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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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細細想一想,也不能全怪小蝶,可能自己確實不如鶴炎。他是太子,又溫柔儒雅。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太兇了?所以不招她喜歡?想來想去,愁的人撓頭。

在平州府的這些時候,除了公務,他就剩下發呆沉思了,隨行的太監起初還以為他是發愁案子,可案子進行的很順利。王爺雖是頭一次出來辦事,可是無論是氣勢還是方法,都讓人震懾和歎服。短短時間便有了進展,怎麼還經常愁眉不展的?

自從他打退了敵軍,戰火平息後,是凱旋歸來,榮耀之至,可一個武將整日的憋在宮裡真是難受,整日就是吃喝睡,每一個新的一天,都是昨天的重複。

如果沒有她了,他不知道以後的歲月如果都是這般一日復一日的滾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有什麼意思。如果有她,還是有些意思的。

於是他早想好了,回去以後就找她冰釋前嫌,她要喜歡誰也好,心裡裝著誰也罷,就是不要不理自己。

想起她愁的樣子,心疼的樣子,倔強的樣子,嬌嗔的樣子,他不覺唇角上挑。

曾經在山裡時,她總是微昂著小下巴,纏著自己問這問那,像個小話嘮!

“三水?你爹怎麼給你取這個名字?難道你們那兒缺水?”

“你說你從南邊來,那離這兒好遠,那你一路跋涉,一定見過不少大世面吧?”

“外面熱鬧嗎?好玩嗎?”

“我爹我哥哥打了獵物也拿出去山外的鎮子和城裡賣,不過他們不帶我去。”

“你給我講講外面的事兒吧?你傷好了以後,出去能帶著我出去看看嗎?”

“不過我只能偷偷去,如果回來的晚,我爹孃就會知道了。早上去,太陽下山前能回來嗎?”

那時心裡煩悶,刻意不理她。她問十句,頂多答她一句,有時候一句也不答。更不曾帶她出山過,不過聽著她在耳邊嘮嘮叨叨的,心裡竟然無比的踏實安定。

此時想起這些,他居然有點難受,這就是報應啊,他自嘲。現在換自己屁顛屁顛的上趕著。可她卻愛上別人了。這叫什麼事兒?

山外,山外有什麼好?一出來就被鶴炎給迷了。他恨恨的想。那時候若帶出來了,可能認識鶴炎更早了。

明明自己那時就喜歡她了啊?若論相識也是自己認識她在先,鶴炎才是橫插一槓子的那個人。

只是當時不敢接受自己對她的在意和悸動,故意無視她罷了。

“王爺,喝茶。”

湘裙送來茶水的時候,見鶴泰站在窗欞前出神,便喚了一聲。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鶴泰回頭,慣有的冷淡面容問道。

“都收拾好了。”

他從窗前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茶,“明日本王騎馬先行,你與蘇大人、崔離坐馬車隨後。”

她急道,“湘裙想隨王爺一起,王爺身邊沒有伺候的怎麼行?”

鶴泰皺了眉,“有慶俞隨著足夠了。”

慶俞是皓月齋的太監,此次隨行出來伺候主子的。湘裙見鶴泰絲毫不留餘地,抿著唇,有些失落的離開了。

此次出門,並沒帶崔離與湘裙,崔離說北方山中多藥草,在鶴泰到達平州幾日後,竟然與湘裙一起追來了。

鶴泰倒是不明白到底是這二人誰的主意。不過這些日子看崔離倒是果真早出晚歸,或者乾脆幾日不歸,回來時揹著採藥的筐子,埋頭研究那些藥草。他便不與他們計較那麼多了,能儘快的研製了對小蝶有用的藥,是最重要的。

魚蝶兒身上的毒是令鶴泰最憂心的,雖然平日儘量不在她面前流露,那只是不想增加魚蝶兒的壓力,看她似忘卻這件事一樣開開心心的,總是比憂愁的等死要好上千倍。

晚宴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覺間,鶴泰竟多喝了兩杯。

崔離在院子裡拾掇著那些藥草,都是白日裡曬著的,現在挑揀著裝入行囊。湘裙就站在邊上跟他說話。

“這麼多藥草,要裝幾大包袱,帶著太累贅了吧。”她說。

“這些都是難得的好東西,有些花錢也未必買的到。為了摘這些藥,我腿都受傷了。”崔離依然低頭整理著那些藥。

“這些藥草是給你提過的那位姑娘做藥用的嗎?我記得上次你說有個姑娘中了奇毒,”她問。

“對,王爺交代的,我要是不盡心,沒好果子吃,制不出藥,王爺不放我離開京城。”崔離悶悶道。

“王爺定是與你說笑的,醫者也不可能什麼病都治的好啊。”湘裙一點不擔心崔離所說的。

“你說的那是一般醫者,我崔離乃聖醫宗宗主,自然不會輕易被難倒。我在你心裡就那般無用?”崔離停下手,仰頭爭辯道。他竟很反感湘裙把自己看扁。

湘裙本是無意一說,看他莫名的生氣了,笑道,“瞧你,一句話都說不得了,好好好,算我說錯了,你一定能治好她的。”

二人正說著話,就見下人扶了鶴泰進了院門。“王爺回來了。”湘裙歡快的說著,連忙迎上去,崔離也站直了身子,望著她的背影,心緒難平。

湘裙到了鶴泰面前才發現,這是喝多了,雖然他極力保持了清醒,可是步子卻已不穩,猶如踩在棉花上。

她還從未見他喝醉過。一是酒量還算不錯,二是他總是會剋制不過量,領兵時留下的習慣,喝醉會誤事。今兒這是怎麼了?

此時的他沒穿官服,只著了便衣,天青色的袍子,腰間綴了塊玉佩,簡潔卻難掩俊美與貴氣。她伸出手搭了一把,一起將他往睡房裡攙。

合力將鶴泰扶上床榻,她便打發了下人去打洗臉水來。

湘裙並不是鶴泰的貼身婢女,只算是下屬。做將軍時用的也只是奴才,並沒有宮女丫鬟之類,所以雖然她是女子,也只是將她作下屬看待,並不要她貼身伺候起居,只是有事情吩咐時才叫她。

至於她偶爾端茶倒水的到他面前,也只是藉故,實則並不是份內事。湘裙自然也是知道,所以只偶爾為之,多了亦怕惹他厭煩。

雖然湘裙對鶴泰有著無限的傾慕愛戀,可卻也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實屬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一點她也是清楚的。因為鶴泰對她向來平平淡淡的,從沒有任何不同,甚至連目光都不會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所以她眼裡的鶴泰,為人冷漠孤傲,一舉一動,又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不得冒犯,也不敢冒犯。

今日若非他酒醉,她是不敢上手攙的,更不敢細細打量他。

可就是這樣的狀態,她就是不可遏止的愛戀他,哪怕只是追隨著做個奴才也好。

如今她心中高高在上的王爺,是這樣近在眼前,微閉雙目的淺眠,濃密的睫毛彷彿鳥兒的翅膀,淡漠的臉帶著疲憊的倦色,這是鶴泰,卻又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鶴泰,現在的他看上去沒有威儀,沒有冷漠,沒有高不可攀,亦沒有溫和與嬉笑,只是那麼安靜,還似乎顯出幾分脆弱。

脆弱,她也不知道怎麼會冒出這麼個詞,但是她真的這麼感覺。

下人端來了洗臉水,她先是擰了半溼的毛巾先在他臉上擦拭一遍,浸溼第二遍時才完全擰乾了毛巾,擦乾他臉上的水漬。她亦是第一次如此伺候人,亦是自己心中傾慕的男人,心裡像揣了只小兔子撲通亂跳,既羞澀又幸福。

想讓他睡的舒適些,便顫抖著伸出手,替他解了外衣,隨著袍子褪開,一個卷軸掉落在地,她撿起來,放置在床頭,貼身放著的定然是重要的,放在旁邊也好方便他尋,想了想又伸手取了來。

因為她發現好像以前也見過這個卷軸,有一次彙報事情時,見王爺正拿在手中,現在她突然好奇想看一看是什麼?

隨著卷軸展開,一個少女的小像躍然紙上。粉面桃腮,眉似橫煙含翠,又如攏了煙雨般柔情萬千,微微上翹的唇不笑也似笑,青春年少,像是初盛的花瓣一樣。

出塵脫俗的清麗容顏勘稱國色,那少女的眼睛很是有神,清澈如一泓泉,就像在凝視自己。微昂的下巴帶著調皮與倔強。

看著這幅像,不知怎的,湘裙的心便漏跳了一拍。

一直以為自己相貌極好,可這畫像上的少女比自己美了不知多少?

她是誰?難道是王爺幾位夫人中的一個?能把畫像揣在懷裡,定是十分寵愛,可從未從他口中聽過隻言片語,在外征戰幾年,不可能從不流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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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確定,絕不是回來京城才認識的,因為在邊陲時,有一次她也在鶴泰處看過這個畫軸,只是當時不知道是一幅畫,更不知道是個女子的畫像。只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書卷之類,或是名人字畫。

原來冷漠的他也是會做這麼深情的事情的,給心愛的人畫像,日日不離身邊的帶著。她覺得心被深深攪動了一下,又痛又酸澀。

亦難怪王爺對自己視而不見,曾經滄海難為水,見識了這麼美的女子,平凡姿容又怎麼能入的了眼。

她忍著心中的酸澀,給鶴泰蓋了錦被。又貪戀的看了他幾眼,便拿了畫像去找崔離,她要去問一問,這女子是誰?是不是鶴泰的小夫人。她想崔離進過宮,應該是見過王爺的幾位小夫人的吧?雖然知道答案也對自己無益,可湘裙現在像迷了心竅就是想知道。

院子裡已空無一人,崔離像是回了房,湘裙顧不得許多,便直奔他的住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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