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何歡燦爛得像個太陽，比太陽還先起。
哼著歌煮麵條，梁銘走到廚房，看看灶臺上擺著的兩個碗，酸唧唧地說：“嘖嘖嘖，你煮兩碗，是讓我滾嗎？”
何歡笑了，“銘銘，你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跟她不止差在性別。”
“臥槽！”梁銘轉身就走。
何歡笑著拉住他，“她還在睡覺，這是給你煮的。”
“可是龍姑娘起來了啊！”
“啊！”何歡跑出來，“瓏瓏！你起來了？”
“嗯。”龍騰在洗手間含著牙刷含湖道。
“那我也煮你的面吧。”
三碗渝州小面，只有龍騰的不辣，是雪菜肉絲。
三人坐在餐桌吃麵，何歡不時轉頭看著她。梁銘不知道在吃麵還是在吃檸檬，覺得自己多餘得很，幾口扒完了，就跑到陽臺去。
嘆口氣，有時候人是要有個愛好，比如抽菸。
不然，你都不知道怎麼度過你的好兄弟在跟他女朋友親親我我的時光。
開啟手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自己搬出去。
終於，他們兩個吃完了，何歡喊：“銘銘！洗碗！”
梁銘很無奈，乖乖地進來收起碗快去廚房。
何歡看著龍騰，“你在家找個電影看吧，我一會兒跟梁銘去星星旅行社。”
“我要回去了。”
“為什麼？”何歡嚇一大跳。
梁銘把水龍頭開小，豎起耳朵。
“小白龍團馬上要出發了。”
“我不是說過下個小白龍團我不參加嗎？”
“可是……”
“走婚就是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我這次來，是因為你把自己弄得一團糟。你要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讓我擔心。”
梁銘嘆口氣，可憐的兄弟！還以為他們兩個要同居！
何歡看著她，委屈道：“可是我這裡事都還沒處理完啊！”
“還有什麼事？如果沒有旅行社答應你的條件，就開一個。”
何歡看著她認真的臉，“你說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你還給我開旅行社？”
“給錢不算干涉。”
梁銘開大水龍頭。
何歡看著她，假裝自己很成熟，“什麼時候？”
“你們先去旅行社吧，我讓航空公司來接我了。”
何歡都不知道說啥，悄無聲息啥都辦好了是吧？牽著她的手，“我送你。”
再也沒有放開她的手，梁銘熘出來，“歡，我先去社裡了。龍姑娘，再見。”
“嗯。”龍騰點點頭。
梁銘出去後，何歡又看著她，“行李收拾好了嗎？”
“嗯。”
她說嗯，何歡又紅著眼睛看著她，她這是昨晚還是今早收拾好的啊？不聲不響就準備離開他嗎？
“何歡，你帶團的時候，照顧大家，一點兒事都沒。怎麼在我面前就像個小孩子？”
“帶團的時候我是小白龍啊！在你面前，我是何歡啊！”
龍騰笑了，看看他紅紅的眼睛，又哄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不來了。”
何歡拉著她坐到沙發上，抱住她。
希望司機堵車，希望她誤機。
但司機還是打電話來聯絡了，禮貌的聲音令人討厭。
龍騰站起來，何歡只好去房裡拿起她的行李箱，慢吞吞地下樓。
司機看見小白龍，明顯愣了一下。又看看他旁邊漂亮的姑娘，一副不管閒事的本分樣子。
管他本分不本分，何歡拉著龍騰一起坐上後座，一直握著她的手。
到機場人很多，龍騰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昨天去市中心她也是這樣。她不想被關注，他現在全國知名，也很無奈。
換了登機牌還很早，雖然裡面有貴賓休息室，但龍騰沒進去，走到旁邊沒人的視窗，何歡也走過去，抱著她。
看看快到登機時間，兩人到VIP安檢口，龍騰轉身，“需要錢就告訴我，不要礙於尊嚴不開口，我不喜歡我喜歡的人在任何人面前低頭。”
何歡看著她，“可是我辦不到啊！”
龍騰疑惑地看著他。
在她一臉疑惑中，何歡低頭親了她一下。
龍騰懵了，連忙看看周圍，VIP這邊沒什麼人。瞪他一眼，又輕輕咬住唇。何歡滿臉笑容。
龍騰含著笑低下頭，一會兒又抬起頭來，“你知道去哪兒坐車回去嗎？”
“要不你送我回去？”
龍騰無語，轉身進去了。
何歡看著她的背影。從小的夢想就是到處跑，所以每一次分別，總是開心的。當了導遊迎來送往，也沒有什麼捨不得。
但是現在看著她的背影，心都被拉扯出來。
龍騰頭也不回往裡走去。
何歡看不見她了，又往旁邊移了一點，龍騰轉過頭來，笑了一下。
何歡也笑了一下，揮揮手，眼淚卻不可遏制地冒了出來。
安檢小哥哥小姐姐在裡面看到這個景象，也好奇地看了看那個姑娘。
何歡連忙轉身。
出來排隊打車，發資訊問梁銘：張總在嗎？
梁銘：在，我和大師兄都在。
踏進旅行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何歡笑得十分儒雅溫和，跟大家點點頭。
梁銘和大師兄也走過來，帶著他一起朝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大家脖子跟著他們轉動。
大師兄敲了敲開著的門，張齊山抬起頭，眼睛刷地瞪大。
站了起來，喜出望外，“小白龍！”
何歡謙遜地笑道：“聽說張總在我閉關學習的時候，還送了營養品來，感謝了。”
梁銘忍不住笑，大師兄也扭過頭去，自閉就自閉！神特麼閉關！
“不用謝。”張齊山連忙走出來，“來來，小白龍，請坐。”高興地讓他坐到沙發上。
大師兄也坐下，梁銘也坐下，何歡一邊一個。
張齊山看看他們，不是帶路的？
又看著何歡神清氣爽的樣子，確實不像大家傳說的自閉了，而是真的在閉關！
外面被他鬧得風風雨雨，他還能閉關！這是什麼樣的心性啊？
又不得不相信，不然他怎麼一副打通任督二脈要測試大招的樣子呢？
給他倒了水，張齊山緊張地先喝了一口，目光卻沒離開他。
“小白龍，你今天來不單是為了感謝我吧？”
“張總在全行業罵我的時候關心我，只是感謝怎麼行？”
“哈哈哈……”張齊山高興道，“在你讓遊客道歉的時候，景緣都沒發話，我們星星還支援你了。你看。”張齊山翻出沒幾個粉絲的微博。
在聲勢浩大的景區聯盟面前，確實容易被隱埋。
呼聲雖小，不過這個隊站得不錯。
“謝謝張總。”何歡說，“我今天是來報答張總的。”
大師兄和梁銘差點噴出來。
張齊山興奮地搓搓手，看看另外兩個男人，小白龍都要報答他了，他們怎麼還不走？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我想把小白龍團放在星星旅行社。”
“啊！”張齊山激動地站起來，又坐下，“現在只有星星在做新規團。我們現在做的也是你帶火的線路。”張齊山毫不隱瞞地說，“現在你來了正好！”
“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張齊山認真地看著他，在別人都不敢招惹他的時候，他也只能在星星了吧？條件也比較低吧？
“我和大師兄、梁銘的品質團一起推出。”
張齊山看看孫覺行和梁銘，原來他倆擱這兒呢！
“這可以，只要小白龍團掛出來，肯定很快就報滿了。其他沒報上的遊客，我們就讓梁銘和老孫帶。”
他們關係好，張齊山也願意照顧。罵小白龍的只是旅遊圈，外面可不知道，都等著小白龍團。只要小白龍團一打出來，遊客絕對蜂擁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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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團都少了，還能吸引很多遊客讓其他導遊帶。
這就是他一定要得到小白龍的原因。他能把品質遊客吸引過來，讓星星佔據品質旅遊市場。
看著張總興奮激動的樣子，何歡又微笑著說：“我一天一千的導服費，他們至少五百一天的導服費。”
張齊山微愣，五百，還算在合理範圍內。尤其是孫覺行這樣的導遊！梁銘嘛，好吧，他們關係好，可以照顧著點。
梁銘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但看何歡那麼理所當然，也只好坐住。
“品質團司機的費用，不能從導遊這兒扣了。給多少是你們跟車隊和司機的事。總之，司機吃飯，導遊不管了。”
張齊山愣了一下，這好像也沒毛病，反正有司陪餐。
“新規團除了酒店的早餐外不含餐食，由導遊靈活推薦。購物也不含了。沒有司陪餐了，所以在導服費之外，要給導遊餐補。導遊天天打電話跟各方溝通，還需要話費補助。”
大師兄和梁銘忍笑，殺瘋了！忍不住看了看張齊山的表情。
張齊山完全呆住，小白龍什麼條件他都答應，但沒想到小白龍要帶著大家提高待遇！
“旅行社也不是毫無利益，社裡有幾個明星導遊，就會吸引很多遊客。”
張齊山沉思。
“你們總是打線路廣告，但導遊才是中心。現在是什麼時代？人人都追求偶像。你推廣一條線路，遠遠沒有你推出一個導遊招攬遊客更快。
線路都差不多，取決於導遊的個人魅力和不同風格。像小白龍團一樣，不管什麼線路，遊客一看我帶團，就想報了。”
張齊山看著他，當然明白，生意做到最後，就是看人。
但這樣一來，旅遊行業恐怕要變天了！導遊這個萬能背鍋俠，地位將空前提高，不好控制了。
遊客都是選擇某個旅行社，如果遊客開始選擇導遊的話，以後導遊跳槽，就會帶走大批客源。
旅行社會爭搶明星導遊，他們的談判條件將會大大提高。
你看，現在小白龍不就再也不求誰給他團帶，而是讓旅行社求他把團放在社裡嗎？
現在他還要帶著大家這樣幹！
不習慣……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