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舟離開了便利店之後就帶著淺井成實給第二個兇手村本久雄種上了鬼種,在橘舟等到回家的公交車的同時,幾輛響著警笛的黑白警車就抵達了村本久雄所在的街區。
橘舟淡淡地看了眼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警車,聽著吃撐了就變成話癆的淺井成實窩在他口袋裡嘀嘀咕咕。
“舟舟,我聽偷聽了他們的聊天,你要不要知道他們為什麼殺人?”巴士的車後門開啟,橘舟收回了視線,他上車從取票機裡取了車票,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為什麼行兇?
橘舟不是太關心這個問題,實在是因為在赤木涉已經死亡的如今,這個的答案顯得毫無價值。
但是既然家養小鬼怪這麼說了,他還是撐著臉裝作看風景的樣子,低聲配合著詢問道:“什麼原因?”
“...你真的要聽嗎?”
原本因為美味而有點亢奮的淺井成實此時反而遲疑了起來,說:“是很過分的理由...”
“嗯?”橘舟察覺到身側乘客投來隱晦地打量,輕哼了一聲,示意淺井成實說就是了。
“....精力沒地方派遣的高中生,除了打架就是虐貓,不過他們不知道怎麼從一個叫鬼火幫的幫派裡搞到了一把手槍...”
“...正好他們兩個人曾經和赤木涉一起在羅米思炸雞店打過工,所以就心血來潮地去試了試槍。”
說到最後,淺井成實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憤怒:“我進入電話亭的時候,剛好他們就在討論打算恐嚇班上女同學給他們作偽證的計劃。要不是警察逮捕的及時,恐怕還真讓他們得逞了。”
“嘖。”
雖然早有猜想,但是....
“那成實你要好好懲罰他們啊。”橘舟說。
淺井成實在村本久雄兩人身上種下的鬼種會時時刻刻汲取著他們的生氣,滋養著恐懼和驚慌的脆弱反哺於淺井成實。
然後他就能依靠叢生的惡性情緒,生息幻覺或是夢魘,放縱著加劇這種惡性循環。
“我會的!”淺井成實認真地說:“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
赤木涉的葬禮,是橘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被邀請參加朋友的葬禮。
他之前從來沒有出席過這種場合,所以他再三詢問了淺井成實相關的禮節和流程,竟難得地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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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葬禮。
故友的母親。
一時間橘舟說不清這兩個詞哪個更讓他無所適從,但是當這兩個片語合在一起的時候,年長的巨龍少見地感覺到了壓力。
一種讓人不安的,手足無措的壓力。
兩天的時間稍縱即逝,很快就到了舉辦赤木涉告別儀式的星期二,儀式開始的時間被定在了中午。
橘舟,或者說原主,曾經拜訪過赤木涉的家。
所以此次走到赤木宅附近的時候,橘舟就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街道旁的雜貨店門口掛著彩色的燈,變幻的亮藍亮粉色顯然很受周圍孩子的喜歡。
馬路對面是赤木涉曾請原主吃過的移動攤車,穿著圍裙的大叔圍在熱騰騰的鍋邊,照舊售賣著。
這裡,彷彿什麼都沒有變化一樣。
橘舟踩在向上的斜坡時,有一瞬的恍惚。
冒冒失失的赤木涉好像下一秒就會歡呼著從遠處飛奔下來,甩手攬住他的肩頭撞得彼此都是呲牙咧嘴。
橘舟的反應也許不會和內向卻欣喜的原主完全一樣。
但他卻還是會高高興興地為了橘子味的炸雞,到底算不算反人類之類的普通無聊卻有意思的瑣屑,同性格相反的朋友樂此不疲地拌著嘴。
按橘舟和赤木涉短暫相處的經驗來看,那家夥聽到這問題八成會故作老成地搖頭嘆氣:“太幼稚了,阿舟。不能被喜好侷限,大人就是要學著發現新興趣才行。”
只是...沒有。
橘舟記憶裡的光影漸漸消失,春天悠長的街道兩旁不再有夏日才會點點盛開的無名花朵,坡道盡頭也不會再有莽撞卻熱烈的朋友。
一如消失的原主一樣,他們共同的朋友也就這樣無聲無息永遠地消失不見了。
…人類。
橘舟抿了抿唇,重新邁開了步伐。
向西直行,右拐。
街道旁的赤木宅,已經可以遙遙地看見陳舊的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