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的眼眉微顫，沉聲說道：“中毒了？先生可知是中了什麼毒？”

老先生再次躬身施禮：“麻煩大人讓人把南宮捕頭的衣服褪去，小人才能仔細檢查。”

一旁的蕭讓急忙叫來兩個衙役，將南宮璀雲的外衣、中衣、內衣全部褪去，只留下一條褲衩。老先生開始仔細檢查南宮璀雲的身體。

過了好半天，老人這才轉身對著柳敬宣說道：“大人請看！”說罷，手指南宮璀雲右臂的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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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宣仔細觀瞧，這才發現南宮璀雲的右臂紅腫高大，腋下發黑，微微有腥臭之氣。柳敬宣一皺眉：“先生，他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老先生從藥箱取出一把鑷子，然後從南宮璀雲的腋下拔下一根細細的鋼針。這鋼針通體發黑，並微微透出一絲綠色光芒。

老人仔細檢視這枚鋼針，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恕老朽眼拙，實在看不出南宮捕頭中的是何種毒藥。”

柳敬宣的眉頭皺得更深，而蕭讓此時臉色鐵青，表情更加不自然。剛才自己還說南宮璀雲所中的傷並不重。可如今看來，這傷也許不重，但這毒好像中得極深。

柳敬宣沉聲問道：“可有方法醫治？”

老先生皺了皺眉：“小人不知是否能治得了南宮捕頭，但小人願盡力一試。”

柳敬宣點了點頭：“那就請先生儘快動手吧。”

老人從藥箱中拿出一把尖刀，割開南宮璀雲腋下的黑肉，頓時一股黑血流了下來。一名衙役急忙用銅盆接住。老人用尖刀將黑肉一點一點地割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黑血慢慢變紅，然後變得鮮豔起來。老人拿過一個瓷瓶，開啟瓶塞，將瓶中的白色藥粉灑在傷口處。然後又拿過一個瓷瓶。這個瓷瓶的口很大，老人開啟後，裡面現出黑色的藥膏。老人將藥膏塗在傷口處。白色粉末與紅色鮮血、黑色藥膏混合後，變成了淡紫色的凝膠。鮮血不再往下流淌。老人有拿過一卷白色的棉布條，將南宮璀雲的腋下傷口及整個右臂纏好。此時的南宮璀雲臉上的氣色好了許多。眾衙役重新給南宮璀雲穿上中衣，蓋好被子，這才退出房門。

老人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小人配了幾副湯藥讓南宮捕頭配合喝著。假如南宮捕頭今夜不再毒發，那麼這毒便是解了。如果再次毒發，老朽也是束手無策。”

柳敬宣衝著老人拱了拱手：“多謝先生。還未請教，先生尊姓高名。”

老人微微一笑：“小人城南王記藥鋪的掌櫃，王興義。”

柳敬宣喃喃自語道：“王興義，王興義。本官記下了，多謝王掌櫃。”說完，轉頭對蕭讓說道：“蕭先生，麻煩你到賬房支二十兩銀子給王掌櫃，順便派人將王掌櫃護送回家。”

蕭讓點頭，將王興義送出知府衙門，然後派了原先請人的那個衙役護送王掌櫃回家。

到了深夜，南宮璀雲突然開始發起高燒，他的右臂又變得紅腫高大，口中不住地喃喃囈語。

一名看護南宮璀雲的衙役急忙夠奔柳敬宣的房門。此時的柳敬宣剛剛躺下，還沒有睡。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衙役的呼喚聲：“大人，您休息了嗎？”

柳敬宣一聽之下彷彿陳亮的聲音，便輕聲問道：“是陳亮嗎？”

門外衙役急忙答言：“正是卑職。”

柳敬宣突然問道：“這麼晚來我的房門，是不是南宮捕頭出事了？”

陳亮焦急地說道：“啟稟大人。南宮捕頭如今正在發高燒，他右臂的毒氣又復發了。還請大人過去瞧瞧。”

柳敬宣急忙披衣而起，來不及登上鞋子，就開門直奔南宮璀雲的臥房。蕭讓與南宮璀雲住的都是東跨院，所以早早地便在臥房內守候。

柳敬宣見到蕭讓，急聲問道：“怎麼樣？”

蕭讓緊鎖眉峰，搖了搖頭。

柳敬宣來到南宮璀雲的床榻前，只見南宮璀雲與白天時的情形相似，牙關緊咬，面色焦黃。額頭上滿是汗珠。柳敬宣轉頭對蕭讓說道：“有沒有請大夫？”

蕭讓上前兩步，低低的聲音說道：“如今再請其他大夫恐怕是有心無力。如今只有醫仙譚星吉方能起死回生。”

柳敬宣眉頭一挑：“哦？譚先生能解此毒？”

蕭讓躬身說道：“大人莫不是忘了。當年南宮璀雲在高郵落難，身負重傷且身中劇毒，當時就是醫仙譚星吉治好的。今日南宮捕頭所中之毒與當年很像，恐怕只有醫仙才能手到病除。”

柳敬宣問道：“那譚先生在哪裡？”

蕭讓皺了皺眉，說道：“當初譚先生一直在揚州府的譚家藥館。後來被一品山莊請了去。如今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柳敬宣不假思索地說道：“趕緊去請。如果不在家，四處打聽一下到底在哪裡。”

蕭讓領命轉身要走。

“慢著。”柳敬宣似乎想到了什麼：“聽聞那譚星吉與楚敬連交情不淺，趕緊派人到玉凰臺打探一下，拿上本府的飛籤，城外楚府也要快馬跑一趟。”

“遵命！”蕭讓急匆匆走出屋門。

柳敬宣看著南宮璀雲的模樣，心中焦慮萬端。他一會兒跑到衙門外瞅瞅，一會兒又跑到南宮璀雲的臥房瞧瞧。陳亮、王彥等衙役皆是忙前忙後，不知所措。

西跨院的諸葛清琳聽到院中一片忙亂之聲，便起身穿好衣服，披上一件斗篷，推開房門，來到院中。從西跨院可以看到東跨院燈火通明，且人聲嘈雜。諸葛清琳邁步走到東跨院，正好迎面與柳敬宣撞個滿懷。諸葛清琳見柳敬宣內衣單薄，身上只披了一件外氅，光腳沒有穿鞋，一雙白色棉襪已經沾滿了泥塵。面容焦慮，神色匆匆。

諸葛清琳飄飄萬福：“民女拜見大人。”

柳敬宣一抬頭，發現是諸葛清琳。柳敬宣強擠一絲笑意：“諸葛姑娘，天色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啊！”

諸葛清琳淡淡說道：“大人您不是也沒有安歇嗎？今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如此忙亂？大人您這又是在做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