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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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八月的薰風從雲貴高原徐徐地吹過,我們在這美麗的花溪河畔等待著你的到來……”

這是這所大學新生入學通知書上的內容。001年秋到005年秋,我就是在這裡混過了四年時間。四年裡,花溪公園裡的櫻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迎了一批批懷揣夢想的青年學子,送走了一屆屆分飛的情侶。如果說我對高中的那所學校還有一絲絲眷戀的話,那麼對於這所大學我則沒有絲毫的留戀之情。

“dv比dt等於da。”這是教我們《普通力學》的一個老頭在講臺上講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這是軍訓過後,正式上課的第一天早上,在沒有《高等數學》教材的情況下,他用了一節課的時間就給我們這幫從未接觸過《高等數學》的莘莘學子講完了所有的微積分課程,然後就開始試著帶領我們走進他那所謂的、神秘的、廣袤的物理世界。

我終究沒有搞懂他為什麼要在v、t、a這三個變數的前面加上一個d,那樣不是正好相互抵消了嗎?我這樣想著的時候,一哥們從教室的後面走了出去,我也跟著溜了出來。

他遞過來一支煙,我說了聲“謝謝”。彼此問了一些新生常用的“你從哪裡來之類的話後”。我笑著問他:“喂,你不怕那老頭發現你跑出來了啊?”

“你沒看見他是近視的嗎?”

“這我可沒注意觀察,我是發現你走出來都沒事,我就跟了出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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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覺得這老頭像誰?”他問道。

我搖了搖頭。

“敖哥,臺灣寫文章寫得特別好,文筆很犀利的那個。”他拿煙的那只手做著寫字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知道。

待第二節課下後,三、四節是一老奶教的《電磁學》,一開始學的仍然是一些包含著微積分的各種莫名其妙的物理公式,我聽得如墜霧裡,就拿著書從後門走了出來,回到寢室睡覺。

其實我並不喜歡“應用物理”這個專業,我也沒有填,是被調配的,我老爹倒是蠻喜歡,他說這樣不錯,以後畢業了有能力的話可以去電信移動等部門,沒出息還可以回去教書。

不過什麼事情都有其兩面性的,讀到後來後我發現,這個專業最大的好處就是“好混”,因為難學,壓根兒就沒幾人能學懂,你只要有一、兩節課不去,那麼你今年這科就算完了;再加上課程多,所以逃課也是難免的。因為這樣,老師些也相對比較“寬容”些,有些老師甚至放話說,只要點名時都在的同學,期末一定讓其透過。

一個星期下來,我發現教物理的老師都有一個通病——瞧不起教數學的老師。“數學學不好的人根本就學不好物理,數學系的主要課程你們都要學,即使沒學過的,自學也能明白,所以你們畢業後不但能幹物理專業畢業的學生幹的工作,也能幹數學專業畢業的學生幹的工作。”這是“敖哥”在上課時講的話。就是長得像李敖的那個老頭,因為他從不點名(他認為像他這種水平的人是不屑點名的),樣子又非常可親,所以我們都親切地稱呼他為“敖哥”。

不過“乃哥”卻很不贊同他這種說法。

“TMD,如果你物理專業本事那麼大,人家還整個數學專業幹啥子?”他是我的上床,本名叫卓亦安,因為軍訓時動作不協調,被軍訓的連長稱為“木乃伊”,人確實長得帥,但由於他本人也認為自己很帥,並自稱是物電系第一帥哥,所以我們反倒不覺得他長得怎麼樣了,不過卻因此都叫他“乃哥”,多少有點專挑他的刺的因素。

寢室裡共住了六個人,靠牆擺了兩排雙層床,中間則是幾張桌子,進門左手邊上床睡的是萬榮邦,我們都叫他“萬人幫”,是個無線電愛好者,特喜歡到二手市場去淘各種電子產品及元器件來自己改裝,我們寢室最早的PSP、電視、功放都是他淘來的;下床空著,通常放的都是萬榮邦的各種二手電子設備和卓亦安的吉他;再往裡靠窗那邊上床睡的是號稱“乃哥”的卓亦安;下床就是我,最大的愛好依然是看書,因為我姓易,“老易”和“老爺”諧音,所以他們常叫我“孫子”;進門的右手邊上床是鍾聿德,他的最大愛好就是睡覺,人送綽號“鍾馗”,他和萬人幫一樣,愛好依然是無線電,所以寢室裡他倆關係最好;下床是一個大四的師兄,叫文亮,是貴陽本地的,但基本每個星期都不回家,沒錢的時候才回去,他最大的愛好是喝酒,也愛看書,但和我不一樣,他看的通常都是一些科幻神話類小說,他家挺有背景的,才大四上,他的工作就基本已經確定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女朋友,叫田灼華,經常到我們寢室來玩,寢室的兄弟說讀物理的女生屈指可數,漂亮的則更是渺若晨星,而她長得像“三月的桃花掠過平靜的湖面”,於是大家一合計,就給她起了個美麗的綽號——桃夭,她似乎也蠻喜歡這個稱呼;上床空著,平時放的是同學們的一些旅行箱及衣服之類的雜物;往裡上床睡的是王利坤,一個十足的憤青,愛寫一些打油詩,滿臉的青春痘,卻自認是全寢室最帥的,但他確實不帥,所以我們都叫他“帥坤”;下床是李茂符,一個總習慣用大道理說服你的人。或許是物以類聚的緣故吧,儘管我們各人的習慣不同,但我們一直和睦相處。

“TMD,讀這個破專業卵意思都沒得。”這是睡在我床對面的王利坤在發言,他是個十足的憤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正趴在床上擠青春痘,枕頭上放了一塊小鏡子,他總愛和卓亦安比誰是物理系第一帥哥。人的世界其實很奇妙,每每看到他,我總會想到王俊漢,他們兩個的言行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儘管長相完全不同。記得他在開學時來寢室報道的時候,留著長長的頭髮,穿著一件迷彩服和一條灰布牛仔褲,背上則揹著一把破木吉他。今天當聽到有人談起非主流時,我總想起他當年的樣子,他則說那是“流浪歌手”的感覺。後來軍訓時頭髮被剪短,那種“流浪歌手”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但他的吉他彈得很爛,甚至可以說基本不會彈,就會那麼一兩首曲子,相反,卓亦安才是真正的吉他高手。

批判這個專業的“不是”,是我們這個寢室自正式上課以來最熱門的話題。

“你他媽有本事就退學了回去重新考個好的專業。”這是睡在他下床的李茂符正在回應他的話語。

“你不要拿這種大話來壓我,TMD至少也浪費了我一年的青春。”王利坤反駁著說。

於是寢室裡熱鬧了起來,這種情況通常都是文亮進行總結後散場。

這種時候只有我與卓亦安兩個人基本不會參與。

卓亦安在我的上床不停地挑撥著他的吉他,我則依舊躺在床上看書。

其實讀什麼學校,讀什麼專業這些對我來說真無所謂的,有個地方能混下去就不錯了,慢慢地,我開始發現,我已經徹底變成一個胸無大志的人,很多時候我常想,或許“美好的人生”只不過是人們編織的一個謊言,未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完美,這樣的大學生活與我想象中的相差得太遠了。當然很多年後我聽到一個大師的話後才明白,其實所有的大學大體也都差不了多少,所謂母校不過就是一個允許自己罵它千百遍卻不允許別人道一句不是的地方罷了。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這裡也是我這種人的天堂,那裡無窮盡的除了男女同學同居用過的衛生紙外就是時間,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用兩個字可以完全概括——無聊,當時學校流行一句話就是——如果時間就是金錢的話,我肯定比比爾蓋茨富有。不過,我卻不這樣認為,因為那裡有太多太多免費的書籍可以看。

“喂,你一天就躺在床上看那些傻不拉嘰的破書有啥意思?”王利坤對著我說。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你應該去讀中文系的。”他接著說。

我搖了搖頭說:“我只是喜歡看書而已。”

他表示不解。

其實我說的是真的,我只是因為愛好才讀書而不是為達到什麼目的而去讀書,而且不分好壞,遇到感興趣的就繼續讀下去,反之則還回圖書館。在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哪本書寫得好還是壞,只有喜歡與不喜歡兩個字。對於哲人說透過讀書能陶冶情操或者是什麼階梯,提高這樣那樣的,我則不以為然,我只是喜歡讀書並形成了一定的規律,就像習慣了抽菸喝酒一樣,而且與抽菸傷肺喝酒傷胃一樣的道理,讀書除了傷害我的眼睛外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影響。或許用王利坤的話來說,我只是一個傻不拉嘰的人看著一些傻不拉嘰的書。

寢室裡除了這些無聊的爭論外,剩下的就是門後一大堆的泡麵盒子及各種樣式冒著酸味的快餐盒。於是我決定出去找個兼職的工作做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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