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風衣的中年人挑眉：“小夥，你來真的？”
徐青笑笑：“我不會在這種場合搗亂。”
“別後悔。”
“報價吧。”
“三，不，五萬塊，五萬你拿走。”
石雕的東西價值不高，尤其這種沒有文字記載的普通石雕，幾乎沒有歷史文化價值。
雕刻工藝、製作年代也沒什麼特別，還是鎮墓獸，墓主人也不是什麼王公貴族。
這樣的石雕，在市場上，也就幾千萬把塊錢，報價五萬，已經偏高。
尤其這尊石雕獅子的尺寸還不怎麼大，總重不超過八十斤，正常成年人都能抱起來。
所以，徐青搖搖頭：“一萬，多了我一分也不給。”
“這可是新鮮的貨，百分百保真，跟你在市場上看到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東西可不一樣。”
“那也是一萬塊，這個年代，這個雕工，這個尺寸，就值這個價，我不是冤大頭。”
“四萬。”
“不，就一萬，我不是跟你討價還價，而是支付我認可的價，我覺得它值一萬，就給一萬，我覺得它值十萬，就給十萬。”
徐青的語氣很平靜，彷彿在說完全跟他不相關的事情，情緒幾乎沒有波動。
穿風衣的中年人盯著徐青的眼睛看了幾秒鐘，看不出深淺，只能無奈道：“行吧行吧，一萬就一萬，不過下不為例，我們這不是地攤，沒有討價還價的先例，我說多少就是多少，看在你是新客戶的份兒上，給你破例一次。”
徐青笑笑，當場轉賬一萬塊錢過去，然後抱著石獅子走出人群。
風衣中年人喊了一句：“這位姑娘呢？”
“我們就不佔用其他人的資格了，”徐青替安然回答。
其實主要原因是剩下那幾件都不怎麼值錢。
當然，這才第一批，後邊還有，說不定會有好東西。
不過，有這一隻石獅子在手，哪怕後邊一無所獲也值了。
這尊石獅子不管是自己用，還是拿出去賣錢，都很划算。
自己用的話，可以鎮壓地氣風水，用好了，全家受益。
賣錢，那也是四百萬起步的好東西。
好吧，他想自己用。
擺在別墅某個地方真的挺不錯。
啥？
這是鎮墓獸？
在徐青眼裡，這就是一件可以穩定氣場的風水道具，什麼鎮墓獸不鎮墓獸的，都是虛妄。
傳統概念中，鎮墓獸是幹啥的？
驅趕各種妖魔鬼怪的。
可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妖魔鬼怪，幾乎所有鎮墓獸就是一件普通的擺件，成為靈寶之後才會具備穩定磁場的作用。
所以，對他來說，除了“鎮墓獸”這三個字聽起來不怎麼好聽外，其他方面和普通的風水道具沒什麼區別。
另外這只石獅子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鎮墓獸，造型很陽剛，有威嚴，卻不陰森，只是被這個墓主人用來當鎮墓獸了而已。
現在落到他手裡，自然可以擺脫鎮墓的宿命。
等回到島城，他用自己的元神好好溫養溫養，洗掉這石獅子上沾染的陰氣，就能放心使用，絕對不會有什麼不良影響。
潘中華也沒出手，湊到徐青身邊，拍了拍不大的石獅子：“老弟，你咋會對這玩意兒感興趣？”
“比較少見。”
“市面上不少啊。”
“誰知道市面上的是真是假？石雕類古董最容易造假，鑑定難度還高，所以我很對市場裡擺的那些東西不感興趣。”
潘中華“嗯”了一聲：“倒也是，石頭這玩意兒儲存好的話，連風化痕跡都找不到，而且風化痕跡也能做舊，都不需要太高明的手法，就能把新石頭做成老石頭模樣，鑑定難度確實高。”
石頭嘛，這玩意兒最好儲存了，火燒不壞，水浸不破，只要不是故意暴力破壞，能儲存千萬年之久，哪怕天天風吹日曬雨淋，也只會留下非常淺薄的痕跡，比較好模仿。
就像徐青剛拿下的石獅子，看起來髒兮兮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顏色彷彿滲透到了石頭內層。
可實際上只要用清水好好洗刷，就會變成新的。
所以，市面上賣的石人石馬石獅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新的。
普通石雕產品，也就幾百塊千把塊，但稍微做舊一下，拉到古玩市場上卻能賣到上萬塊甚至十多萬塊，誰不喜歡？
最關鍵的是這玩意兒不怕賣不出去，成本低，不佔用多少資金，實在賣不掉，還能當新石雕工藝品賣。
賣掉了是意外之財。
賣不掉也不耽誤正常生意。
這樣的買賣，誰不喜歡？
說話間，第二籮筐物件出洞，可惜等輪到徐青三人的時候，只剩下幾件毫無價值的殘器。
第三籮筐同樣沒什麼收穫。
一直到下午五點多，太陽快要下山時，又一皮籮筐零碎被打撈出來，不過卻更貴重，以金銀珠寶居多，甚至有一對鑲著拇指肚大小的祖母綠寶石的戒指。
果然是個土財主。
真正有歷史價值的好東西沒幾樣，各種財寶倒是不少。
徐青對那些金銀珠寶不感興趣，當然也輪不到他，到他的時候，那些金首飾和寶玉石已經被前邊的人拿光了。
他隨手翻撿片刻，拿起一隻小巧的三足金蟾，是岫玉雕的，風衣中年人只收了他一千塊錢。
等這一輪過去，風衣中年人咳嗽一聲：“天黑了，先散場，剩下的東西，我們打掃打掃改天再給大家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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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自然知道剩下的肯定有好東西。
但支鍋的要收鍋了，他們這些吃肉的總不能賴著不走吧？
回去的路上。
潘中華很開心：“老弟，過癮不？”
徐青點頭：“不錯，別有一番特色，這樣的場面，在島城見不到。”
“是吧？要是不急著回去，再幫你找個，”潘中華得意道：“也就是老弟你來得不是時候，要是夏天過來，天天有局，能讓你挑花了眼。”
“誇張了吧？”
“誇張？不不不，一點也不誇張，”潘中華一邊開車一邊大聲笑道：“我說的是大實話，每到夏天，我就忙得跟什麼似的，這樣的局，我都得挑，質量好的才去，質量差點的直接推掉，經常從早晨開始就忙到大晚上，通宵也是家常便飯，每個夏天都要推掉至少幾十場這樣的局。”
說到這裡才放低聲音：“不然你以為市面上那麼多古董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