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見衙役神情變顏變色,輕聲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衙役急忙說道:“門外南宮捕頭眼看就要與一名劍者動手了!”
柳敬宣眉頭緊皺,哼了一聲:“越來越放肆了。終日拿刀動槍,還是免不了江湖匪氣。待我出去瞧瞧?”
楚敬連聞言,臉色十分尷尬。
柳敬宣眼角掃過楚敬連的臉龐,微微一笑:“楚員外,本官去門外一觀,你與蕭大人暫且在此小坐。”
楚敬連慌忙起身:“大人有要務在身,小人不便打擾。這就告辭了。”
柳敬宣點了點頭,轉身邁大步向知府大門走去。蕭讓、楚敬連緊跟其後。來到府門外,只見門外南宮璀雲與一白袍人已經交起手來。一邊遠遠的還站著諸葛清琳與諸葛玥和一眾衙役。諸葛清怡神情複雜,默然無語。諸葛玥用衣袖捂著小嘴,看得心驚肉跳。
柳敬宣一聲大喝:“住手!”
南宮璀雲與白袍人聞言,都向後退去。
柳敬宣臉色鐵青,緩步上前:“南宮璀雲,為何在這上元佳節之際,如此放肆!”
南宮璀雲沒有想到柳敬宣如此惱怒,急忙跪地叩頭:“卑職知罪。只是…”
柳敬宣二目圓睜,沉聲說道:“只是什麼?”
南宮璀雲一指白袍人,聲音略帶膽怯地說道:“只是此人跟蹤諸葛姑娘,意圖不軌。卑職看不過,想將其抓起來一問究竟。”
柳敬宣哼了一聲,冷冷問道:“怎麼個意圖不軌?”
南宮璀雲磕磕巴巴,一時竟然答不上來了。
柳敬宣一甩袍袖,寒聲說道:“原來你是想表演一出英雄救美,所以才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刀動槍,以示威風。”
南宮璀雲聽得冷汗直流:“卑職知罪。”
柳敬宣大喝一聲:“來人,將南宮璀雲拿下,杖責四十!”
身邊衙役卻無一人上前。
柳敬宣眼眉慄抖:“連本府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
此時過來兩名衙役,裝模做樣地將南宮璀雲拉了下去。
柳敬宣立刻換成一副笑臉,來到白袍人的面前,抱了抱拳:“這位公子,請了!”
白袍人被剛才的一幕給震住了,柳敬宣上前問候,白袍人這才如夢方醒,急忙跪地叩頭:“草民參見知府清天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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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宣捋了捋頜下的短髯,上下打量白袍人:“請問閣下尊姓大名,為何與我的屬下發生爭執?”
白袍人又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草民周子健,衝撞了南宮大人,罪該萬死。”
“周子健。”柳敬宣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裡聽說過。”
說罷,輕輕摻起周子健上下打量。柳敬宣確認自己與周子健並未謀面,但這名字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到底在哪裡聽過,柳敬宣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楚敬連上前一步,衝著周子健一抱拳:“周兄,好久不見。不知是否還記得在下?”
周子健上下打量楚敬連,躬身一禮,說道:“玉凰臺楚員外,失敬失敬。”
柳敬宣看了看二人:“你等認識?”
楚敬連微笑說道:“我與周大俠也只是一面之緣,不想今日在此相遇。”
柳敬宣點了點頭:“周公子不知為何與南宮捕頭起了爭執?”
周子健臉上一紅:“小人是今日到達的揚州城。見到一熟人,便一路尾隨。不想南宮捕頭聲言在下是雞鳴狗盜之輩,定要捉拿我入府衙問罪。故此我二人才會在此交手。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柳敬宣問道:“但不知你所說的熟人是誰?”
周子健一指不遠處的諸葛清琳。
柳敬宣微笑點了點頭,衝著諸葛清琳招了招手:“諸葛姑娘,請近前來說話。”
諸葛清琳款步來到柳敬宣等人面前,飄飄萬福:“民女給大人見禮。”
柳敬宣笑道:“聽聞周公子與姑娘認識,故此周公子這才跟隨至此處。沒想到二位如此有緣,正所謂…”
“民女並不認識這位周公子。”柳敬宣還想繼續說下去,諸葛清琳立刻打斷了他。
柳敬宣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立在當場,尷尬萬分。縱然柳敬宣廝混官場多年,眼前這個情景讓他也是無所適從。
一旁的周子健臉臊得更加通紅,低頭無語。
楚敬連急忙圓場:“諸葛姑娘,你是否已經忘懷,當日你、周公子及在下曾在玉凰臺彈琴吃酒?”
諸葛清琳臉色淡定,從容不迫地說道:“我記得。不過在下並未與周公子有隻言片語,也不曾把酒言歡。所以我並不認識這位周公子,周大俠。”
楚敬連也被說得啞口無言,臉色極為難看。
諸葛清琳淡淡說道:“柳大人。民女認為您處罰南宮捕頭實在不公。”
柳敬宣極力壓制內心波瀾,淡淡說道:“不知諸葛姑娘為何如此說?”
諸葛清琳微微向前一步,兩眼望向柳敬宣。柳敬宣可以看到諸葛清琳二目如盈盈秋水,面色如月宮寒冰,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諸葛清琳淡淡說道:“我聽聞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想當初,這位周公子就曾經一路尾隨我至玉凰臺。原先民女礙於楚員外的金面,便沒有提及。今日這位周公子依然惡習不改,追蹤我至此。像這種雞鳴狗盜之徒,怎能稱得上‘大俠’二字。南宮捕頭捉拿他乃是他分內之責。為何柳大人不問情由,胡亂責罰,大人的行事難道並非民間所傳那般公正無私、賞罰分明?”
冬夜雖然悽神寒骨,但是柳敬宣還是出了一身的汗。他心有慼慼,感到越發害怕這位面前的女子。(女子有文化,越想越可怕!)
一直默默無言的蕭讓走上前,微笑說道:“諸葛姑娘說得極是。這位周公子行事確實有失檢點。不過姑娘說得未免過於嚴重了。諸葛姑娘讀書可謂汗牛充棟,為何心胸卻好似不能容人。何況這位周公子並未對姑娘做出真正出格的事情。看得出這位公子對姑娘傾慕已久,在揚州能夠再次相遇,想必也是一種緣分。姑娘如果不願意,大可明白打發便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