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雖然心中已依稀猜到，但當真正聽到這個答案時，方路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他腦中浮現出林林那張單純無邪的面容，心臟抽痛了一秒。
“沒錯啊……是死了，不過你們別誤會！可不是我們弄死的！”
小五大聲解釋著，使勁搖了搖手，生怕方路他們遷怒自己。
“說！怎麼死的？！”
盧成武見他避重就輕，有些不耐煩起來。
“就是……就是當時他們過來之後，基地不允許小孩子待，說是要把這孩子送到託管中心。”
“可是孩子他媽死活不願意和孩子分開，情急之下好幾次半夜帶著孩子逃跑，逃一次被打一次。”
“那天牛經理大概是真發怒了，又一次抓到她逃跑後，就把孩子關進了地窖裡，說是她不老實待著，以後都別想看見孩子！”
小五說著，不時拿眼朝方路和盧成武臉上瞥，觀察著二人的反應。
“這個我知道。”
方路皺眉說道，“不過孩子他媽媽為什麼會死？”
“孩子被關，他媽媽也就安分了些，但我聽說牛經理看上她了，要強迫她陪睡。”
“孩子他媽不樂意，掙扎的時候還弄傷了牛經理，牛經理一氣之下，竟然叫了好幾個高階銷售，都是他的心腹手下。”
“那些人一起折磨孩子他媽，最後不小心……就給弄死了……”
小五說到這裡，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任曉楠站在一旁，不知是因為想起了不好的回憶，抑或是同為女人的感同身受，她臉上出現了無邊的憤慨。
“哐啷——”
一道碎裂聲響起。
任曉楠將牆上掛著的相框一把砸落在地，一張精緻的小臉憋得通紅。
“畜生！”
她大聲呵斥了一聲。
方路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曉楠你放心，那些人我一個不差，都會抓住！”
語罷，他又突然調轉了目光，冷不丁地看向王海幾人。
“你們之間，有沒有人參與過那些豬狗不如的事件？！”
方路朝幾人大聲問道。
這話一出，幾人搖頭如撥浪鼓一般。
“沒有沒有！那絕對沒有！”
“我們一心做業績賺錢，從來沒想過參與那些事！”
“就是啊，何況我們也不是牛經理的心腹，根本沒資格跟著他幹壞事啊！”
“……”
他們倉皇地解釋完，倒是不像在撒謊。
的確，若是真正的核心人物，也不會被留下來當墊背的了。
想到這裡，方路點了點頭，伸手指向了裡屋。
“那些人身上的鎖鏈，鑰匙在哪裡？”他朝幾人問道。
誰知王海和幾個高階銷售面面相覷，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顯然，他們手裡根本就沒有鑰匙。
“小五，你過來！”
方路不再糾結鑰匙的問題，猛地伸手抓住了小五的衣領，拽著他到了裡屋。
小五滿臉驚恐地看著方路，不知他要做什麼。
“你以前不是幹扒手的嗎？這種簡單的鎖鏈，能開吧？”
方路說著，將一節鐵絲扔在了小五面前。
小五知道了方路的意圖，硬著頭皮撿起鐵絲，三下五除二就開啟了鎖鏈。
警察們也急忙走了進來，要引導著這些受害者離開。
可誰知鎖鏈開啟，這些人卻沒有一絲動靜，依舊用那種飄忽不定的眼神看向方路，沒有一點要起身的意思。
“你們得救了！開起來跟我們走啊！”
任曉楠也覺得意外，大聲朝眾人喊道。
哪知道他們就如同聽不懂話一般，眼神和表情都沒有半點改變。
“方路，他們是不是餓得太久，實在沒力氣動彈了？”任曉楠朝方路問道。
方路仔細觀察了一番這些人的神態，喊了聲“不好”。
“這些人神情飄忽，精神狀態十分不正常，不過這也是奇怪的地方，他們並不是餓成這樣的，反而看胃部的鼓脹情況，近期還可能大量進食過！”
見方路這麼說，王海急忙點了點頭，“沒錯啊，昨天馬老師才帶著醫生來過，給了他們很多食物，這些人全都狼吞虎嚥地吃完了，然後果真就不鬧騰了！”
他說完，方路一下皺緊了眉頭，“你說醫生？！”
方路衝到了王海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子。
“沒……沒錯啊，我們都喊他醫生，我們這裡有人有什麼嚴重疾病，都是不允許去醫院的，那種時候醫生就會來這裡看病發藥，昨天他也來了……”
王海驚恐地看著方路，不知他為何反應這麼大。
“是不是這個人？！”
方路從手機中調出了仁川醫院的網頁廣告，將急診科主任於水全的照片放大在王海面前。
“對，就是他！”
王海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果然沒錯！
於水全就是崔子辰手下的走狗！
他不但在仁川擔任急診科主任，依靠職業便利作惡多端，還管理著星城中大大小小的黃金補“基地”！
生病了不讓去醫院，就使用簡單的藥物進行控制，這裡不知道還枉死過多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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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路走到這些人面前，啟用了傳承之眼。
他們血液內果然都有黑色的不明成分，大概是混雜在食物中被吃下去的。
吃得越多，體內的藥物也就越發強烈。
雖然藥物已滲入體內，沒辦法分辨是什麼藥物，但從患者的情況判斷，應該是大劑量的安定劑類藥物。
現在這些人的精神處於飄忽之中，別說跟著離開了，正常交流都十分困難。
於水全這樣做，很可能是為了堵住這些人的嘴，以防他們大鬧引來鄰居，讓這裡提早敗露。
可是為何他們早就猜到了警察會來這裡，還要留下這麼多人證？
這是多此一舉啊……
方路思索著，腦中亂成一片。
盧成武見場面僵持，急切地走上前，大手一揮朝一眾小警察吩咐出聲。
“別愣著了！先將這些人帶離這裡，送去醫院！咱們開了四輛警車，應該夠用了！”
“是！”
小警察們應了一聲，立馬就起身上前，要拉起坐在地上的十幾個受害者。
“等等！”
可他們剛剛伸手，卻被一聲大吼嚇停。
小警察們紛紛扭頭，疑惑地看向了開口大喊的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