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吵。”
喪屍皇掏了掏耳朵，要多不耐煩有多不耐煩。
葉語：“...”他以為煩的就他啊！
葉言：“...”少在別人女朋友面前刷存在感，你個隱形情敵！
這會兒，嶽清淺也終於爬上了城牆，哭喊著奔向院長的屍體。
喪屍皇突然停下了動作，丟過去一個滿含冷意的眼神：“站住。”
那個眼神令岳清淺感到本能的恐懼，硬生生剎住了往前衝的腳步。
但下一秒，她就想起來了：“你殺了我媽媽？”
喪屍皇冷哼一聲：“怎麼？本皇殺不得？”
嶽清淺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完全不能接受：“你為什麼要殺了她？我媽媽哪裡招惹到你了？你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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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葉語還從沒見過嶽清淺如此崩潰的表情，簡直是史上第一次。
末世前，仗著自己是院長的親生女兒，嶽清淺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十分的看不起她。
末世後，她學會了伏低做小，也變得沉默寡言，如無必要，根本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她對她動過壞心思，或許也有過短暫的感激，但這些都有一個前提，就是院長還活著。
現在，院長死了，她就彷彿世界崩塌了一樣，情緒隨之崩潰。
【或許，這才是嶽清淺的末日。】
腦中出現來自葉言的訊息，葉語不由得笑了笑，是這麼回事呢。
面對嶽清淺的歇斯底里，喪屍皇表現的滿不在乎：”本皇做事，不需要為什麼。想殺，就殺了。“
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看著葉語，這也讓後者意識到了，他是在跟她解釋，而不是在和嶽清淺解釋——
”你為什麼要殺了她？“
”想殺，就殺了。“
這個回答...才是最符合喪屍皇性格的回答呢！
”想殺...“
嶽清淺失魂般地唸叨著，視線下意識地隨著喪屍皇的視線移動，落在了葉語的身上。
突然，她衝向葉語，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葉語！你賠我媽媽！“
葉語本來想下意識地後退，卻在聽到”賠“這個字眼的時候，僵硬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嶽清淺已經衝到了她面前，一隻手高高舉起...
但是，她還沒打下這一掌，就被一根快速飛出的藤蔓纏住了手腕，是牧然。
嶽清淺此刻已經狀若癲狂，哪能忍受被人阻攔，立馬大吼起來：”放開我，牧然你放開我，你這條葉語的狗，快點放開我！“
對她的辱罵，牧然表示懶得搭理，輕輕一甩，就把她摔飛了出去。
嶽清淺被重重地摔到地上，但立刻又爬了起來，如同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再度衝向葉語...
牧然神色一冷，沒有再纏住她，直接一記藤鞭給她抽飛了出去...
但剛一落地，嶽清淺就再度爬起來，不知死活地衝向葉語...
”啪！啪！啪...“
彷彿不知道疼痛一樣，嶽清淺一次次地被牧然摔飛出去，又一次次地爬起來衝向葉語...
葉語並不清楚嶽清淺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強烈的恨意，但她確實被震驚到了，被那種頑強的態度...
因為一次又一次地被摔飛，嶽清淺早已遍體鱗傷，渾身鮮血，但仍是恨意滿滿。
”葉語，我要殺了你！“
再一次地，嶽清淺衝向葉語。
而這一次的衝鋒，她似乎爆發出了身體的極限，速度快到牧然都沒來得及反應。
”葉語！躲開啊！“他只來得及喊了這麼一句。
”葉語，去死吧！“
隨著”呵呵“的怪笑聲，嶽清淺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直直地刺向葉語，刀身反射的寒光映著她扭曲的臉孔，甚是驚人。
葉語被寒光閃了一下，卻來不及躲閃，只能閉上雙眼，靜靜地等著利刃穿心的冰冷和疼痛。
然而，遲遲沒有等到疼痛君的到來，已經有好幾秒鐘了，怎麼回事？
她不由得睜開眼仔細一看，結果就看見刀刃被一隻手緊緊抓住，血瞬間滴滴落下，蜿蜒成一朵血花。
時間彷彿也就在這一瞬凝固了，葉語的瞳孔劇烈收縮：”言！“
此時，某兩個一直目瞪口呆的傢伙才反應過來。
唐淑嫻臉色鐵青，抬起手隔空調動異能，刀身頃刻間化為齏粉，空留一個把手。
與此同時，司徒雷衝到嶽清淺面前，一記飛腿...
”砰！“
隨著極大力道的巨響，嶽清淺直接飛出老遠，摔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
”噗！“
噴出一大口血之後，嶽清淺就完全癱在了地上，徹底喪失了爬起來的力氣。
*
葉語猛地抓住葉言的左手腕，眼中滿是擔憂：”言，你沒事吧？“
看著手心和手指略深的刀口，葉言輕輕蹙了蹙眉頭：”有點疼，不過無礙。“
葉語哪裡受得了，立即大喊：”艾娜，送言去醫務室！“
基地裡暫時還沒有醫院這種地方，但805原本就配備了醫務室，大部分的醫用器械和藥品都是有的。而在艾娜來到這裡招募了有志向學醫的倖存者，後來又有醫務人員逃到了這裡之後，醫務室就正式開始工作了。
葉言輕輕搖頭：”不用。“
葉語一怔，隨即明白了他什麼意思。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皮一下：”那...你自己去？“
葉言哪能聽不出妹妹什麼意思，嘴角勾起一抹笑，仍是搖頭：”不用去。“
葉語擰了擰眉：”言，這傷離你的手筋很近，甚至有可能已經傷到了手筋。要是現在不治療，萬一殘疾了怎麼辦？“
喪屍皇突然接話，臉上滿是贊同，內容卻能把人氣得半死：”到那時候，就可惜了這個反應和身手。“
葉言看向喪屍皇，語氣如三九之境：”你把小語帶走了，我就算治好了又如何？“
喪屍皇摸了摸下巴，試探著問：”要不...本皇帶你一起走？“
聞言，葉語微微皺眉：”你什麼意思？“
喪屍皇仔細打量了葉言一陣，眼底有著欣賞：”以你的能耐，若是變成喪屍，怎麼著也得是個屍王吧！“
葉言輕哼：”把我變成喪屍？恕我直言，除非我一動不動等著你咬我，不然沒那可能。”
其實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畢竟在司徒雷能和喪屍皇抗衡之前，他們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阻止喪屍皇做他想做的任何一件事。
而若是葉言被變成了喪屍王...說不定，下一個就是尚不能和喪屍皇對抗的司徒雷！
到那時，人類就真的毫無希望了。
喪屍皇皺眉：“不可？”
葉語幹脆利索地截斷話頭：“你若想動手，除非我死！”
兄妹約定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條——無論何時何地，同生，並肩，亦共死。
如若葉言隕落，她葉語絕不苟活！
喪屍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就這麼在乎他？”
葉語輕笑：“如果沒有他，我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喪屍皇頓時冷笑了起來：“既然這樣...本皇就讓他去死吧！”
葉語一秒怒目：“你敢？你若是敢傷害言，就別怪我和你不死不休！”
喪屍皇似乎是氣急了：“葉語，你不要仗著本皇想要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本皇的脾氣！”
靠！丫還有臉提這事？
葉語冷哼：“你想要我？可我不想要你。”
喪屍皇僵了僵，醋味十足地開口：“本皇哪裡不如他？”
葉語淡定地反擊：“他和我從末世之初，就一路相伴，共同經歷過很多的事情，你能比嗎？”
喪屍皇一臉的不服氣：“本皇可以陪你後半生。”
葉語聳聳肩：“還有，每次吃東西的時候，他都會把最好的給我，你可以嗎？”
喪屍皇得意道：“你想吃什麼，本皇都可以給你。”
呃...難不住這傢伙啊...
葉言卻突然開口：“剛才，我是第一時間保護了小語的，你呢？”
喪屍皇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葉語也反應了過來，忍不住冷笑起來：“是哦，要論反射神經的話，你堂堂喪屍皇，不會不如一個人類吧？”
喪屍皇終於能說話了：“你看出來本皇沒想動手？”
葉語一個白眼砸在他臉上：“這還用看？”
瞎子都看得出來好嗎？能做到一件事的人卻做不到，除了不想做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喪屍皇難得有了些尷尬的表情：“...本皇只是想，你若是受傷了，應該會乖一點跟我走吧！”
葉語咬著牙，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跟你走的。”
喪屍皇臉頓時黑了：“如果他們都死了，你跟不跟我走？”
“對！讓他們死，讓他們統統都給我媽媽陪葬！”
嶽清淺突然睜開了眼，大喊起來。
“還有葉語，葉語也得死！是她害死了我媽...”
然而就在這時，院長的身體突然動了動，鼻腔裡發出一個音節：“嗯...”
嶽清淺：“...”
葉言兄妹：“...”
城牆上的所有人：“...”
*
“醒的倒挺快。”
隨著喪屍皇略帶無聊的語氣，嶽清淺終於喃喃出聲：“媽媽...”
葉語下意識地看向喪屍皇：“這怎麼回事？你沒有殺了她？”
喪屍皇很誠實地搖頭：“沒有啊！”
“可你剛才明明說...”
看著喪屍皇戲謔地表情，葉語猛地停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是了，自始至終，喪屍皇都沒有正面回答過她到底殺沒殺院長。
“媽媽...媽媽...”
聽到喪屍皇說沒有，嶽清淺頓時有了一絲力氣，強撐著爬向院長，沿途留下了長長的一串血跡。
喪屍皇微微皺眉：“異能者？”
葉語頓時瞭然：“唔，這樣的話就好解釋了。”
怪不得在B市的時候，她的五感異常敏銳；怪不得剛才她衝過來的時候，速度快的連牧然這個異能者都沒反應過來...
這丫頭，藏得夠深啊！
院長頭腦有些暈暈乎乎的，但還是聽見了女兒的聲音：“淺淺...”
她努力轉過頭去，嶽清淺鮮血淋漓的慘狀毫無保留地撞進了她的眼睛，頓時令她大驚失色：“淺淺？淺淺你怎麼了？受傷了？”
嶽清淺沒有回答，只是艱難地向她爬過去：“媽媽...”
院長也開始努力往她那裡爬：“淺淺...”
城牆上的所有人就這麼看著院長和嶽清淺從兩邊爬著、爬著，爬到了對方的身邊。
沒有人去幫忙，包括葉語。
比起別人，她更關心葉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