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燁目光陰森的看著她，僵硬的勾起嘴角，露出個彷彿要吃人的笑容來，“是啊，你要不要也用這樣的方式陪伴本王呢？”
月綺歌溫順的將雙手疊在腹前，恭敬的對他行了個禮，“像我這麼八面玲瓏的漂亮女人還是活著更能取悅您呢？您覺得呢？”
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狄燁冷冷的看著她，把她看得臉上那討好他的笑都僵硬時，才哼道：“不要太自以為是，當心禍從口出。”
“多謝王爺教誨！”
“……”燦爛的笑臉讓狄燁眼疼，赤蛇王的喜好真是與眾不同。
本來沒有打算要帶月綺歌出門的人之所以會帶上她，全是因為當時只想轉移一下話題而已，斜靠在馬車中的人看著扒著窗沿，時不時發出驚歎的人，道：“赤蛇王難道沒有帶你出過街？”
“帶過啊。”
她看著外面的景色，道：“妖界和魔界不太一樣，你們這兒挺有意思的。”
身為魔界中的魔王，對自己的界域自然是有一種自豪感的，聽她這麼說，心情有些愉悅的繼續問道：“哪兒有意思？”
“你們這兒有的人腦袋上竟然有犄角，像妖界就沒有，只是在玉葉城的時候見到過半獸人，毛絨絨的耳朵超級可愛的~”
她突然有些好奇的回過頭看他，狄燁看到她這樣就覺得有些不妙，嚴厲的話脫口而出，“你最好把你腦子裡的東西仔細的過一遍再說話。”
月綺歌沒有反駁他，只是等了一會兒後，道：“你沒有犄角嗎？”
“……”狄燁緩緩地倒吸一口氣，“你想看？”
“你有？”
對方充滿期待的眼神讓他拒絕露出自己的角，“有也不給看。”
“小氣鬼。”月綺歌頗為嫌棄的衝他翻了個白眼，回過頭繼續扒著窗沿看外面那些擁有奇怪犄角的魔族人。
當她不小心跟一個有著犄角的魔族小孩兒對視的時候，對他露出個非常友善的笑容，卻沒想到嚇得那小孩兒瞪大了眼睛的同時，手裡剛剛買的肉餅也跟著掉在了地上。
“噗呲！”
忍不住笑出聲，她有那麼嚇人嗎？
“安靜點。”狄燁皺眉。
月綺歌不滿的做了個鬼臉，在接下來的一段路還真沒發出任何聲音，導致車廂內安靜到讓狄燁都有些不爽的伸腳輕踹了她小腿肚一下，惹來她的怒瞪後，心情不錯的說道：“唱首歌來聽。”
“兩隻魔王兩隻魔王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犄角一隻好多犄角真奇怪~真奇怪~嘿！”
“討打？”
“你讓我唱的。”
“換。”
“小魔王，穿花衣……”
“閉嘴吧。”再唱下去他會忍不住把她丟回妖界，這樣自己的計劃就亂了。
她撇撇嘴，“你的人有沒有說過你很難伺候？”
他露出冷笑，而月綺歌顯然已經對這種笑容免疫，“看你這樣估計也沒有人敢說你難伺候。”
“本王看你倒是挺敢的。”
“本天仙是那些人能比的嗎？”
月綺歌誇起自己來連臉都不要，“他們有我一半好看？我的美貌可是天然無修飾的，不塗胭脂都好看！”
“……好了，你不要說話了。”頭疼。
月綺歌盯著已經閉幕眼神的人好一會兒，嘀咕了一句讓他皺眉卻又懶得追究的話後，就打了個呵欠，抓過一旁的枕頭，側躺下去睡了。
聽著那均勻的呼吸聲，狄燁這才睜開眼來。
沉靜到毫無防備的睡顏是出乎意料的好看，正如她所說，她的美貌確實是世間難得，一開始看去或許不是那種瞬間讓人驚豔開的樣貌，但若再看，便會被她牽住所有視線，想要看到她更多更生動的表情。
她就跟貓一樣，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會建起防備，哪怕有不安和恐懼也被她生生的壓了下去，緊繃到隨時會炸毛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繼續逗弄。
可是當她熟悉了陌生的環境，並且確定這個環境中的一些事物並不會對她造成傷害後，就開始肆無忌憚了。
鮮活多變的模樣讓他都懶得殺她，看她能跳多久。
馬車的驟停讓狄燁側目，聽到管家于靖的彙報後，傾身，屈指在她腦門上直接來了個腦瓜崩。xdw8
“嗷！”
睡得好好的人腦門一痛，捂著刺麻的額頭坐起身，瘋狂的揉了幾下散掉了那抹痛感後，用泛紅的眼睛瞪向那還沒有把手收回去的人，“你幹嘛！”
炸毛了。
狄燁嘴角噙著惡意的笑，“到地方了。”
月綺歌忍不住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看著他，最後咬咬牙，“哼！”
看著她沒有任何禮數的直接掀開車簾出去，在跳下馬車的時候還差點崴了腳被于靖扶住的樣子，向來冷靜又嗜血的魔王連忙捂嘴，抿起嘴角壓住差點脫口而出的笑意。
在車內靜坐了一會兒，收拾好心情，才一臉漠然的出了馬車。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陰氣環繞的閣樓邊角上掛著的燈猶如地獄中的冥火，偶爾還會因為風的律動忽閃，看了眼守門的人，一身白衣，臉色也跟病入膏肓的人一樣煞白，讓她忍不住朝狄燁靠近了一些。
在潛意識裡認為暫時不會殺她的狄燁比眼前的陌生人要靠得住，所以動作也是下意識的。
看到她躲往自己身後的動作，心裡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舉步往前，“本王帶你來長長見識。”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是要跟著比較熟的人走，月綺歌看他動了，連忙跟上，那小尾巴樣的動作讓跟在他們身後的于靖都沒眼看了。
王爺對這個人類果然是不同的，要不然哪裡會允許她這麼放肆？
還好自己對她沒有不敬，若是被記仇又告了一狀，那他這管家位置不保不說，很可能會被王爺直接抹殺。
狄燁似乎是這閣樓的常客，走進去時，明明是人聲鼎沸一片忙不過來的景象，卻還是有人過來接待他，並且一直彎著腰請他上了二樓一個騷氣滿滿的包間。
是真騷氣啊……
月綺歌看著包間裡面的豹紋牆紙，真時尚……彷彿有一種穿越回去到了酒吧的錯覺。
“看傻了？”
狄燁坐在主位上，並沒有看月綺歌，而是看著正熱火朝天的議論著今日拍賣品的樓下。
不理會他話裡的數落，徑直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捧著旁邊桌子上放著的果盤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來，絲毫沒有要分享給別人的意思。
聽到她秀氣的咀嚼聲，狄燁這才斜眸看她，然後朝她攤手。
月綺歌下意識抱緊果盤，後來反應自己做了什麼蠢動作後，黑著臉把果盤放到他手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最喜歡吃的那幾樣拿了出來，“你吃。”
于靖看的是心驚肉跳，很希望自己在這一刻眼瞎。
狄燁看著手裡那已經所剩無幾的果盤，道：“放回來。”
月綺歌加快了吃的速度，最後把一片西瓜放了回去，“給。”
“……”冷著臉把果盤遞給于靖，後者明明可以讓閣樓的負責人裝來新鮮的水果，卻還是選擇出去透透氣，他覺得他應該重新定義一下他們王爺和這個人類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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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綺歌聽到關門的聲音，在看到狄燁的手朝自己伸過來的時候，剛要往後仰，身體卻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牽制住，讓她動彈不得。
剛升起一種危機感，腦袋上就傳來一道不容忽視的壓力，梳好的髮髻被那人無情揉亂，亂糟糟的就跟雞窩差不多。
看著他把固定髮髻用的簪子抽離，頭髮也隨之散下，然後又繼續被揉。
咬牙，雖然失去了行動能力，嘴巴還是能動的，“狄燁！”
被直呼了姓名也沒動怒的人挑眉，手中動作更是囂張，“嗯？”
“你再不住手你就……”
“什麼？”抓著她的頭髮，左右扯了扯。
“樓下的拍賣會好像開始了，您不去看看嗎？要是您想要的東西被人拍走了，那多不划算啊？”
這變臉的速度真是讓人驚訝，“你在赤蛇王面前……真是為了活命什麼都可以不要啊？”
大部分的上位者都喜歡看別人討好卑微的模樣，狄燁也不例外，想必赤蛇王跟他也差不多？
“說得好像你為了活命什麼東西都要一樣。”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然後又轉了語氣，“狄燁大魔王能不能放過我的腦袋專心拍賣會的內容呀？小女子感激不盡？”
“嘖。”
狄燁很是嫌棄的屈指彈了下她的腦門，收回手的時候在她的注視下用手巾擦了擦摸了她腦袋的手，看的她只有翻白眼的份。
注入她身體中的魔氣並不能維持太久，剛剛那番動作不過是給她能夠支撐她身體行動能力的魔氣罷了。
不過那腦袋的手感意外的不錯？
如果哪天覺得她沒有意思了把她殺掉又或者是吃掉的話，把她的腦袋留下好了。
食指敲著扶手，考慮著她的‘未來’。
在於靖端來新鮮水果的時候，她毫不客氣的對他說了聲謝謝就抱著果盤繼續吃，對樓下拍賣的內容絲毫不感興趣，直到她聽見了什麼有著幾千年歷史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