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動!你們看上面!”
方路漲紅著一張臉,伸手指向了屋頂的方向。
警察們也都循著方路手指的方向抬頭,只見屋頂上方的確有幾條紅色的線路一路延伸而下,一直到了幾個被關押者的身下。
之前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被關押的受害者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這些。
“那些東西,難不成是……”
盧成武看著那些錯綜複雜的線路,也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從經驗來判斷,這些線路很可能都是炸彈線路。
而此時線路一路延伸到這些被關押者的身下,被他們坐在了臀部下面,這說明這很可能就是許久沒見過的壓力式炸彈。
這種炸彈能感受到重量,只要壓在上面的重量消失,就會被引爆!
“所有人注意,全部準備撤離,我馬上調集拆彈組的弟兄們過來!”
盧成武說完,掏出手機用微微顫抖的手撥出了電話。
真沒想到這群人竟膽大包天到了如此程度,想用炸彈來毀壞證據!
“這些人安置炸彈,就是為了在毀壞證據的同時影響警方的調查!”
“一旦炸彈被引爆,不但過來偵查的警察會被炸死,留在這裡的高階銷售和新人也都會身亡!”
“到時候這案子就會以犯罪嫌疑人和警方同歸於盡而告終,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
方路大聲說完,帶領著眾人走出屋去。
客廳內,得知這訊息的王海幾人,此時都覺得全身發軟,豆大的冷汗不斷滑落。
“畜……畜生!”
王海大罵一句,只覺得雙腿一軟,不由得跌坐在地。
若是方路沒有發現屋內的異常,他們大概都已經被炸死了……
“現在知道了吧?你們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下賤的棋子,沒用了之後,不僅能隨時丟棄,還能隨便犧牲!”
方路緊咬著牙關,朝一旁的王海說道。
王海死死攥緊了拳頭,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光。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拆彈組的刑警們已經到了現場。
他們並沒有什麼特殊打扮,也同樣穿著警服,和盧成武等人無異,只是每人手裡拎著個黑色皮箱。
拆彈專家們檢視了一番,確認了這些就是壓力感應炸彈。
“能拆,而且很簡單,這些安裝炸彈的人應該不是專家,安裝得並不周密,只要拆掉監控裝置就行了。”
拆彈專家顯得比較冷靜。
他們顯然早就見識過了更加驚險的現場,現在這樣的炸彈對他們而言不值一提。
“那就拆吧,拆完了將一切都留作證據!”
盧成武大手一揮吩咐道。
拆彈專家們立馬點了點頭,著手就要拆除終端控制系統。
“等一下!”
沒想到剛要動手,方路就扒拉開盧成武,走到了幾人面前。
拆彈專家抬眼看向方路,臉上帶著些狐疑。
“我想問問,這些炸彈一共有多少個?”方路十分禮貌地朝幾人問道。
“一共六個,一同爆炸的話威力不小,這層樓四家住戶大概都逃不掉,樓上樓下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拆彈專家回答道。
方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麼警官,若是只有一個炸彈爆炸呢?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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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得十分急切,言語中透射出一種希冀。
“這個嘛……”
拆彈專家摸了摸下巴,似乎不知道方路為何要問出這種問題,“不好說,但威力肯定不大,屬於那種動靜大但威力不大的型別,能涉及的面積出不了這套房子。”
“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專家說完,將問題拋給了方路。
方路點了點頭沒有回答,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盧局,他們不是想要一場爆炸嗎?那我們就給他們一場爆炸!”
他突然回轉過身來,朝盧成武大聲說道。
盧成武剛才就對方路連珠炮似的問題大為不解,此時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的質疑更深了。
“方路,這不是能胡來的事!你到底有什麼想法?!”他大聲朝方路問道。
“盧局,如果這裡不發生爆炸,他們一定會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也會立即採取戒備!”
“我聽說了,崔氏集團在兩天後要召開慈善晚宴,冠冕堂皇地說要為牛莽的死和崔氏集團的一些職員募集善款。”
“他們同時也會在晚宴上召開記者發佈會,那正是我們宣佈指認真兇的大好時機!”
方路說完,盧成武沉默了下去。
的確,警方如今沒有堅實的證據直接逮捕崔子辰,只有想辦法找到破綻,讓他當眾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們才能讓真兇伏法。
方路這樣的做法雖然鋌而走險,但也不失為一種良策。
“好,我信你一次!”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盧成武咬牙說出了這句話。
緊接著,他轉身面向了幾個拆彈專家,“你們聽好了,使用更加精細的拆除手法,留下一枚炸彈,在最後進行引爆!”
這聲令下一出,拆彈專家們面面相覷,臉色都變得十分復雜。
留下安全隱患,故意引爆炸彈,這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上還是頭一次遇見。
何況這樣做若是引發了什麼安全事故,可是要揹負責任的……
“怎麼?我說的話也不聽了嗎?!”
盧成武見幾人猶豫,緊接著補上了一句。
“沒關係,等會讓全員都先撤離,炸彈由我來引爆,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方路似乎是看出了幾人的顧慮,搶先大聲說道。
“方路你……”
見他這麼說,任曉楠不由得想伸手阻止。
引爆炸彈,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雖說只會留下一枚炸彈,威力大大減弱,但對於近在咫尺的人來說也會造成極大的衝擊。
正常人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逃脫,即便不喪命,也會身受重傷!
“放心,我會想辦法逃出去的。”
方路看出了任曉楠的擔憂,朝她擠出一抹陽光的笑容來。
有了頂頭上司的命令,拆彈專家們也不敢怠慢,立馬就做好了拆除工作,只留下最後一枚炸彈。
大部分人員也已經被撤離,方路走入了那間裡屋,只見裡面只剩下了最後一名被關押人員。
那是個年紀很小的男生,看樣子只有十多歲,瘦骨嶙峋的身體架著蠟黃的頭顱,面頰也深深凹陷了下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邊人都已被解救,男生此時看向方路,眼睛中流露出了濃厚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