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剛才還在說，唐家都沒什麼修煉邪法的魂師嗎，怎麼就不敢答應了。”

茶在喝，故事也在繼續。

“這話你信不？”

唐晨嗤笑了一聲，武魂殿對邪魂師的態度有目共睹，誰敢去賭一個武魂殿發現玄天宗殘篇後，大笑三聲而過的結局。

“嗯，如果武魂殿提前知道你唐家藏有邪魂師功法的話，哪怕那時候你已經天下無敵，武魂殿也會不顧代價的將你們全部剿殺。

“事實也證明，你們唐家真不是什麼經得住誘惑的人，我們武魂殿知道得太晚了。”

千道流沒有反駁，那時候武魂殿還不是他做主。即便是他做主了，面對一個藏匿邪魂師功法近千年的家族，他也只會選擇傾盡武魂殿之力，將其剿滅。

有些東西是底線，是沒得商量的。

“只能說，在昊天宗崛起的過程中，那些家族內的老人們死得太多了。

“留下一群沉溺於所謂天下第一宗短暫輝煌的年輕人，他們忘了曾經的昊天宗是如何謹小慎微。”

說到這裡，唐晨臉上盡是失望的神色。

“當然，也跟我大部分時間都用來修煉，沒法管理家族有關。

“他們只學會了模彷我的作風，卻學不會我的實力以及本質。”

“原來你也知道你昊天宗是什麼德行啊。”千道流終於有了冷漠之外的神色，那是一絲嘲諷。

“當然知道，我又不瞎，但我沒管。

“極限之前我忙於修煉沒時間管，極限之後我在忙別的事，就更沒時間管了。”

“也是，後面你都去忙神考的事了。”千道流臉上的神情，更加的嘲諷了。

唐晨臉上也露出了嘲諷之色，“你不是也一輩子都在惦記你家那破神考。”

“我那時候以為諸神還講點道德，他們只是對待眾生的態度和我武魂殿不同，他們好歹要顧念點天使之神的同僚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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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道流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別騙自己了，什麼你以為，說白了你武魂殿除了那個神考可以指望，你還可以指望什麼？”

現在是唐晨的表情更加嘲諷了。

千道流依舊只是點頭。

是啊，當初除了一個明知道可能會有問題的天使神考，武魂殿還能指望什麼？

期待在出現一個自行成神的天才？那不如指望有問題的天使神考實在點。

“喔，不對，你武魂殿確實有一個可以指望的天才，比比東。

“只可惜，在殺戮之都時，我偶爾醒過來時，發現她已經被諸神盯上了。”

唐晨是知道比比東的，在他落入懵懂前，比比東已經十八九歲了，怎麼著都聽過武魂殿聖女的天才名頭。

千道流沒有說話，這確實是個遺憾，以及武魂殿的過失。

“對了，比比東這小姑娘後來怎麼樣了？

“你該不會把她殺了吧，好歹也是遠超你我，按照你說的，大陸上幾乎萬年不出的天才。”

唐晨緊接著又好奇的問道。

“繼承羅剎神考，成為教皇了，現在應該在忙著羅剎第九考。”

千道流沒有隱瞞。

“哈哈哈哈哈哈……”唐晨忽然大笑了起來，千道流只是默默看著他。

笑了半晌後，唐晨才抬起頭看著千道流，臉上的嘲諷幾乎溢了出來。

“笑死我了，這就是你當初告訴我有關諸神之事時所說的：神界對大陸眾生從來沒有好態度，和我一起聯手守護眾生？

“按照你所說的，你們武魂殿嘗試了幾千年，試圖透過參加別的神考重新塑造出一個神，卻從未有神給你們武魂殿開啟過大門，因此還損失了不少天才。

“無法參加神考的武魂殿，突然有了個羅剎神考者，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而你，竟然讓她擔任教皇了。

“不行，真的快被笑死了，你們武魂殿，最終還是向神界低頭了啊。

“哈哈哈哈哈……”

又是止不住的大笑。

千道流依舊只是默默看著唐晨。

是啊，比比東神考者的身份意味著什麼，他們這些掌握著諸神訊息的天使後裔很明白。

但依舊讓可能是神界用來覆滅武魂殿的棋子比比東繼任教皇，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們向神界低頭了。

甚至他們心中未必沒有比比東神考者的身份，是神界終於向武魂殿遞出臺階的想法。

既然這樣，武魂殿也恭恭敬敬的低個頭，以後諸神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神考者就算不是神界的示好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低頭。

無數次嘗試別的神考也是這個意思，從來不是武魂殿不想跪，而是他們求跪無門。

大陸眾生？和武魂殿存續比起來，底線和信念可以犧牲。。

這很無奈和憋屈，卻又很現實。

人，從來對抗不了神。

神界就算不放過武魂殿也不重要了，比比東繼承教皇之位只是一個嘗試，一個最後一搏而已。

唐晨最後的選擇，以及昊天宗徹底和武魂殿的決裂，對天使後裔的傷害，很大。

——眾生並不領武魂殿的情。

既然如此，武魂殿已經守護使命，維持信念夠久了，是該歇歇了。

那些以前在老祖宗千重凌，以及千凝霜面前說的話，表現的憤怒，那只是老家夥們的表演。

有希望和沒希望是有很大差別的，和神界仇深似海的千重凌不可能喜歡一群曾經想要下跪的後裔。

未來光明的孫女們，也不能有一群想要下跪的爺爺和長輩。

放過昊天宗，強忍喪子之痛，揹負教皇被人活活打死的屈辱，也是下注。

只是下注的物件變成了唐晨。

迂腐？一個大勢力之主不可能迂腐，不可能不知變通。

甚至決定告訴唐晨關於神界的一切，也是陽謀。

唐晨選擇和武魂殿站在一起？這很好。

唐晨選擇神考成為新的神？也行。

畢竟武魂殿除了個已經只能由千家觸發的天使神考，其他人參加不了別的神考。

唐晨可不是武魂殿的人，天賦也夠。

和千道流的交情也很不錯。

放過昊天宗的理由就很清晰了。

——唐晨成神後念點舊情，念在武魂殿都沒對昊天宗做什麼的份上，拉武魂殿一把。

而在有了希望之後，這些汙點就不能存在了，將大部分原因歸在了千道流迂腐身上。

只是沒人能想到昊天宗是群白眼狼，眼睛只看天上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