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想了想：“沒有，不過倒是聽說有一家宅院想要售賣的。”

程浩然眼前一亮，拉住夥計問道：“是哪一家宅院？”

夥計一指西北方向：“出了小店的門，往西北方向大約二里，大鍾寺邊上有一所李家老宅。聽說這家主人已經辭官不做，迴歸故里。故這宅子就空下來了。這姓李的家主就託人要把這宅子兌出去。”

程浩然急忙問道：“敢問小哥，你可知託的是何人啊？”

夥計搖了搖頭：“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

程浩然感覺有些失望，不過眼前還是有了一線生機。

何文弱低低的聲音問道：“大哥，這李宅既然是要售賣。你我又只是租賃，恐怕事情不好辦吧？”

程浩然嘴角輕輕勾起一絲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只要讓我等搭住這個中間人，一切都不成問題。”

二人匆匆吃過飯，然後出門直奔大鍾寺方向。此時殘陽如血，淒冷異常。街道兩邊還能看見清掃後冰雪的殘漬。程浩然、何文弱二人到了大鍾寺附近，找人略微打聽了一下，便找到了李府的所在。程浩然上前叩打門環，過了老半天，門內也無人答言。程浩然不由得眉頭又皺了起來。

何文弱輕聲說道：“大哥，不如我等先進去瞧瞧？”

程浩然點了點頭，二人從後院悄悄溜進李宅。這李宅還真不小，四進的院落，大大小小的房屋足有幾十間。雖然北京的房子大都是四合院形式的，沒有什麼亭臺水榭之類的，但是典雅古樸，美觀大方。程浩然看了十分滿意。轉了半天，這宅子空無一人，看起來確實無人居住。

何文弱在一旁很是擔心，略顯猶豫地說道：“這大過年的，該不是這託主也回家省親了吧？”

程浩然亦是無奈，嘆了口氣，轉身與何文弱說道：“賢弟說得在理。只是你我著實不能再等了。”

何文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大哥，小弟倒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程浩然臉上浮現一絲笑意：“賢弟說得哪裡話？你我兄弟多年，有什麼當講不當講。有話只管講來。”

何文弱一笑：“既然這李宅的主人已經辭官，而託主又不在。反正這所宅院空著。不如明日我等就先搬進來，等什麼時候見到了託主，我們多給一些銀兩也就是了。”

程浩然點了點頭：“賢弟說得極是。就這麼辦！”（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些厚顏無恥的人）

第二天，程浩然和何文弱果然開始張羅搬家的事。這動靜可還真得不小。雖說這桌椅板凳都是現成的，自不必添置。但是打掃衛生、清理李宅也花了足足兩日的功夫。這後天可就是除夕了。

這麼大舉動，程浩然和何文弱自己沒有在意，卻驚動了李宅隔壁的趙府裡的一群人。

這趙府的格局與李宅相似，只是宅院沒有李宅那般闊氣，顯得比較低調。趙府的門房小廝探出頭，將李宅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然後急匆匆跑進二道院子。

這二道院子的上房內，坐著十幾個人。為首一人居中而坐，滿頭灰白的頭髮，白多黑少。面頰紅潤，氣色非常好，皺紋也是不多。看得出來，此人保養得非常好。一身青色錦繡棉袍，上面繡滿了大大小小的錢幣，未免有些俗氣。此人面目祥和，和藹可親。

在此人的上首坐著一位道士，身披八卦仙衣，身材高大，髮髻高挽，金簪別頂。此人鷹鼻鷂眼，眼窩深陷，目中瞳仁赤紅如血。顴骨並不突出，兩腮無肉。嘴唇薄如蟬翼，沒有半分血色。最讓人吃驚的是此人長了一頭紅發，眉毛與鬍鬚皆是紅色。這名道士面無表情，不怒自威。

下首坐著一人，中等身材，一身灰色棉袍。大冬天右手還拿著一把摺扇，讓人看著不倫不類。此人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面貌端莊，儀態從容，嘴角略微帶著一絲笑意。

再往下兩邊整齊地坐著十個人，面貌各異，服色不同。但從他們氣色神情可知，各個都不是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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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進得門來，叩頭說道：“小的參見三爺。”

為首的老人一見，和顏悅色地說道：“不必多禮，何事如此驚慌？”

小廝急忙說道：“啟稟三爺。這隔壁李府不知為何，今日有一夥人搬了進來，搞得雞飛狗跳的。小的怕有什麼變故，特向三爺回稟。”

為首的老人聞言一皺眉，看了一眼坐在下首拿著摺扇的中年人，淡淡說道：“程先生，你看這其中是否有蹊蹺？”

姓程的中年人輕輕搖晃了幾下手中的摺扇，想了想說道：“三爺。依屬下之見，這大過年的，不回老家省親，卻在此時搬家，確實不合常理。不如容屬下以恭賀喬遷為名，過府一探究竟。”

居中的三爺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啟然老弟了。”

程啟然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答道：“屬下這就去辦。”說罷，起身走出上房。

坐在上首的道長臉上現出一絲冷意。

三爺看到了道長的神情變化，笑道：“仙長可有話說？”

紅發道長微微欠身，說道：“這李宅搬家雖說有些反常，但也不必太夠驚慮。再過幾日，我等就要離開這京城，何必多此一舉。弄不好，反而打草驚蛇，驚動了官府可就不妙了。”

三爺點了點頭，莞爾一笑：“仙長說得在理。不過程先生既然已經去了，我們且等他回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在這天子腳下，凡事還是小心為妙。”

程浩然、何文弱忙活了一天，累得腰痠腿疼。雖說他兩人不必親力親為，只是讓力工打掃，收拾。但為了早日搬家，他們兩天之內一口水沒好好喝、一口飯沒好好吃。所以二人感到十分疲憊。眼看一切收拾停當，二人正準備出門用飯喝茶。

突然門外走進一人，與二人幾乎撞了個滿懷。

此人正是程啟然。程啟然躬身一揖，滿面陪笑：“在下陸平，見過二位。”

程浩然和何文弱均不由得愣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