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然上下打量來人，然後拱手一禮：“在下霍思辰，敢問陸先生有事嗎？”

程啟然先是一愣，隨即滿面是笑道：“這幾日見貴府人聲鼎沸，車馬粼粼，想必是霍先生剛剛搬入這李宅不久。小可住在李宅隔壁，故此前來恭賀霍先生喬遷之喜。”

程浩然點了點頭：“多謝陸先生掛懷。改日在下必登門拜謝。”

程啟然瞅了一眼何文弱：“敢問先生如何稱呼？”

何文弱笑容可掬地說道：“在下霍思明。”一指身邊的程浩然：“這是家兄。”

程啟然點了點頭：“原來是親兄弟。那在下先行告辭，就不打擾二位了。”

程浩然一笑，說道：“陸先生慢走。”

程啟然拱了拱手，然後轉身走入趙府。

程浩然望著程啟然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臉色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何文弱輕聲問道：“兄長，你可有話要說。”

程浩然搖了搖頭：“我們且先去用飯。此地不是講話之所。”說罷，拉著何文弱向街口而去。

程啟然進入趙府後，直接夠奔二道院。此時三爺與紅髮道長等人都還在上房聊天，見到程啟然，三爺衝著程啟然招手道：“啟然老弟回來了。”

程啟然進入上房，給三爺躬身施了一禮：“啟稟三爺，屬下回來了。”

“打探得如何？”三爺一臉微笑地看著程啟然。

程啟然一臉肅穆說道：“三爺，請您即刻離開這北京城。最好是今夜晚間就走！”

三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此話怎講？”

程啟然說道：“剛才屬下前往李宅打探，您猜我碰見了誰？”

三爺搖了搖頭：“程先生不必賣關子了，還請速速講來。”

程啟然一字一句地說道：“怒斬波程浩然與青雲劍客何文弱。”

一旁的紅髮道長火紅的雙眉一挑：“原來是那兩個清廷的鷹犬。”

三爺皺了皺眉，輕聲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程啟然一拍手中摺扇，凝重地說道：“屬下絕沒有看錯。不過此二人報的都是假名，說什麼霍思辰和霍思明。”

三爺點了點頭：“那他二人有沒有對你有所懷疑？”

程啟然說道：“屬下報的也是假名。不過依屬下看，程浩然和何文弱此次搬家有些匆忙。故此沒有探看李宅四周。但是依他的性格，很快便會查到這趙府的。所以還請三爺即刻離開此地。再晚一步，恐怕難以離開這龍潭虎穴。”

三爺瞅了瞅身邊的道長：“仙長意下如何？”

紅發道人沉吟片刻：“程先生所言甚善。現在我等就收拾東西，今夜就離開這北京城。不過…”

三爺瞅了一眼紅發道人：“不過什麼？”

紅發道人兩眼一瞪，赤目之中閃出兩道寒芒：“三爺只管先走，貧道稍候一時。既然碰見了這兩個江湖敗類，豈能輕易放過。我先取了此二人的項上人頭再走。”

程啟然搖了搖頭：“此事不妥。仙長如果一旦大開殺念，必定驚動九城兵馬司。到時仙長縱然神功通天，恐怕也難逃這天子禁地啊！”

紅發道人聞言，立刻哈哈大笑：“如果三爺在此，我還真有些束手束腳。倘若三爺離開北京城，區區這九城兵馬司縱有千軍萬馬，我也不懼。程先生放心就是。”

程啟然仍然搖了搖頭：“當年赫連擎天何等英雄，不是一樣落得墜崖身死。仙長雖然武功卓絕，世人皆知，但您再強還能比赫連擎天更強不成。這是天子腳下，兵士如雲，刀槍如林。據我所知四大山莊的的莊主及兒女皆在京城。我還聽聞前不久，八貝勒胤禩召開臘八宴，邀請了各路豪強在自己的府中獻藝。慕容長情號稱劍魔，太阿、臧泉名揚天下。慕容節烈號稱京城第一侍衛，手中幽冥劍世人難敵。上官雲飛號稱大海孤鷹，落魂到處，鬼神皆驚。諸葛清怡人稱九天玄煞，烈焰劍下不知留下多少亡魂。上官雲英穿雲劍法出神入化，僅憑一把玉簫便戰敗諸葛清怡，即便是上官太野也是望塵不及。諸葛清琳更是人中龍鳳，一招滿天飛雪幾乎無人化解。南宮威滿人稱鐵佛陀，又號笑面如來，據說一身金剛伏魔神功直逼當年的赫連擎天。還不錯，那位號稱天下第一神捕的南宮璀雲聽說是走了。單憑慕容決絕、上官太野、諸葛追雲、南宮菩宿這四個清廷老狗，恐怕仙長都不一定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還有如此多的士兵和強弓硬弩等待著仙長。萬一仙長有個一差二錯，三爺的宏圖霸業，何人能夠幫其完成？”

紅發道人的臉色有如紫豬肝一般難看，程啟然在大庭廣眾面前不給自己留絲毫情面，這讓他氣憤難平。不過這程啟然號稱智多星，乃是三爺的護法之一，說得話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紅發道人也不便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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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見氣氛有些僵硬，急忙緩解道：“仙長莫要生氣。啟然老弟說得也不無道理。仙長雖然武功蓋世，但是這天子腳下，確實是藏龍臥虎。我等畢竟勢單力薄，不易輕起爭端。諸公意下如何？”說罷，三爺瞅了一眼上房內的其他眾人。

其中一名五十左右，一身土黃色棉襖的老者微微欠身，痰嗽了一聲說道：“三爺說得對。只是這關外舵口的兄弟至今還未聯絡上，我等如此倉促地離開這北京城，可如何是好？”

三爺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程啟然：“程先生，阮護法說得在理。你看該如何是好？”

程啟然沉默片刻，然後說道：“我等在城外留下暗記，示意我等已走。至於聯絡嘛，等到你我有了棲身之地，再聯絡不遲？”

堂下一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漢子，高聲問道：“三爺，此番離開京城，我等去哪裡安身？”

三爺面帶微笑，想了想說道：“我聽聞江蘇道揚州府有一個擎天閣搞得風生水起。閣主楚敬連風姿綽約、儀表堂堂，家資鉅富，交友廣闊，手下能人異士眾多。我想拜訪一下，看是否能為我所用。仙長，您看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