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毅這麼說，南國也跟著站起來，他終於感受到了楊毅的陰狠，他居然用老悶來做要挾。
南國利用一系列合同綁架了楊毅，楊毅又用老悶綁架了南國，到底誰佔了便宜，根本睡不清。
春風撫過，野雲搖擺，今天的外牆上站著兩個人，無言的對壘，讓人看不清方向與真相。
南國往前邁了半步，他也用惡狠狠的語氣說：
“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拉著你跳下去？”
楊毅後退半步，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外牆下的老悶，他的眼神重歸於戲虐，看不出絲毫危險，他說：
“哎哎哎，別拿這個威脅我，我的人可都在下面呢。”
南國低頭，他一時衝動，沒有顧慮很多，其實只是感覺很不舒服，老悶這麼無辜的人楊毅都要算計，是在讓他惱火。
隨著楊毅所指的放下低頭去看，南國發現下面那三輛車裡，不少人都用陰鷙的目光掃看四周，南國知道，這是明目張膽的歹徒。
“你為什麼要把老悶給牽扯進來？”
南國無力地問道，楊毅撇撇嘴：
“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你把老悶給牽扯進來的，而且···所有人都是你牽扯進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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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不置可否。
楊毅又說：
“對了，怎麼沒看見馬海呢？我可是好久好久都沒見過這個人了。”
提到馬海，似乎楊毅也有很濃厚的興趣，南國說馬海不想露面，尤其是現在他的情緒不太穩定，最好不要去招惹。
真逼急了馬海，抱著楊毅自曝那可就熱鬧了。
楊毅嘖嘖稱奇：
“原來他也怕死，這還真沒看出來，算了算了，不過如此。”
“馬海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南國緊盯著楊毅問，楊毅撐著胳膊想了一下，過後說：
“他是我派來的眼睛，俗稱是盯梢的，明白了吧？”
南國終於知道了馬海的“作用”，他又問既然是這樣，馬海為什麼不露面。
“那你就要問問馬海了，我覺得有些事情等他自己開口比較好。”
楊毅背著手，漫不經心的語氣裡暗藏玄機。
南國又問：
“如果馬海是盯梢的···那蘭蘭？”
楊毅咧嘴一笑：
“蘭蘭讓你給收買了吧？我聽說她的一個什麼哥哥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楊毅把目光掃向遠處的草坪，那裡站著兩個人，正是蘭蘭和她的哥哥。
看來，瘋人院發生的什麼事情楊毅都一清二白。
“我問你，李夢露去哪了？是不是被你們給···”
南國今天的問題很尖銳，話也很多。
楊毅聽南國這麼問，回過頭來，玩味地望著南國說：
“我還以為你要問茶茶呢。”
“你···”
南國瞳孔驟然放大，內心深處的野獸開始咆哮，他粗喘的樣子讓人畏懼，但對楊毅造成不了任何困擾，楊毅繼續說：
“不用擔心，李夢露很好，她現在在一個安逸的地方，沒有生命危險，茶茶的瘋病也不是因為我。”
“那是因為誰！！！”
南國感覺自己快要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了。
“你覺得一個臨近婚期的女人忽然把自己的丈夫給弄丟了，她是不是要很開心才正常？”
楊毅的反問讓南國熄滅了內心的怒火，升騰的愧疚讓他無言相說。
早該知道，早該知道這一切是自己的罪孽。
“好了，我們下去吧，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問題，但是眼下我要看看那些融資合同，還要帶回去一些副本給其他高層過目。”
楊毅說完，根本不留給南國反應的時間，轉身從外牆的梯子爬了下去。
南國緊隨其後，兩個人下來之後，發現瘋隊長已經被送走了，現在草坪上沒有什麼人，除了幾名鬼鬼祟祟的瘋子在觀察他們，周圍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
兩個人來到了南國的辦公樓，一路上南國沒有說話，他在盤算，不知道楊毅是否也是如此這般。
在辦公樓裡，楊毅拿過來老悶近期簽訂的合同，過後又把老悶給叫了過來，簽署了新的合同協議。
籤訂協議的時候老悶很畏縮，不斷用詢問的目光望著南國，南國很不舒服，總覺得這樣像是把朋友給搭進去了。
可是很無奈，南國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當老悶戰戰兢兢把合同簽署完的時候，他能看到楊毅臉上露出恣意的笑面。
“不錯，好好幹，我看好你哦，現在你可是焦點，你是面子，南國是裡子，我相信你們一切都能做好。”
楊毅用鼓勵的目光望著老悶，拍拍老悶的肩膀，老悶汗都下來了：
“那···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得到同意後，老悶一溜煙消失在了房間裡。
這是老悶第一次見到楊毅，但是不會是最後一次，他對這些大人物的印象很模糊，更覺得遙遠，南國是他的南牆，也是他的朋友。
老悶簽署合同的時候雖然很畏懼，但沒有遲疑，他知道南國不會坑害他，南國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楊毅會不會坑害他們呢？
這是一個讓人徹夜難眠的問題。
隨後，楊毅又制定了之後三個月的盈利目光，最少融資過億，產品線推陳出新，三個月內拍攝完第二部紀錄片，並且送抵集團觀摩。
這時候南國手上的鐲子開始滴滴答答作響，南國搖晃著手上的鐲子，這是一種讓人心神不寧的聲音。
“合同也籤了，是不是可以取下這個鐲子了？”
南國強裝鎮定，其實心亂如麻。
“不急，不還有最後一個小時嗎？我得跟你說說接下來的打算。”
楊毅抱著肩膀開始漫談，他說之後會送來一些人體試驗的器械和裝置，一定要南國做出成果，現在他已經是集團中的一員了，或不可缺，或可器重，一切都由南國自己選擇...
楊毅的聲音很輕，有一種散漫的問道，他好像很喜歡捉弄人，南國閉上眼睛默默聆聽，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他身上的青筋已經暴起，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楊毅看在眼裡，不以為然。
南國已經失去了談判的資本，甚至有些自我放逐的意思，他覺得這樣被炸死也不錯，興許還是一種解脫。
如果不是估計老悶等人的安全，他真的想抱著楊毅炸出個奼紫嫣紅來。
桌子上的數字緩緩跳動，房間裡的二人各懷心事。
只有最後十分鐘了，南國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楊毅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
於此同時的馬海病房，馬海屏氣凝神，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坐在床邊，臉色煞白。
“老闆···”
馬海的手下有些不忍，第一次看到馬海如此頹廢，實在讓人不痛快。
看到手下走過來，馬海大手一揮，面沉思水地說：
“離我遠點！省得濺你一身···”
說完，馬海遙望著院長的辦公樓，那裡是他最後的希望。
9
8
7
···
最後一分鐘，南國站起來。
攥緊了拳頭，他的眼神迸射出精光，如黑夜裡的鬼魅，又像是森林裡的猛獸：
“就剩下一分鐘了，你到底解不解開這個鐲子？”
南國的忍耐瀕臨極限，楊毅不置可否。
這時候他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撥弄了一下南國手上的鐲子，好想要動手解開鐲子了。
“馬海那邊怎麼辦！”
南國急不可耐，楊毅忽然抬起頭：
“你真的打算救他呀？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這話什麼意思？
南國只當楊毅使詐，眼看著鐲子開始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上面的數字猩紅摻黑，不斷跳動，只剩下最後幾秒了。
可是楊毅卻停住了，他納悶地望著鐲子：
“不行啊···”
南國心裡一揪，還剩下不到十幾秒的時間，楊毅居然還敢如此漫不經心，南國無法忍受，一把拉住了楊毅的手腕，寒聲說：
“我炸死了你也好不了，這麼近的距離，我看你怎麼跑！”
南國打算玉石俱焚，楊毅卻很無奈地說：
“你拉著我也沒用啊。”
“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
南國趕緊低頭，他發現手鐲上顯示出一行字母：
Low Battery...
炸彈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