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的話讓布政使一怔,心都瞬間提起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大人,一句兩句說不清,您還是出去看看吧!”
衙門外,聚集許多百姓,前面的馬車上捆著一個女子,身穿薄衣,凍得瑟瑟發抖,身上有不少曖昧的痕跡。
頭髮散亂垂落,擋著臉,看不清容貌。
布政使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腦子裡轟然發懵,即便不用看清,也知道這個女子就是江蘭蘭。
這是怎麼回事?他才剛來衙門沒多久,走的時候江蘭蘭還好好的,怎麼突然……
扭頭看到人群裡的妻子、兒子、女兒,都來了。
布政使眼睛幾欲噴火,臉色陰沉似水,不用說,他也猜到了。
“這是在鬧什麼?”他先開口質問,“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父親,”朱公子搖晃著身子,舉起柺杖一指江蘭蘭,“您可認得她嗎?”
布政使心尖都在突突地跳,恨不能上去給這兒子倆嘴巴。
“她是誰與我何幹?你傷還沒好,出來幹什麼?”
朱公子臉色頓時更加難看:“父親是關心我的傷,還是在意你自己的臉?”
布政使盯住朱夫人:“你讓他來的?”
朱夫人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本來只是想在小院子裡解決了,悄無聲息的。
可自打兒女一來,就全都失控,現在她也管不了這個兒子。
這會兒被丈夫盯住,這眼神都讓她害怕。
“我……”
朱夫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朱小姐咬牙道:“父親,您質問母親幹什麼?這個女人哪裡好?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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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布政使厲聲打斷,“衙門門前,豈是你們胡鬧之地?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趕緊走。
否則的話,別怪我無情,雖然你們是我的家人,但擾亂治安,尋釁鬧事,一樣要被抓!”
百姓們低聲議論,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朱夫人被他這麼一說,火氣又有點壓不住。
上前一步道:“好啊,那就請布政使大人把我們都抓起來。
不過,抓之前,是不是也得審審案子,說清事情緣由?”
布政使火冒三丈,一把抓住她手腕,近乎咬牙切齒:“好,審!走,到裡面說。”
朱小姐趕緊過來:“父親,你要幹什麼?”
布政使根本不理她,吩咐師爺和衙役:“把他們都帶進來!”
朱公子還想反抗,但他一條腿已經廢了,根本不是對手。
他們三人連同馬車及江蘭蘭,都被帶到衙門裡。
江月回挑著車簾,看得清清楚楚,對星絕道:“通知阮氏了嗎?”
“回小姐,通知了,應該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就見阮氏急匆匆趕來,吵嚷著要進衙門。
沈居寒遞給江月回一杯熱茶:“想不想進去看熱鬧?”
江月回抿一口茶:“之前阮氏給江蘭蘭辦喪事,還請了江家老宅的人,想逼我父親就範。
今日報應不爽,我去瞧瞧,不算過分吧?”
“當然不算,”沈居寒握住她的手,“走,帶你去。”
兩人下馬車,沈居寒牽著江月回到衙門口。
阮氏還在和門口的衙役糾纏:“讓我進去吧,我有事要求見大人。”
“要不,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來了,大人一定會見我的。”
“你以為你是誰?大人會見你?實話告訴你,不是我們不給你通報,大人現在正忙著,沒功夫!”
笑話,方才大人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還是帶著夫人進去的,這個節骨眼上,誰報信誰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求求你們,我真的有急事,我也保證,大人一定會見我。”
阮氏心急如焚,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
“本公子能進吧?”
衙役抬頭一瞧,見是沈居寒,趕緊過來見禮。
“沈公子,江小姐,二位有什麼吩咐?”
“本公子有事,想與布政使大人商議。”
衙役互相對視一眼:“這……”
“怎麼?不行?”
“不,不是,只是現在大人正在忙,可能……這樣吧,我們先去稟報一聲。”
“不必,”沈居寒邁步就往裡走,“本公子自己去,你們在這兒守著即可。”
江月回偏頭看阮氏:“一起?”
阮氏在看到江月回時起,就不自然地別開臉。
但此時除了跟著江月回一同進去,她也沒別的法子,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一進院子,就瞧見停著的馬車,車上的江蘭蘭已經不見,顯然是被帶進屋裡。
阮氏早就慌了神,抬腿就想往裡衝。
沈居寒淡淡開口:“站住。”
阮氏垂頭站定。
“本公子沒那麼好心,白白帶你進來,站在這兒別動,讓你進你再進。”
“阿月,”阮氏可憐巴巴,“求你看在……”
江月回打斷她的話:“省省吧,這套不管用,我和你們一家只有恨沒有情分。”
“別忘了,你們當初出大牢,是起過誓言的,你們忘了,可上天沒忘。
今後無論有什麼結果,你們都要自己承擔。”
阮氏一呆,想起當初的誓言,再想想今日的處境,後脖子直冒涼氣。
她呆愣的功夫,江月回和沈居寒已經走到屋門口。
門虛掩著,裡面的聲音一清二楚。
布政使正氣急敗壞地質問朱夫人。
“你說,是不是你指使他們?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在衙門門前鬧,你們可真想得出來!把我這官位鬧沒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我沒有指使任何人,”朱夫人紅著眼,“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在先,如果你沒做這事兒,我們怎麼鬧?”
“我做了什麼事?”
“父親,”朱小姐上前一步,“這個女人是不是你養的外室?
她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她和我一般大!
以前也叫過你伯父的,你怎麼做得出來?這讓我母親的臉往哪放?”
“放肆!”布政使惱羞成怒,一耳光抽在朱小姐臉上,“輪到你來教訓我?不孝的東西!”
朱小姐被打得一晃,差點摔倒,眼淚頓時湧出來。
“女兒說得不對嗎?你打她幹什麼!”朱夫人心疼地一把摟住,“你要打就打我!”
布政使抬手:“你以為我不敢?”
朱公子在一旁緩緩道:“你最想打死的人,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