嗎?”獨孤傲雪道:“得失不置於心,不滯留於物,隨處都可解脫。”唐糖道:“峨嵋山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就連獨孤姐姐說話也沾了靈氣。”獨孤傲雪道:“說也奇怪,我一進峨嵋山,心裡就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彷彿愛上了這裡的靈山秀水。倘若可以在峨嵋山畢生修煉劍道,人生又有什麼遺憾呢?”唐生雖覺獨孤傲雪話裡隱有不妥,也只當是隨意感慨,不以為意,道:“峨嵋山的確是修身養性的絕佳之地。”

唐生三人眺望了一會山景,繼續前行。一路上滿眼都是綠樹綠草,植被十分豐富,只是路較窄,又有水氣霧氣,小路又都是土路,走起來有點溼滑難行。三人正走間,忽聽得悠揚的笛聲響起,從前方飄來,宛如鳥兒鳴唱,十分歡快動聽。聽著清揚的笛聲,登山的疲勞也消去許多。唐糖道:“何人在山中鳴笛?吹得真好聽。”唐生道:“我也從來沒聽過這麼動聽的笛聲,尤其在這樣清幽的山裡,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獨孤傲雪道:“我們找去看看就知道了。”三人循著笛聲,往前走去。走不遠,見山邊一個樵夫,手掄斧頭,正在那裡砍樹。唐生上前施禮,道:“這位大哥,辛苦了。”那樵夫見一個衣著華麗,長相英俊的年輕人上前行禮,忙放下斧頭,還了一禮,道:“這位小公子,叫我有什麼事嗎?”唐生道:“我看大哥象是峨嵋山人氏,所以特來打聽打聽是何人在山中吹笛。”樵夫笑道:“小公子是問對人了,峨嵋山住著一個白眉道長,最喜歡吹鐵笛。我們聽得道長笛聲,也覺心情歡暢,幹活也有力氣了呢。”唐生道:“原來是峨嵋派的白眉道長吹笛,想來就在前面不遠,我們正好近前聆聽。”樵夫笑道:“小公子,你聽到笛聲近,其實白眉道長吹笛的地方遠著呢。久住峨嵋山的人都知道,白眉道長道法精深,吹出的鐵笛聲可傳十數裡外呢。”唐糖道:“不愧是峨嵋派的高人,光吹笛就不同凡響。”獨孤傲雪道:“吹笛全憑內氣發聲,能傳聲這麼遠,看來白眉道長的內功修為深不可測。”唐生道:“雖然遠,我們慢慢找去總找得到。”唐生三人告別樵夫,三人繼續前行。樵夫依舊山邊砍樹。

又走了很長一截山路,都是石板鋪成,多是爬坡上坎,雖然疲累,好在山裡空氣清新,風景宜人,卻也樂� �其中。而笛聲悠揚宛轉,似乎用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引著唐生三人順聲尋去。笛聲漸近,忽聽前面水聲轟響,笛聲悠揚,似乎能穿透水聲,並不為其所擾。只見前方右側,一道山澗奔流,水色如黛;前方左側,又一道山澗衝激,水色泛白。一黑一白兩道澗水匯合,衝擊著碧潭中一塊狀如牛心的巨石。巨石彷彿一個坐關的老道,任黑、白二道澗水洶湧拍擊,我自巍然不動。上面一個丹簷紅欄的小亭,小亭兩側各有一石橋,分跨在黑、白兩道澗水之上,形如雙翼。小亭裡,閉目端坐著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相貌清奇,兩頰紅潤,銀髮挽髻,銀鬚飄拂的老道士,正在吹笛。那老道士長長的兩道白眉幾乎連成一線,覆蓋著雙眼,根根眉毛似乎都沾染著飄然出塵的仙氣。老道士腳邊倚著一根山藤製的手杖。

唐生三人走近,老道士不為所動,穩坐在亭子裡端然吹笛。老道士眼瞼低垂,似乎隔絕了世俗的風塵,白色道袍襯著青山綠水,透出一種曲高和寡的淡淡寂寞。老道士的手指瑩白如玉,在黑色鐵笛的音孔上翻飛,如受傷的鶴群一般,飛起又跌落,跌落又飛起。在手指起落之間,美妙的笛聲從音孔裡飛出,配合著澗水的響聲,柔和而清雅,婉轉而渾厚,抑揚頓挫,不僅悅耳,而且清心。唐生三人佇立近旁傾聽良久,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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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忽停,老道士的一線白眉聳動,雙眼乍睜,射出兩道精光,唐生三人也彷彿從夢裡醒來一般。老道士一雙眼睛澄澈清明如水,又灼灼炯然如燭,彷彿可以浸潤人的思想,又可以光透人的靈魂似的。唐生三人忙上前施禮,道:“久仰白眉道長盛名,今日親睹道長神仙般的絕世風采,我等幸甚。”老道士道:“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貧道的虛名,又何足道哉?”老道士如此說,無疑承認他就是峨嵋派的白眉道人。唐糖大著膽子道:“敢問道長,如何吹出的笛聲可傳十數裡之外?”白眉道人道:“小哥兒,這有何難明?道家靜坐運氣時,真氣要透過‘夾脊小路’,上自‘泥丸宮’,下達‘湧泉穴’的雙關,回到丹田,使真氣能經過全身,叫做一週天。以此法修煉,久而久之,自然內息充沛,將一腔內氣注入鐵笛中,也就傳聲悠遠了。”唐糖道:“原來吹笛是用了道家練氣之法,難怪可聲傳十里之外。”

白眉道人拿起腳邊的藤杖,吟道:“獨吹**笛,閒倚一枝藤。世界微塵裡,吾寧愛與憎。”身形如浮雲一般,飄然出亭,順著山道,飄然遠去。

唐生三人望著白眉道人轉眼消失的背影,驀然發覺在峨嵋山的靈山秀水之間,處處隱藏著一種神秘靈妙的氣氛。[bookid=06855,bookname=《三分天下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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