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的故事要從南國沒有失憶前開始說起···
那個時候的南國正站在人生的巔峰,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瘋人院融資計劃的倡議者,憑藉著巧言善辯的天賦,南國俘獲了所有人的信任。
他修建了一座雕像,用以憑弔理想,他想讓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直到逆轉的伊始。
南國忘了自己是出於什麼原因才在後來選擇和門羅集團反目成仇的。
他只是記得那天以後,他找到包工頭,告訴他資金鏈斷掉了。
他瞭解這種人的秉性,所以在得知包工頭卷錢跑路的時候,南國並不意外。
因為這就是他的初衷,他讓包工頭“流放“了自己,留下一座未完成的雕像。
彼時的南國手握重權,兩億五千萬的現金流讓人眼紅心熱,南國打算把這筆錢藏起來。
可是數額如此知道的財產該如何轉移出瘋人院又不會了被人懷疑呢?
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於是南國找到了當初的馬海···
馬海幫助南國把這筆錢轉匯出去,他不怕別人知道與他有關,只要能把錢轉匯出瘋人院就好。
南國利用自己早都埋伏好的關系網在春天鎮當地尋覓到一個半吊子裝修團隊。
他用金錢收買了他們,讓他們去競標春天鎮雕像的修繕工程。
與此同時,南國又利用自己在境外的關係將這筆錢轉化成了黃金與期貨交易,而後在國際上進行大宗商品買賣。
最終,歷經數次轉折,這兩億五千萬演變成了一車金燦燦的黃金,南國又找到當地一名值得信任的金匠,從他那裡購買了一個配方。
這個配方可以在黃金的外表層再鍍上一層漆黑的顏料,這樣一來就沒人認識這筆錢了···
南國將這一整車塗裝改造的黃金送抵到已經拿下工程的施工團隊手裡,南國告訴他們,這是基石,也是石料···
歷經波折的“希望雕像”最終演變成了聖母雕像,它落座在春天鎮的北山,憑弔著舊日的情懷和理想,沒人知道它隱藏的秘密。
因為造型奇特,它所蘊含的信仰已然變質,春天鎮的百姓只在每晚安眠時分才會想起這座雕像,卻忘了它本身存在的理由。
它靜靜站在這裡,等待國王的撫摸···
南國的記憶戛然而止,他只回想到這裡,他依稀記得這是他的手筆,卻忘了他這樣做的理由。
最讓他興奮難耐的是這兩億五千萬的下落現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環環相扣裡的每個人都只知道自己需要知道的事情,對於完整的佈局他們都不甚了解。
就連楊毅都放棄了對這兩億五千萬下落的追蹤,現在這筆錢歸南國所有,就像當初他計劃好的那樣。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這筆錢,再次點燃了南國心底的希望,他覺得自己可以利用這筆錢來做點什麼,於是他開始躁動,重新調整已經沉澱下去的狂熱和激情。
無奈的是這筆錢數額太大了,足有兩億五千萬之多,南國望著一座“金山”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走吧,我們下山,以後會有用得上的時候,現在我們有了底氣,做什麼都安心了。”
南國心裡暗爽,這筆錢來得太“容易”了,比他後來的任何舉措的回報都要多。
傻子不明白南國有什麼打算,他只是國王的追隨者。
“嗯。”
南國帶著價值兩億五千萬的理想重拾信心,傻子跟著南國走下山,一路上兩人歡歌笑語。
就像童話故事裡的情節,南國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財富,雖然是真真確確的“不動產”,但還是讓他滿懷期望。
兩個人回到春天鎮,南國走到街上,又一次路過了春湯溫泉。
南國抬頭,望了望溫泉的招牌,心底有些燥熱。
早在山上的時候,拿著碎石打磨雕像,後背已經被汗水給打溼了,傻子來到春天鎮也沒衝過涼,兩個人風塵僕僕,都很渴望一場酣暢淋漓來放鬆身心。
南國吞嚥了一下口水:
“要不···”
“嗯!”
傻子沒等南國說完,已經直勾勾走向了春湯溫泉的大門,南國開始在某些奇妙的時刻對傻子的智力感到懷疑。
比如現在。
他快步跟上來,和傻子肩並肩走進了春湯溫泉,合計了一下兜裡的現金,雖然身價兩億五千萬,但實際上可供揮霍的現金不過五百零二塊錢。
“男湯兩位!裡邊請,歡迎光臨春湯溫泉!”
門口的迎賓小哥看到有客人,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這是他們的特色,也是北方浴堂的特色。
南國和傻子走進來,領了號牌,穿上拖鞋走進了更衣室。
澡堂是男人坦誠相見的地方,在這裡,雄性荷爾蒙只會被稀釋或者蒸騰,感覺自己“天賦異稟”的男人雄赳赳氣昂昂。
而對自己“尺寸問題”心懷芥蒂的男人則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們行走在用荷爾蒙鋪就的瓷磚上,或高調、或嚴肅。
很多人的背上紋龍畫虎,還有人滿身傷疤,穿過更衣室,南國和傻子換好衣服走進了浴池。
衝完涼,兩個人身心很愉悅,緊張和激動的情緒得到了稀釋,南國帶著傻子來到溫泉湯這裡。
春湯溫泉有差不多一百多口溫泉池,大家原本都不知道這些溫泉是哪來的,也沒聽說春天鎮有什麼地下溫泉呀?
不過後來有人猜測說是鍋爐房,這種猜測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好評。
現在的溫泉池人還不多,門口掛著橫幅,好像在晚些時候有活動?
偶爾路過三兩個赤條條的男人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嘴裡髒話不斷,這裡是男人的戰場,炫耀的本錢就是局氣和豪邁,他們對自己很有信心。
春湯溫泉的每個溫泉池構造不同,一百多口溫泉池照搬了日本的溫泉模式,都用小木板標註了每口池子的功效。
像什麼紅酒池和五臟池,還有牛奶浴和茶池,都是春天鎮當地百姓的心頭所好,也是當今“溫泉界”慣用的伎倆。
其實大家誰都沒去過日本,但都聽說那裡溫泉很多,憑藉著老闆出色的聯想能力任意發揮,這才有了春湯溫泉的特色。
他們說,這叫自主創新。
傻子說,這叫花裡胡哨。
蜿蜒曲折的溫泉小道很有情調,燈光很昏暗,路上的坡度不算太高,每隔三米左右就會有一口溫泉。
南國和傻子隨便找了一口溫泉,泡進來以後,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這還真是個休閒放鬆的好去處。
南國架著胳膊靠在池邊,傻子的腦袋上蓋著一塊浴巾,正在閉氣。
還沒來得及看清這是什麼池子,南國聽到身後有人罵罵咧咧,回頭去看,一群社會青年破壞了溫泉湯的和諧氛圍。
他們是誰?
這群人滿身紋身,靠在池子裡吵鬧不停,南國皺緊眉頭,好好的壞境都被破壞了。
再看看周圍,南國樂了,他看到了四爺和小芳。
四爺的小弟也在倆人身邊,他們正靠在那口溫泉的邊緣,臉色有些難看,還有些畏懼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南國暗自生疑,那群社會青年的口音聽著不像本地人,難道他們也是外鄉人?
三合集團的打手?
南國一琢磨就明白過味來了,能讓四爺和小芳同仇敵愾、摒棄隔膜地坐在一起,他也差不多這群人的身份了。
“這可真是巧了。”
南國露出微笑,他和傻子側過身來觀看對面溫泉的情況,面前有一團刻意栽種的溫泉植被,隔壁溫泉池裡的人看不到這裡,南國和傻子靜觀其變。
他可不想參與這些“江湖好漢”的鬥爭,尤其是在這種地方。
一群男人坦誠相見,這要是打起來,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四爺和小芳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兩個人不停吞嚥著口水,臉色被溫泉的熱氣蒸紅,身邊的小弟痛苦異常。
老大不起來他們也不敢起來,溫泉有差不多四十度,這種炙熱感讓人很難忍受,正常來說一口溫泉只能泡十分鐘,但看這些人的臉色,估計已經超時很久了。
可是又不敢起來,要是在這會起身離開,難免會讓後來的那些社會青年誤以為是出於懼怕的逃離。
男人的執拗,很有趣的現象。
四爺和小芳雖然心裡很想離開,但兩個人作為春天鎮原有的惡勢力,他們可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心虛。
所以倆人靠在一起,艱難維持。
“這倆人什麼時候湊在一起的?”
南國看出了四爺和小芳的侷促,有些想發笑,傻子點點頭說:
“三分。”
就連傻子都看出來了,四爺和小芳已經三分熟了···
這時候四爺好像快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齒地堅持著,四爺很枯瘦,不像小芳那麼“圓滿”,這種高溫烹飪的狀態讓他很痛苦。
四爺壓緊牙關,拼命堅持,終於是忍不住了,他用盡力氣大喊一聲:
“小芳!”
小芳哆嗦了一下,側頭看向四爺,臉色漲紅,這時候喊自己名字幹什麼?
那群社會青年也都看向了此處,他們剛剛泡進來,還處於享受的狀態,聽到身後有人叫喊,很快認出了是四爺和小芳。
氣氛很凝固,男性荷爾蒙一觸即發。
“怎···怎麼了?”
小芳佯裝鎮定。
四爺高聲大喊:
“強子判了沒?!”
強子?
南國不認識,他愣了一下,馬上開始佩服起四爺的聰明才智。
四爺這種行為,其實就像“當著別人的面大聲打電話”一樣。
以壯聲威嘛。
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用,不過是拉大旗作虎皮,吸引別人的目光,讓他們以為自己“很厲害”。
四爺想用這個莫須有的“強子”來震懾住這些社會青年。
果然,一聽有人被“判”了,幾名社會青年迅速安靜下來。
強子是誰?
他幹什麼了?
要下黑手嗎?
四爺孤注一擲,小芳卻沒那股機靈勁,興許是被溫泉泡昏了腦袋,小芳現在也有些頭暈眼花,他擦了擦頭頂的虛汗說:
“判了!”
四爺點點頭,小芳還不算愚笨,知道打配合。
“怎麼判的?”
四爺鼓起勇氣扯著嗓子大喊,這時候小芳應該說無期或者死緩,那樣才能顯得“厲害”,可是···
“判給他媽了。”
小芳說完,百思不得其解,四爺怎麼認識“強子”的?
很不幸,小芳真的認識一個叫強子的人···
而這個強子,年芳六個月···
四爺痛苦地捂住臉,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