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一聲大喝:
“我等將軍有令!
若是生擒林拓和葛萌二人。
需立刻送到大營!
違令者斬!”
聽到徐磊的名字,百夫長終於冷靜了一點。
他向後擺了擺手,身後士卒也紛紛收刀。
但他們的眼睛依舊死死的瞪著林拓。
伍長看了一眼冷靜下來的士卒,松了口氣。
他便探過頭在百夫長耳邊說道:
“兄弟,你身後的這些漢子為了攻進撫城。
死了那麼多人,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了下來。
總不能為了一時痛快最後死在自己人手上吧?徐將軍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一聲兄弟讓百夫長心中一暖,嘆了口氣:
“對不住了諸位,剛剛有點衝動。”
“哈哈!無妨!”
伍長哈哈一笑。
幾十人紛紛離去,臨走之前百夫長冷漠的眼神在林拓的身上掃過。
拓心頭一寒,如墜冰窖。
差點就火拼的局面讓幾名士卒也是有點怒火,都忿的指著林拓罵道:
“媽的!都怪你這傢伙,看待會塵將軍怎麼收拾你!”
“好了!事不宜遲!
立即送去將軍大營。”
伍長手一揮,幾人押著林拓連忙跟上。
…….
卻說徐夜已經攻打了撫城。
而此刻的北涼。
同樣在經歷著一場大戰!
紅衣戰神虛空而立,白衣男子瀟灑自如。
他們身後,則是雙方的千軍萬馬為後盾。
經過初時的試探後,兩人均拿出了真正的實力。
劍戟交鋒,天塌地陷。
一道道巨大的溝壑在兩人之間出現。
強悍的餘波讓周圍的一切都化為無形。
碎石漫天,灑落三千丈外。
這是真正至強者的戰鬥,公平公正。
沒有任何人的插手。
嶽流雲神威驚人,一柄天荒戟如滅世之兵。
每次揮過,虛空都會裂開一個巨大的豁口,難以承受這超越極限的威勢。
烏堪耗手中的雙劍舉重若輕,一者快,一者慢。
快者制敵於先,慢者卸力於無,雙劍聯合。
攻的凌厲,守的嚴密,絲毫不落下風。
“烏堪耗竟有如此修為!”
一位將神色震動,開口道。
“此人的劍,似乎能料敵於先,總是能在嶽流雲出招之前應對,匪夷所思”
另一位話語中有著不解的疑問道。
“不是料敵於先......”
將領緩搖了搖頭,否認道:
“是準,而且很快,嶽流雲招式方起。
那柄紅劍便已攻來,嶽流雲蓄力不足,招出已弱。
便造成現在對手料敵於先的假象”
另外兩人凝神。
觀察許久後,發現事實果然如前者所說,不禁皺起眉頭。
這一戰,看起來比想象中要艱難的多。
當然。
三位戰將中沒有人認為嶽流雲會輸,因為嶽流雲從來就沒有輸過。
至強之戰,激烈的超乎想象,嶽流雲以無匹戰力稱雄於世,一力破萬法,兇威赫赫。
烏堪耗手中的紅劍,侵略如火,快的驚人。
在嶽流雲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凌厲的傷口。
然而,嶽流雲恢復能力天下無敵,任憑烏堪耗手中的劍再快,也無法攻破開。
“哼!嶽流雲,你也不過如此嘛!”
“今天,就讓老子來打破你的不敗神話!”
烏堪耗兇猛殺來。
嶽流雲淡淡一笑,拿起大戟搖了搖頭。
眼裡一片漠視......
隨著兩人再次相撞。
雙方的軍隊,進攻了......
嶽流雲翻身上馬,領著騎兵廝殺而去。
除了擁有相當的武力,他更是精於謀劃。
是難得的良將。
北涼軍在大將嶽流雲的帶領下,連連克敵,北蠻的反撲終於到來。
谷稽,交城,莽城三城共發兵十二萬餘。
分兵兩路,一路奇襲嶽流雲大軍。
另一路六萬餘大軍,直撲大雪山戰略要地。
城內,缺糧少械,守軍更是只有一萬一千餘人。
這其中傷兵和新兵更是佔了大半。
在這種情況下,還必須死守城池最少十五日,才能等到援軍的到來。
形勢危機,十分不容樂觀。
……
城牆上。
校尉眺望著遠處的北蠻大軍。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一旁,探子正在拱手彙報。
“稟校尉大人,據探報,北蠻軍共六萬四千餘人。
騎兵兩萬,步兵四萬四千餘,另有農夫三萬,耬車,雲梯,攻城錘等攻城器械齊全,糧草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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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越聽,眉頭就皺的越深,最後深深嘆息一聲:
“這一戰,比想象中還要難啊!怕是要辜負嶽流雲將軍的期望了!”
“百將令屬,做好防禦,五百主以上軍職,隨我回賬內議事。”
“喏!”
時間緩緩流逝,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
這多半天的時間,北蠻軍除了試探性的派出幾小波騎兵,試著接近城牆,試探北涼軍的防禦力度外,並沒有任何大的舉動。
明顯是想好好休整一天,然後等明日一鼓作氣,大敗北涼。
晚上,各百將紛紛派出手下士卒,前去伙房領取飯食,回城牆上分發。
朱文庸被分配的防禦區域,在城門上附近。
這個地方,往往都是敵軍進攻力度最猛的地點。
此時,朱文庸正蹲在城牆一角。
一邊啃著野菜粟米餅,一邊與簇魏小聲交談。
安排值夜的事宜。
其實按照朱文庸如今的軍職,每頓飯都可以有精米一斗,醬半升,和一盤下飯菜。
但他每次領到這些吃食後,全都分發給了麾下幾名比較瘦弱的新兵,然後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拿最難以下嚥的野菜餅充飢。
他不懂得什麼愛兵如子的大道理。
他只知道,雖然同為新兵,但他們和自己不一樣。
每一頓飯,都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頓。
所以,朱文庸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們吃的更好一點而已。
“報!”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拱手道:
“報,大人,校尉大人有令,讓您立刻前往營帳中議事。”
朱文庸稍稍停頓了一下,隨手將只啃了半個野菜餅塞給簇魏。
然後跟著傳令兵下了城牆,向著校尉營帳的方向走了過去。
營帳內。
校尉正跟一眾軍侯和五百主討論著即將到來的大戰。
看到跟隨著傳令兵走進帳內的朱文庸後,校尉緩了緩神色,溫和的說道:
“來了,坐吧,可曾用過吃食?”
朱文庸微微皺眉,隨後沉聲道:
“校尉大人有何命令,還請直言,只要朱文庸能夠做到的,絕不推諉。
”“好!”
校尉沉默片刻,正了正神色道:
“我想讓你帶領你所屬麾下,夜襲北蠻軍!”
“朱文庸,你,可能做到?”
“能!”
朱文庸眼神堅毅,回答的異常果決。
“好!”
校尉大喜。
朱文庸頓了頓後,開口問道:“只我一隊?”
“還有另外三名百將,一共四百人。”
校尉說道:
“其中兩百人以你為首,趁夜毀掉敵軍的攻城器械。”
隨後,校尉轉頭看向站在另外一邊的一名百將,沉聲道:
“另外兩百人,則以吳友宇為首,務必燒掉他們的糧草,讓北蠻軍軍心散亂,無力備戰!”
“喏!”
眾人拱手應下。
校尉深深看了兩人一眼,隨即躬身抱拳,高舉頭頂,行了一個大禮。
“我軍能否撐到大軍回援之日,全賴兩位了!”
朱文庸,龐朱,齊齊回禮。
“末將誓死完成任務!”
……
後夜寅時初,也就是凌晨三點。
正是一天內人類最睏倦的時間。
城外。
“嘎吱!”
一聲細微的響動,城門忽然被開啟了一條小小縫隙。
隨後一群身穿黑袍,連馬都被黑布給包裹住了的騎兵,靜悄悄的走了出來。
騎兵出城後,毫不停留,直接分成兩路,俯在馬背上,一邊謹慎的觀察著四周,一邊悄無聲息的向著北蠻軍大營左右兩個方向,進發而去。
成敗,只在這一夜!“嗚嗚嗚~~~!”
微風捲起落葉,發出一陣嗚咽。
彷彿有人在耳邊小聲哽咽哭泣般,聽起來異常滲人。
天公作美。
漫天烏雲,遮住了月光。
尤其是在這黎明前的一個時辰,僅憑肉眼,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北蠻軍大營內。
臨時搭建的哨塔上。
值夜的北蠻士卒正抱著長矛,靠在柱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雖然時不時就會被冷風吹的打兩個冷顫,但這依然驅散不了連續趕路這麼多天,給他帶來的疲倦和睡意。
“哈~!”
打個哈欠,吸吸鼻涕,朦朧的睡眼下意識的掃視一遍塔下四周,接著繼續往柱子上一靠,沒多久低低的鼾聲便又響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本就準備齊全。
而且就連馬蹄子也全都裹上了一層厚厚麻布的北涼騎兵,自然是一路無驚無險的靠近了營外的百步以內。
人群中,簇魏悄悄抬起頭,朝趙營內望了一眼,接著低聲說道:
“他們還沒有動手。”
他們,指的自然是另外一隊,以百將龐朱為首的兩百人。
朱文庸直直的盯著營門處的巡邏小隊,沒有說話。
簇魏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們要不要等他們行動,在營內鬧出一些騷亂之後再動手,這樣機會能更大一些。”
朱文庸沉思片刻後,擺手道:“不必,我們的目標一致,誰先誰後無差。”“那現在?”
“按計劃行事!”
“喏!”
簇魏拱手領命,隨即轉身衝著身後眾人低喝一聲。
下一刻,馬匹瞬間加速,原地捲起一陣狂風。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趙營外三十步的距離處。
朱文庸單手高舉:“箭!”
“唰唰唰!”
騎兵中一百人立刻整齊劃一的取下身上的弩弓,拉開弓弦。
而另外一百人則快速的掏出已經提前做好的火箭點燃,動作麻利的裝在弩上。
弓弦諍鳴,燃燒的弩箭帶著破空聲,飛向北蠻軍大營內。
哨塔上的趙兵被這一陣響動驚醒後,忍不住大驚失色,趕忙敲起銅鐘,大聲呼喝了起來。
“戒備!北涼軍襲營!
戒備!北涼軍襲營!”
但,為時已晚。
營內邊緣,幾頂塗滿了桐油的營帳瞬間被火箭點燃。
賬內的趙兵嚇的連衣服也顧不得穿了,全都光背漏腚,大呼小叫的跑了出來。
而營外。
一輪火箭拋射完後,朱文庸立即下令。
“疾!”
馬匹瞬間掉頭,繞著趙營向遠處跑去。
百步後,再次放緩速度。
等營內軍帳著火後,毫不停留,再次逃竄。
就這樣,幾次下來,在朱文庸的帶領下,區區兩百人,卻硬是的在北蠻軍軍營外圍,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騷亂。
直到第十次箭矢拋射後,北蠻軍終於組織好人手反擊。
。
朱文庸遠遠看到這一幕,衝著身後的簇魏沉聲問道:
“可還有火箭?”
“無。”
簇魏搖頭。
朱文庸深吸一口氣,揚起長斧,直指北蠻軍大營。
“兄弟們,攻!”
這一刻,在朱文庸的帶領下,這兩百名已經抱著必死之心的軍士,終於露出了血腥的獠牙。
“轟!”
騎兵衝鋒,朱文庸一馬當先,憑藉蠻力,一斧斬開柵欄,帶領著身後眾人,直接從側方衝進了北蠻軍大營內。
“不好!北涼軍衝進來了!”
“快,禦敵!”
北蠻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眾軍士連火也顧不得救了,手忙腳亂的拿起身邊的武器,開始廝殺了起來。
朱文庸大喝一聲,長斧揮舞,直接將一名衝過來的北蠻軍斬首。
但緊接著,朱文庸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直接不要命的衝進敵軍中一陣砍殺。
反而掄圓了斧頭,將身邊的所有篝火,油燈,全部打翻挑飛。
火苗飛濺,沾上附近的營帳後,瞬間又開始燃燒了起來。
其他兩百名北涼士卒也都有樣學樣。
甚至有的士卒高舉著火把,在營內來回衝鋒,將一座座營帳直接點燃。
就這樣,片刻後,火勢不但沒有消減,反而越來越大。
甚至漸漸有著向中營蔓延過去的趨勢。
而與此同時,朱文庸揮斧砍飛幾名纏著他的北蠻子。
接著雙腳一夾馬腹,戰馬嘶鳴一聲,直接一頭鑽進了旁邊一頂已經燒著的營帳內。
下一刻,等到戰馬從營帳另外一邊鑽出來的時候。
馬背上已經沒有了人影,只有一杆長柄斧頭掛在上面。
幾息後,帳篷角落的位置掀起,一道滿臉黑灰的身影,動作迅速的爬了出來。
接著一頭扎進北蠻軍的洪流之中,向著軍械輜重的位置悄悄靠近了過去。
但此時營內一片混亂,根本沒有人留意到這一幕。
只有不遠處的文亮,將這一切默默的看在眼裡。
他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的表情,只默默的走過去,將朱文庸戰馬上的長斧取下。
勉強揮舞了兩下,砍死一名北蠻兵後,文亮立刻高聲下達命令。
“所有人,給我衝殺!”
夜色正濃。
衝殺勢態正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