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想對我說的？一肚子話吧？”

楊毅是個愉快的男人，很少會見到他目露兇光，看到南國如此淡漠，楊毅表現得很溫和。

南國點點頭，從兜裡掏出一根煙，把煙點上，南國說：

“不如你先說吧。”

楊毅望著南國生疏的點菸動作，他說：

“吸菸有害健康。”

楊毅低頭看了看外牆下的瘋隊長，這裡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因為他是瘋人院存在的理由。

“算了，我先說吧，我呢，代表集團，表彰你的這些作為，很有舉措，很有氣度，規劃也都不錯，除了有些出人意料，大體上來說，你做的很棒。”

“是不是我影響了其他創始人的旗下產業？”

南國彈了幾下褲子上的菸灰，楊毅愣了一下，過後哈哈大笑：

“你可真逗，你該不會以為我的機構只有瘋人院這一家吧？”

南國的手停下來，他並沒有抬頭，繼續問：

“那還有什麼機構？”

楊毅拍拍南國的肩膀，這原本是南國的標誌性動作，沒想到用在了他自己身上，也許是刻意？

楊毅說：

“不用套我的話，你管好你的瘋人院就好了，當初的承諾，你都做到了嗎？”

南國沉默寡言，他並不是沒話說，而是等待一個契機，眼下這個契機到了，他當即把一肚子話都講了出來：

“虧損我已經逆轉了，現在無論是紀錄片還是DBS療法，以及血液檢測工具，還有特殊教育，都已經獲得了很多融資，而且我麼還簽訂了意向合作書，盈利已經達成了，現在雖然還不到兩千萬，但是以後呢？有兩億，有二十億甚至更多，可你眼裡只有我弄丟的那兩億，你不覺得自己眼光太狹隘了嗎？”

南國鏗鏘有力，楊毅從南國的手上把菸頭接過來，也抽了起來：

“咳···真嗆，你繼續說。”

南國很反感楊毅玩世不恭的態度，但是現在他有求於人，不得不放低身段，於是他字字斟酌，陳述起了利弊，把自己的打算和構想，還有規劃，用最坦誠的語氣講了出來。

他保證可以做到盈利，而且除了他，沒人能繼續這些計劃，他會成倍的歸還自己所丟失資金，讓集團達成盈利目標，而且讓瘋人院重回第一梯隊。

這樣不但瘋人院的危機解決了，而且還能大量盈利，又能給楊毅在其他聯合創始人面前露臉，多麼完美的計劃。

南國從兜裡拿出了很多計劃書，還有合同。

一邊說一邊展示，合同在微風的拂動下譁啦啦作響，楊毅忽然說：

“可以呀，都不錯。”

南國很憤怒，楊毅玩世不恭的態度似乎有愚弄他的嫌疑，於是他揚了揚手上的鐲子說：

“那就解開這個鐲子呀！”

鐲子上的數字定格在3。

他花了三個小時來闡釋理想和信念，想要憑藉三個小時的努力打動楊毅，這是南國的預期目標。

他的時間不多了。

楊毅看了看手鐲，笑著把手上的菸頭彈下去，掉在了外牆下瘋隊長的頭上，瘋隊長沒有察覺。

楊毅拍拍菸灰：

“想要集團放棄兩億五千萬，沒問題，想要我把桌子取下來，也沒問題，但是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的承諾就是畫餅，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捫心自問，要是沒有這個鐲子，你能達成盈利目標逆轉虧損嗎？是不是···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楊毅的語氣也很蠱惑，他像個算命先生，算準了南國的心眼。

南國被問住了，他也看著自己手上的鐲子，是呀，如果沒有它的施壓，自己能堅持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嗎？

“那你就打算讓我炸死嗎？還是要再弄出一大堆數字來讓我數著日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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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怒氣衝衝，楊毅不以為然，他望著外牆下面正在滅火的瘋隊長，撇著嘴說：

“那倒不至於，再來一次，估計你也沒那麼大積極性了，錢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要籤個合同。”

“什麼合同？”

南國似乎見到了曙光，但那不過是瘋隊長腦袋上的火光。

“這可是我從集團會議上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大家都覺得不錯，你看看吧。”

楊毅晃著腿，從懷裡掏出了幾頁合同。

南國拿過來一看，喜形於色。

這是後續合作的合同，看來楊毅大一開始就沒打算炸死他，這個鐲子不過是逼迫他產生動力的源頭！

合同裡表明，可以放棄兩億五千萬欠款，但是瘋人院所有的產業，在成功實現收益後，所得收益的100%都要守規集團所有。

說白了就是楊白老的故事。

但沒那麼慘，因為合同還註明了，所有收益兩年內100%歸集團所有，後續兩年是80%收益歸集團所有，剩下20%交由瘋人院自由支配。

一年後，比例下降到50%，在後續半年是20%，再半年就是100%瘋人院自由收益。

在收益調整的同時，南國要保證不斷研發新的產品和開發工作，新成果的收益分配參上。

“這份合同可以保持集團的新鮮血液，不至於發生產業失調失去活力，利益分配也很均衡，你之前犯了那麼多錯，讓你打兩年工，不足為過吧？”

南國默默審視著合同背後的糾葛，要是簽下合同，他的確可以活下來，但是估計以後就別想逃離集團的掌控了。

“就這麼簡單？”

南國還是有點不確信，楊毅的表情很愉悅，他說是的，就這麼簡單。

“那兩億五千萬不追究了？”

“你想起來記得告訴我哦，我不介意多點錢的。”

楊毅的表現太反常了，南國一時猜不透他的用意，這時候楊毅又一次拍了拍南國的肩膀，打消他的顧慮：

“集團看重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那兩億五千萬，你有能力賺兩億五千萬，就有能力賺25億，你真當我們想不明白嗎？”

楊毅這句話不是玩笑，南國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不過是想徹底榨乾他身上所有的價值。

“好，我籤，反正我也沒有什麼選擇。”

南國掏出筆，正要簽字，楊毅卻忽然攔住他：

“哎哎哎，沒說讓你籤。”

南國奇怪了：

“我不籤誰籤？”

楊毅望了望外牆下面，瘋隊長已經躺在了擔架上，老悶正在檢查他的狀況：

“現在，你可不是對外負責人，跟你簽字，沒用。”

楊毅的聲音很輕，但卻字字錘擊著南國的思緒，這個行為讓他無法理解：

“為什麼啊？你就不怕我跑了？不是看重我這個人嗎？關老悶什麼事？”

楊毅拍拍手站起來說；

“他是對外負責人，你是院長，靠你賺不了錢，我們賺的是外面的錢，你都讓外部資金滲入了，那就說明你有這個決心，你都有決心了，他還沒有嗎？或者說，你想···他死嗎？”

說到最後三個字，楊毅回頭，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