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對馬海這句話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同時也對他桌子上的那張白紙畫作的模版有一種異樣的直覺:
也許瘋人院裡的派系鬥爭,都和這個東西有關係?
“到底是什麼?不要打啞謎了。”
南國皺著眉頭對馬海說,他有些頭疼的感覺,馬海看看南國的樣子,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舉動:
他把模版遞給了南國!
“你倒是猜猜看,這是什麼東西?”
馬海蠱惑的表情讓南國有些煩躁,他接過模版,但是一接一捧這麼細微的動作,讓南國看出了異常:
馬海會先把東西放在桌子再讓南國上手,這動作很像...
再結合馬海說話總說一半這個特點,南國覺得這必定是個古玩愛好者。
自古以來,玩玩意兒的人永遠都是最精的,他們有話也不會選擇一次性說完,藏著掖著,永遠都是勾搭著你自己把他們想表達的說出來,這類人粘上毛比猴子都精。
南國感覺到了,但並沒有說出來,他把模版放在手裡,開始觀察:
大小和一張A4紙差不多,模版的四個邊角外圍有一點點突起,中間的部分凹陷下去,就像是一個微型的池子,它的中間應該還有別的東西放進去才完整。
缺少的地方還有很多勾勒的印痕,南國對比了一下印痕的大小,再看看模版的大小,馬上有了猜測:
“你別告訴我這個模版···是拼圖模版?所有的拼圖···都要擺在這上面才算完整?”
馬海欣慰地點點頭,南國猜對了,這正是擺放零碎拼圖的模版。
可是一樣...
為什麼模版會這麼小呢?
南國不禁想到了拼圖的數量,光自己就有差不多一百張,這個模版充其量只能放下一半。
何況別人那裡還有拼圖,馬海這裡也有拼圖,這些加起來,何止成千上萬?
怎麼是區區一個這麼小的模版能裝下的呢?
馬海這時候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鑰匙,然後轉身在窗戶下面開啟了一個保險櫃。
保險櫃裡還有一個小型的保險箱,馬海把保險箱放在桌子上,依次輸入密碼和指紋驗證。
開啟保險箱之後,還有一個繡盒!
單看這種嚴密的程度南國就知道裡面藏著不得了的東西。
馬海開啟了繡盒,原來這裡面藏著一整盒拼圖。
馬海把拼圖倒在桌子上,南國看了看,這些拼圖有的嶄新,有的破舊,還有的邊邊角角磨損嚴重。
許多拼圖都已經泛黃了,不難想象這些拼圖的歷史有多悠久。
他問:
“這些拼圖有什麼不一樣嗎?”
馬海說:
“這些拼圖才是最重要的,可以說是萬里挑一。”
原來,瘋人院裡的拼圖也有著極其詭秘的真相:
數量龐大,基數繁雜,拼圖的珍稀程度眾所周知,曾經有不少人打算把手裡的拼圖拼湊完整。
但是他們都失敗了,因為他們手上沒有模版。
拼圖的樣子大致相同,很難區分彼此的分別,只有放在模版裡才能合攏歸一。
最重要的是拼圖有很多都是重複的!
這個秘密只有馬海知道,他不但知道有重複的拼圖,他還知道真正的拼圖數量其實並不多。
那些重複出來的拼圖不過是門羅集團的小伎倆,為的就是不想讓人在短時間內拼湊出一幅完整的線路圖。
這些真正的拼圖也再次把一切都對準了這個巨碩的財團。
集團高層知道拼圖很珍貴,所以他們製造了很多拼圖的複製品,從而稀釋拼圖的整體數量。
再把這些拼圖交瘋人院處理,模版由每一任的院長儲存,醫生們得到拼圖,再使用拼圖,最後流通到患者的手中。
只有這樣,這裡的瘋子們才會確信拼圖的稀缺和重要程度。
可是每隔一段時間,集團高層都會派發下來新的拼圖,進一步稀釋拼圖的整體數量。
原始的那一整副拼圖,則由楊毅本人保管,這些複製品只是為了確保日後不會出現意外導致原始拼圖缺損丟失。
這是一種手段,一種控制的手段。
但是他失算了,因為真正完整的拼圖,馬海早都在長久的遴選和摘替中拼湊出來了。
這份工作持續了很多年,久到馬海都曾數次對拼圖的真相產生懷疑。
但是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馬海終於在去年湊齊了所有缺少的拼圖,並且在今夜,拿到了拼圖模版。
這個模版很重要,因為拼圖的構造和邊角基本相同,不按著模版上面的印痕擺放根本無法成功。
居然這麼複雜,南國有些啞然,他想不到拼圖還牽扯了門羅集團的高層。
怎麼區區一個逃離瘋人院的路線圖會引發集團高層的注意呢?
把它毀了應該才是正確的選擇啊?
又為什麼會選擇稀釋拼圖並且保留模版呢?
南國發表了自己的疑慮,他問馬海:
“這些拼圖既然指向一條逃離瘋人院的出路,那為什麼院方和集團高層會選擇保留它呢。”
馬海聽南國這麼問,一下子愣住了:
“誰告訴你拼圖是逃出生天的路線圖的?”
“老悶啊···”
這下換南國愣住了。
難道拼圖不是幹這個用的?
馬海搖搖頭,白了南國一眼:
“它幹什麼用的你還···對了,你失憶了。”
南國撐著腦袋回想前因後果,最終幡然醒悟。
也許,這一切都是老悶的“善意”。
當初的南國初入瘋人院,消沉萎靡,對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信心,他一心想要逃離,但是毫無出路可循,所以南國很抑鬱。
老悶不想看到他這樣消沉下去,於是利用拼圖給南國打了一針強心劑。
這樣南國就知道拼圖的珍貴了,也會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收集拼圖,逃出生天。
只有這樣他才能振作起來,這一切都是老悶煞費苦心的結果。
可是連老悶自己都沒想到,南國居然如此認真,一直堅持並且相信到了今天,從沒跟任何人問及過此事。
老悶騎虎難下,不敢對南國坦白,生怕他崩潰。
如果在之前,南國確實會生氣,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在乎所謂的出路了,他選擇面對,這是他的勇氣和決心。
馬海看南國的臉色變了三變,也沒敢打擾,等南國抬起頭,他才問:
“想明白了嗎?老悶為什麼這麼跟你說?”
南國搖搖頭說:
“沒事,與他無關,我問你,這個拼圖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馬海說拼圖是一種稀釋了的珍貴,而關於拼圖真正的用途,也確實是地圖,不過它只有四分之一。
“什麼地圖?怎麼又會是四分之一?”
馬海扭動了一下脖子,隨後說出了拼圖的真實用途:
完整的一副拼圖,可以拼湊出一小張地圖,這張地圖還不完整,但它通向一個神秘的地方。
那個地方儲備著門羅生物集團最重要的財產,還存放著集團所有的生物樣本,以及成功研發出來的稀罕玩意。
這是門羅生物科技集團原始創始人的一個“玩笑”,他覺得老派的手段才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也能確保企業的財產安全。
他把集團最重要的財產和技術保管在一個實際存在的地方,除了後來的聯合創始人,沒人知道那處地點的下落。
退休前,原始創始人把這處地點的下落分別告知了四位創始人,那地處點隱藏的財富也交由他們進行託管。
這四位創始人都是原始創始人的心腹,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種子,傾囊相授,值得信賴。
四位創始人的其中一位,也就是楊毅,把這處地點繪製成了拼圖,然後拆分流通,儲存在了瘋人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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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有人找全這些拼圖,因為他有模版,模版交給他的心腹保管,也就是每一任院長。
就算有人把模版找倒了,還有海量的拼圖需要去遴選替換。
哪怕有人找齊了這兩種東西,他還是不需要擔心,因為那不過只是四分之一張地圖。
其他三位創始人還有各自的手段儲存小地圖,只有四個人全都拿出小地圖,才能繪製成完整的大地圖,也才能找出那個神秘地點的所在。
雖然看似荒誕不經,但這種手段的背後,隱藏著原始創始人的深思熟慮:
拆分保管這張地圖才能確定集團產業不會被一網打盡,四位創始人互有挾持,彼此忌憚,各自獨立。
一旦某些分支機構和下屬企業暴露了,由於缺少具體確鑿的舉證,其他行業不會被撞破,更不會因此遭受牽連。
所有最重要的東西都藏起來了,除非同時擊破,收集完整無缺的地圖。
地圖的拆分和保密工作的嚴謹,確保了門羅集團的產業鏈不會因為某一個分支機構的倒塌而造成雪崩效應。
除此之外,再怎麼犀利的手段都不會構成致命威脅。
“好手段。”
南國暗自欽佩,可為什麼馬海想要找到這個地方的下落呢?
“你為什麼要找出那個地方?”
馬海沒有說,露出蕭索的模樣,很快一掃而空,過後又提及另一個重要的線索:
南國當初丟失的那筆錢,也可以從拼圖裡找到答案。
“跟我有什麼關係?那筆錢我想不起來了。”
南國很費解,馬海沒急著回答,他開始拼湊桌子上的拼圖,每一張都小心翼翼,生怕損壞。
南國靜靜地望著馬海手上的拼圖,他眼中的貪婪愈演愈烈,再深沉的黑夜也無法隱藏他的**。
馬海忙了很久,隨著拼圖的逐漸完整,他的手也開始發顫,他越來越激動,窗外的喧囂也越來越嘈雜。
南國看在眼中,內心不得寧靜。
終於,拼圖拼好了,馬海顫抖著雙手舉起了完整的拼圖。
馬海憑藉記憶在紙上畫出了一個模版,每一個印痕都沒有差錯,他的記憶裡和忍耐力都異於常人,可能連楊毅都想不到會有人憑藉記憶就把模版都給複製了。
楊毅複製了拼圖,馬海複製了模版,這兩者合二為一,那真正的原始拼圖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馬海舉起手上完整的拼圖,他的激動再也剋制不住,那地圖上的路線也慢慢清晰起來,南國看到了脈絡,也看到了拼圖背後的血淚。
這僅僅是四分之一的地圖,就已經讓人消耗了數年的精力,要是全都湊齊,那得需要多少時間?
南國無法給出答案,馬海開始審視那四分之一張拼圖上的路線,看了一會,馬海默默點點頭,應該是記住了地圖上的東西,過後他猛然把拼圖反轉過來!
南國震驚地發現,在拼圖的背後,也有圖案!
那是一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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