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來自高階銷售中一個瘦小的男子。
他此時見眾人目光都匯聚在自己身上，神態也變得怯生生的。
“你說的證據是指什麼？！”
方路看向男人，急切地朝他問道。
那男人嚇了一跳，隨即扭扭捏捏的從口袋中掏出個什麼東西來。
“這是……”
王海看到那東西，也頓時吃了一驚，上前一步將東西奪在了手中。
“手機？”盧成武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此時被王海搶在手中的，正是一部手機，而且是最為老舊的智能手機型號，機身也十分破舊，現在基本已經沒人使用這種磚頭一般的產物了。
“不是普通手機，是我們的工作專用手機！”
王海見盧成武並沒重視，立馬大聲解釋道。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果然都提起了重視，全都目不轉睛地看向了王海手中的破舊手機。
“可是小五，你怎麼會有這手機？當時馬老師過來，不是都沒收了嗎？！”
王海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朝小五大聲問道。
小五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我當時也是貪小便宜，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撈著，就偷偷藏了些東西……”
他說著，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看向了地面。
王海一拍腦門，“的確！我都忘了你小子以前是幹扒手的！”
他話音剛落，方路已經走上前，將手機拿在了手裡。
這的確是他們的工作手機，裡面的微訊號還登入著，上面存留了不少資訊。
當時馬老師一定急於銷燬證據後逃竄，因此有所疏漏也正常，最重要的是，她一定想不到這些被洗腦的人中竟然有人敢在她背後搞小動作！
“這裡面有沒有和馬老師與牛莽的聯絡記錄？！”
方路朝小個子男人問道。
那名叫小五的男人立馬點了點頭，“高階銷售可以出門跑單，但為了控制我們，他們要求每半小時就要彙報一次情況，因此我們和牛馬二人的聯絡基本是不間斷的。”
小五說完，上前翻了幾下手機，調出了無數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
不過那些聊天記錄都不是透過微信，而是一個特殊軟體。
“當上高層之後，所有人都要進入一個內部特製的社交平臺，一切聯絡都在這個平臺上進行，馬老師說，這樣是以防洩密。”
“那麼你們有沒有辦法證明這個和你們聯絡的人就是馬老師？”方路追問道。
“應該可以吧？馬老師和牛經理的手機都是時刻帶在身上，據我所知裡面有很多的相關記錄和證據。”
“我小時候待的盜竊團伙，老大們的手機就不會隨意丟棄處理，即便逃亡時也會帶在身邊找機會銷燬。”
“我看牛經理他們睡覺時手機都是放在枕頭底下的，應該也不會隨意丟棄手機。”
小五尋思了一番，開口答道。
“既然如此，說不定手機現在還在他們手裡，只要警方能追查到手機，就可以作為證據！我現在就把這手機帶回去，給技術人員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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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成武顯得十分激動，拿過手機裝進了證物袋。
方路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落在小五身上。
除了這事，他剛才所說的盜竊團伙倒是讓他更為關心。
“你說你以前一直在盜竊團伙內，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他開口問道。
小五想了想，“一年前我跟著團伙內幾個人一起逃了出來，當時無路可去，在得知有吃有喝又能賺大錢後，就被他們騙到了黃金補基地裡。”
說完，他似乎有些疑惑，用警惕的眼神看向了方路。
“你……你問這個幹啥啊？我可是金盆洗手很久了！何況那盜竊團伙，我也是小時候被人抓進去的！”
小五顯得有些膽怯，以為方路要對他以前的盜竊經歷追責，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方路卻更加來了興趣。
他朝任曉楠耳語了幾句，任曉楠點了點頭，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
方路將手機舉到了小五跟前，“那麼這個孩子，你認識嗎？！”
見他這麼說，小五下意識湊上來看了看，但當看清了孩子的臉時，卻驚慌失措地後退了幾步。
不僅如此，包括王海在內的其他幾個高階銷售在好奇地觀瞧照片後，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臉上都顯露出深深的驚訝。
“這……這孩子不是……”
王海指著照片，“咕咚”一聲吞下口唾沫，瞪圓了眼睛。
“看來你們的確認識吧？”
“老實說說吧。”
方路見幾人這副模樣，似乎也並不驚訝，而是微笑著朝他們說道。
幾個高階銷售面面相覷，都不願開口。
幾秒後，王海伸手指向了小五，“是小五……是小五把他們帶來的，他最瞭解，讓他說吧！”
小五臉上的驚駭變得更深了，想要後退，卻撞在了身後一個警察身上。
在看見警察那嚴肅無比的目光後，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這才終於開了口。
“他們……他們的確是跟我一起來的，可後來的事，都不關我的事啊！”
小五一邊大聲說著，一邊連連擺手。
“你說他們？他們是指誰？！”方路大聲追問。
“就是……就是這孩子和他媽媽！”
“當時一起逃出來的有好幾個人，但那些人都是老手，身上有手藝，不愁沒飯吃，所以出來後就四散離開了。”
“我本來手法就學得不精，不想再幹盜竊了，所以聽到有人說黃金補這裡很賺錢後，就跟著過來了，他們母女也是，大概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吧！”
小五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
“然後呢？孩子的媽媽去哪了？！”
方路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立馬追問道。
在聽到這個問題後，幾人臉上的驚駭達到了頂峰，目光都閃躲開來，怎麼也不願開口。
“既然想將功補過，我勸你們就老實交代！不然現在就把你們全都定為主謀！”
盧成武大聲朝幾人呵斥道，威懾力十足。
果然，幾人立馬就敗下陣來。
“我說！我說行了吧！”
“那女人……那女人她死了！”
小五一邊大聲叫喊著，一邊痛苦地抱住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