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達力的計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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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趁著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離開到小天狼星到來的這段時間,harriet和達力迅速地在德斯禮家上上下下地搜尋了一番,試圖找到更多跟她母親有關的遺物——特別是她跟斯內普之間的通訊。然而,德斯禮家的地下室空空蕩蕩的,達力曾經在這裡見到過的箱子都不見了,經過二十分鍾緊鑼密鼓的嚴密搜尋以後,harriet和達力得出一個結論,佩妮姨媽不是把她母親所有的遺物銷燬了,就是藏到了除了德斯禮家以外的一個地方去了。

“也許她把這些東西都轉移到外公外婆的度假小屋裡去了。”harriet和達力放棄了搜尋,坐在小客廳裡等著小天狼星的時候,達力趴在桌子上嘟囔著,“就在我找到那些信件不久以後,媽媽說她要去看看度假小屋的情況——有沒有被盜賊撬門啊,窗戶有沒有被打破一類的,跑去斯卡伯勒待了兩天。”

“什麼度假小屋?”harriet一頭霧水地問道。

“外公外婆在斯卡伯勒有一間度假小屋,那棟屋子現在是媽媽的了。”達力聳了聳肩,“我也是直到那一次媽媽說她要去檢視度假小屋才知道這件事……不明白為什麼媽媽從來不提起這間屋子,也不帶我們去斯卡伯勒玩——”

後院突然傳來噼啪一聲。

“小天狼星來了!”harriet歡呼一聲,衝過去拉開了小客廳的後門,只見小天狼星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古怪打扮出現在德斯禮家的後院裡,他穿著一身像是五十年前的人們才會穿著的法蘭絨西裝,腿上套著一條煙囪褲,腳上踩著一雙絨面鞋,頭上還帶著一頂高禮帽,帽簷壓得很低,這樣人們就看不太到他的臉了。他迅速衝上臺階,閃身走進了後門,這才摘下了帽子。

達力張大了嘴,表情古怪地瞪著小天狼星,harriet不怪他,要不是出於對小天狼星深切的愛意,她此刻恐怕會帶頭放聲大笑。小天狼星個子高大挺拔,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與氣質,理論上應該是看著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幕——然而這套衣服實在是太經典,太老式,太有五十年代的服裝特色了,使得他乍一看之下就像是不小心從麻瓜的電影片場逃脫出來的一樣。

“這是阿爾伯特的衣服,”小天狼星注意到了眼前兩個孩子的臉色,他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蝴蝶結領結,向harriet解釋道,“阿爾伯特因為是啞炮,所以他更願意跟麻瓜打交道……我想我既然是要來見見佩妮·德斯禮和弗農·德斯禮,我應該換上麻瓜的衣服才是,這套是我在他的衣櫃裡能找到的最正式的服裝了。”

“我的爸爸媽媽臨時有事出門了,”達力臉上的肥肉顫動著,似乎在控制著自己不要笑出聲來,他站起來,繞過桌子來跟小天狼星握手,還有模有樣地鞠了一躬,“你好啊,先生,很榮幸見到您。”他用五十年代的電影裡才會使用的那種臺詞腔調說道。

小天狼星完全不明白達力在調侃什麼,他皺起了眉頭,直接忽略了達力向他伸出的手,“你的姨媽姨夫出門了?”他重複了一遍,“小不點,你真的把我要過來接你的事情告訴了你的姨媽嗎?”

“告訴了,”harriet這話倒是回答得理直氣壯,“只是……佩妮姨媽不太想看到你,”harriet謹慎地選擇著措辭,儘量讓自己不要有對自己的教父撒謊的愧疚感,“儘管她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但是她看起來似乎還沒有完全原諒你。”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小天狼星嘆了一口氣。另一邊,達力已經迫不及待地拎起了自己的兩大空行李箱——那是他專門為去對角巷購物準備的,躍躍欲試地叫喊了起來,“小天狼星叔叔,快點——我已經等不及想要去魔法世界了!”

“你真的希望我要帶上他嗎?”小天狼星一聽到達力的稱呼,臉就拉了下來,“我以為你想單獨跟我相處幾天——”

“這是……這是如果你要把我從德斯禮家接走的代價,”harriet結結巴巴地說道,“達力特別想去魔法世界看看……所以他就——我是說,所以佩妮姨媽就讓他跟我一起……”

“好吧。”小天狼星不情不願地說道,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紫紅色的亮綢面布袋,“這是施展了無痕伸展咒袋子,我叔叔為了阿爾伯特製作的——準確來說,是專門為了他喜好購物這個愛好製作的,謝天謝地他在我叔叔死去以後就基本閉門不出了,要不然我叔叔的遺產還能剩下幾個金子都很難說……好了,把你們的行李都裝進來吧。”

達力嘖嘖稱奇地看著那個袋子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吞下了harriet的衣箱和鳥籠,還有他自己的兩個行李箱,他自己甚至提出想要鑽進那個袋子裡面去,試試看那是什麼滋味

“你想進來的話,請便。”小天狼星抖了抖袋子,露出一個惡作劇一般似的笑容,“我想我還沒見過活人進去會發生什麼,當然這樣就省了我要帶著一個麻瓜隨從顯形的麻煩……”

harriet趕緊跳出來阻攔了興致勃勃的達力,小天狼星臉上帶著一點失望地收起了亮綢面布袋,使得harriet一瞬間又想起了尖叫棚屋的事故,十三年過去了,她的教父好似還尚未從那個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身上脫離開來,就連開的笑話都隱約能看出他當年的無法無天。

“準備好了嗎?”小天狼星問道,“我要直接幻影顯形把你帶到倫敦的房子裡去,你父母搬走以後,大部分當時給那間房子施展的安全措施都失效了——包括赤膽忠心咒,我還沒來得及給房子裝上各種防護咒語,等我弄好以後,就不能再這麼方便的傳送過去了。小不點,你要拿出你的魔杖,這個過程不太令人舒服,你就稍微忍耐一下。達力——”他似乎很不情願直接用教名來稱呼達力,看起來,他腦海裡已經想出了很多能用來稱呼達力的“小名”,“我需要你抓緊我的胳膊,越緊越好,我以前從來沒有帶著麻瓜幻影顯形過,我可不希望把你給弄分體了,這樣會驚動魔法部的,到時候我就只能丟下你的一半的身體,帶著小不點逃跑了。”

“什麼?”達力的臉唰一下就煞白了,“什麼叫做一半的身體?這個幻,幻影顯形難道是有危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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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力的話淹沒在一片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一瞬間,harriet感覺彷彿有一個巨人正在用他的雙手揉捏自己,試圖將自己擠壓成一個令他滿意的形狀一般,接著,她發現自己突然被解放了出來,頭暈目眩地站在一間裝飾得典雅大氣的客廳裡,達力跌坐在她身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經歷了什麼,他一邊呆滯地盯著前方,兩隻胖胖的小手則一邊上下撫摸著他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確定自己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塊。

“要喝茶嗎?”小天狼星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帶著一點喜滋滋的喜悅,看見harriet驚歎地打量著四周的眼神,小天狼星又加上了一句,“阿爾伯特是個很有品味的人,在我搬進來住以前,整間屋子都是他為我叔叔裝修好的——你喜歡嗎?”

harriet用力點點頭,她總是被身邊的人說她的品味不好,但就連她也能看出來這間屋子是如何被人一點一點精心裝點起來的,小到就連邊桌上的擺設都讓她驚豔,大到牆壁上的畫作都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她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對,那些掛在牆上的畫像似乎都不會動,小天狼星順著她的目光向牆上瞥了一眼,“是啊,”他說道,“那不是來自魔法世界的畫像,阿爾伯特從麻瓜的藝術家手上買的——你簡直無法想象我家裡人有多麼痛恨這間屋子,在他們看來,這間屋子充斥著‘麻瓜和啞炮的腐臭味’,我的爺爺奶奶生前一直叫囂著要把這間屋子給燒了,我相信有好幾次他們差一點就得手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空空如也的茶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喊了一聲,“克利切!”

一個harriet平生見過的最醜陋的東西啪一聲出現在她的面前,達力嚇得失聲尖叫起來,從地上跳了起來,那是一個很老很老的家養小精靈,它的耳朵裡冒出了許多白毛,身上的皮膚皺皺巴巴的,跟用茶巾裹體的多比不同,它僅僅在腰間圍了一條髒兮兮的破布。此時,它雖然彎著腰站在地上,但是它大大的腦袋卻抬起來怨毒地看著小天狼星,水汪汪霧濛濛的雙眼眨巴著,肉乎乎的鼻子一聳一聳,伴隨著它輕聲的唸叨。

“……主人把克利切召喚到了這間不潔,骯髒,醜陋,散發著騙子,小偷,吃屁|眼的下流胚子的氣息的房子裡,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知道了,她會把克利切的雙腳砍下來,只是因為克利切踩在了這間房子的地板上。可憐我的女主人,為少爺流盡了淚,傷透了心……”

“克利切,”小天狼星大聲地說道,聲音完全蓋過了那低沉的嘟囔,“這是小不點,我的教女,我不在的時候,你必須要遵守她給你的一切命令,”他板著臉,似乎很不願意跟眼前這個小精靈交流,“還有她的表哥,達力。”他匆忙地加上了一句,“好了,去泡茶吧。”

克利切嘴裡繼續唸唸有詞,它接過了小天狼星手上的茶壺,一邊緩慢地走著,一邊打量著harriet和達力,“波特家的崽子,打敗了黑魔王,誰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還有那邊站著的那塊肥膩的豬肉,他是個麻瓜。哦,女主人要是知道少爺命令克利切去服侍一個麻瓜,她會怎麼說?克利切寧願將腦袋砍下來,也不要蒙受這樣的屈辱……”

harriet不知道這個小精靈是不是因為年紀太大了,腦子有些不正常,所以才這麼一直絮絮叨叨的,但是達力從未見過家養小精靈,他仔細地打量著克利切,又轉身拉住了harriet的袖子。

“這是什麼玩意?”他說,“它嘴裡念念叨叨的在說什麼,它是必須要一邊說話才能一邊做事情嗎?”

“那是一個家養小精靈,古老的巫師家族基本都會有的一種小生物,天生就是服侍並侍奉所在的巫師家族的。”小天狼星說道,“克利切是我從我的家族裡繼承下來的,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它就跟我那些不幸早早死去的家庭成員一樣迷人可愛——特別是我的母親,我簡直懷疑她的靈魂在她死後附身到了克利切身上,因為它說話的腔調簡直就跟她一模一樣——但是我需要一個人幫忙做飯,清掃這間屋子,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克利切是我唯一的選擇。”他的臉色陰沉了,“我們只在這裡待上幾天,你們就勉強忍受一下吧。”

達力把目光轉向了克利切,顯然,這時候它已經開始唸叨一些讓人非常不安的內容了,因為達力馬上又問道,“它會傷害我嗎?它說它要在我的湯裡下毒!”

“克利切!禁止你在食物裡放任何沒有出現在菜譜上的東西——事實上,你必須發揮出你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廚藝水平,給達力少爺做出一桌豐盛的午餐。”小天狼星喊道,克利切轉過身來鞠了一躬,harriet能聽見它在快速嘟囔一些咒人不得好死的話語。

“克利切瘋瘋癲癲的,”小天狼星煩躁說道,“但是它不能違抗我直接的命令,所以你得非常注意你給它下命令的措辭——假如你不想你的茶杯裡漂浮著一隻死蟑螂的話……不管怎麼說,我想先帶你參觀一下這間屋子。”

harriet扭頭一看,達力已經跟著克利切去了廚房了,看來短時間內不需要她的操心,她便跟在小天狼星身後向樓上走去。

“詹姆和莉莉當年也非常喜愛這間屋子,”小天狼星一邊走,一邊對harriet說,“所以,當詹姆的父母去世以後,我就提議讓他搬來這間屋子裡住,這也是為了報答他的父母在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收留了我的恩情——”

“你離家出走了?”harriet問,“為什麼?”

“看到了那個小精靈克利切,又聽了阿爾法德與阿爾伯特的故事,你還沒明白嗎?”小天狼星說道,這時候他們來到了二樓,這裡有一個精緻的小會客室,角落裡放著一臺優雅的三角鋼琴,還有一間藏書室,一間似乎是用來寫信的房間,一間客房,和一間盥洗室,“我家裡人都瘋狂地迷戀純血統,說來你也許不信,但是他們都曾是伏地魔的主張的忠實擁護者——哦,不,他們不是食死徒,”看見harriet臉上驚詫的神情,小天狼星加上了一句,“食死徒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只有伏地魔最信任,最得力,最親密的手下才能夠加入到這個核心團體中。當然啦,這就是為什麼所有人——我的意思是我自己——都沒能看出來蟲尾巴竟然也能混入那個團體當中。”

小天狼星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可怕,harriet見狀趕緊轉移話題。

“我的父母,嗯,他們住在這兒嗎?”她指了指那間客房問道。

“哦,不,”小天狼星聞言笑了起來,“小不點,這是麻瓜在二十年代的時候建的屋子,這間房間是給他們叫做管家——還是貼身男僕——總之這是給僕人住的房間,阿爾伯特一直把那間房間當做他的多餘的衣物的儲藏室。你的父母,住在三樓——”

他示意harriet跟著他往上走,整個三樓看起來似乎只有一間大房間,但是打開門後,harriet發現這其實是一間很大的套房,裡面一個小房間套著一個小房間,小天狼星領著她穿過更衣室和衣帽間,一直走到了最深處的臥室裡。

“你就是在這裡出生的。”他注視著那張看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人睡在上面的床鋪,“我,詹姆,盧平,蟲尾巴,都在樓下焦急地等待著。那時候聖芒戈醫院基本已經處於癱瘓狀態,你的父母又都是伏地魔恨不得除之後快的人物,因此莉莉選擇在這裡把你生下來……多卡斯·梅多斯和瑪麗·麥克唐納——你母親的一個朋友,自願過來幫忙——在樓上陪著你的母親。後來,”他臉上現出一絲笑容,“詹姆等不及了,他衝上了樓……幾分鐘以後,他又衝了下來,‘我有一個兒子了!我有一個兒子了!’我記得他當時一邊手舞足蹈,一邊高興地大喊著。”

harriet突然想起盧平也曾告訴過她,她的父親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哄騙朋友們的故事。

“我想這個謊言一直到詹姆和莉莉死去以後才被大多數人所知,”小天狼星說,“大部分人直到那時候才知道,大難不死的原來是個女孩,而不是男孩……詹姆很享受大家把你當成一個男孩這件事,他的說法是如果大家知道你是個女兒,就會說你長得像莉莉,而不是像他,他特別享受大家誇讚你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的那些話。”

“你是什麼知道我其實是個女孩的?”harriet好奇地問道。

小天狼星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說,“盧平可就沒有我的好眼力了——他一直到幾個月以後才知道這個事實,那還是因為在詹姆提到你的時候不小心用了‘她’而不是‘他’。至於蟲尾巴那個叛徒——”他沉吟了幾秒,“詹姆曾經跟我打過一個賭,賭蟲尾巴什麼時候能意識到你實際上是個女孩,所以我想他直到最後才跟其他大多數人一樣,得知詹姆的孩子實際上是個女兒。”

他帶著harriet從臥室的另一個出口走出去,這裡連線著另一間更大的更衣室,從裝潢上看,似乎是給房子的男主人使用的,房間裡沒有任何傢俱,除了一個放在角落裡的一個淺藍色的,褪色了的搖籃。

“詹姆一直斷言莉莉肚子裡的是個男孩,”小天狼星撫摸著搖籃,笑著說,“因此我所有在你出生前為你準備的東西的顏色都是藍色,我記得你睡在這裡面,穿著藍色的小睡衣,蓋著藍色的小被子,莉莉坐在旁邊哄著你入睡,我和詹姆則在一旁搞亂,用魔杖放出小小的煙花,逗你笑,逗你去抓,直到被莉莉趕出門……”

harriet盯著那個搖籃,她實在很難想象自己原來曾經有那麼小的時候,也很難想象自己原來也曾經擁有過被家人環繞著,被家人深愛著的時刻。她忍不住開始想象如果伏地魔從來沒有存在過,她是否就會在這間屋子裡快快樂樂地長大——那麼此時站在她身邊的就不僅僅是小天狼星,還會有她的父親,他們兩個也許會一邊哈哈大笑著,一邊爭相訴說著她小時候的趣事;她的母親說不定此時正在樓下叮叮噹噹地為全家準備午餐,達力被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送過來小住兩天,此時大概正在她母親身邊打轉,時不時趁她不注意偷吃一口;她會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被她的母親裝飾得漂漂亮亮的大房間,還會有滿滿一衣櫃的漂亮衣服……

“我真希望這裡會成為我的家,”harriet想著想著,脫口而出。

“這裡就是你的家,”小天狼星有些訝異地看著她,“雖然你只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但這裡確確實實,一直都是你的家,你只是一直都不知道罷了。”

他伸手將harriet摟進懷裡。

“歡迎回家,小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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