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五短身材，皓首匹夫豈敢佔我便宜？”
那“叫爸爸”的話一出，黃四一下子臉色就漲成了豬肝色。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這人怎麼開口閉口就罵人捏？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黃四自然是忍不了啊！
於是他立馬還嘴。
最近他正好在看歷史網文，因為天生就容易被感染，所以他入戲有點深，於是說出來的話也是文縐縐的。
只看對方不痛不癢的表情就知道，這麼文縐縐的話，用來噴人自然是欠缺了一些力度。
不過好在自古書評區都出人才，黃四也是學了幾招。
於是什麼“畜吐人言”“彼其娘之”“老忘八”“必無後矣”的話在他的腦子裡浮現。
反正是他先罵人的。
黃四憋足一口氣，正準備開始回噴。
席老爺子說話了。
“咳咳...”
“這是我徒弟黃四，你可以叫他小四。”
“不是我兒子。”
這句話是對戚師傅說的。
然後他又轉過頭來對著黃四介紹道。
“這是你戚......戚師伯...呃，關係有些複雜。”
似乎是看見了黃四微微疑惑的表情，席老爺子又多解釋了一句。
看老爺子那表情就知道很複雜，隨便給了黃四一個眼神。
那眼神大概意思就是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釋，畢竟自己知道就好，細細品吧。
你也別來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中牽扯太大，說了對你我都沒好處，當不知道就行了，其餘的我只能說這裡面水很深，牽扯到很多東西。
“總而言之，你就只需要知道他的師傅和我的師傅，也就是你的師祖師出同門。”
“然後.......呃...你就叫師伯吧！”
聽見席老爺子的解釋，黃四一腔憤滿憋在喉嚨之間，一下子洩了個乾淨。
然後他規規矩矩的對著戚師傅叫了聲“師伯”，就又站到屋子角落去了。
自閉ing！
雖然現在他的腦子裡仍然是一片混沌。
比如師傅什麼時候有個師兄，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師伯”，為什麼這個師伯又叫師傅的兒子叫爸爸。
不過這些他都不想去關心了，反正今天受傷的只有我一個！
那邊兒戚師傅先是滿意了一波，席老頭還記得當年的事兒，沒耍賴。
一聲師伯讓得他渾身舒坦。
嘿嘿，想起好多年前兩人為了個師兄師弟的稱呼就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
不過雖然有衝突，但兩人也算是斬過雞頭燒過黃紙的。
想起那時候，戚楠倒是有些懷念了。
“席老頭，你這又是從哪個旮沓裡又冒出來個徒弟？”
他怎麼不知道這席老頭還有這麼個徒弟？戚師傅感到疑惑。
這老頭子之前是有兩個徒弟，這他是知道的。
大徒弟嗝兒屁了，二徒弟餘樺在太和樓做主廚，這三徒弟又哪兒冒出來的？
聽見這個既是老對頭也是老兄弟的問話，席老爺子回道。
“小四兒當年在我這裡沒學多久，而且學得還是白桉，後邊兒斷了聯絡，最近才重新聯絡上。”
然而一句話出口，對面的戚楠就憋不住笑了。
他只注意到了席老爺子口中的“白桉”兩個字。
只見這位鬼手戚毫無形象地一手指著席老爺子，一邊笑得整個矮小的身子都快縮排沙發裡了。
“你？白桉？哈哈哈哈哈哈！”
“你席老頭敢說自己會白桉？”
“當年做個饅頭都能做成石頭，吃一口連牙都能磕掉，你還敢教人家白桉？”
“哈哈哈哈！”
見到一句話就迎來了這個老貨一頓無情的嘲笑，席老爺子也是有點兒臉紅，他紅桉確實是一絕，不過白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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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不是當年那樣子的菜比水平，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能算是個白桉新手水平。
“咳咳...當時這孩子就要學白桉，我就硬著頭皮教了。”
“找你學白桉，這小子倒是真有眼光啊！”
戚師傅話裡話外都是對席老爺子的調侃。
洗刷了一頓這席老頭，戚師傅突然問道。
“席老頭兒，你兒子呢?”
以他的輩分和咖位，自然是想到什麼就問什麼了。
他老早就好奇，不是說中秋節吃飯嗎？
怎麼連自家兒子都沒來。
不說還好，一說到席爸，席老爺子的臉色就變了。
先前雖然被戚師傅調侃了一頓，臉上有些尷尬，但席老爺子其實還是蠻開心的。
還能見到老朋友。
而一說到席爸，他卻是一下子就冷下臉來，連掩飾都不掩飾了。
“別說他，我沒這個兒子！”
一句話讓戚師傅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
這是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間這麼大火氣？
好在席媽來打了個圓場，這個女人夾在丈夫和公公之間，也是難啊難！
不過無論怎麼樣，她還是要儘量維持關係之間的平衡的。
“天成...天成今天公司有重要會議，就不在...不在家裡吃了。”
戚師傅貌似明白的點點頭，心裡卻是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前些日子太和樓擴張的訊息鬧得沸沸揚揚，聽說連總廚都出走了。
沒想到竟然不是謠傳。
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哪些是開玩笑的範疇，哪些是最好別提的，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又不是仇人，總不能故意噁心人吧？
於是也沒有繼續深問。
“不像話不像話，連過節都不回家。”
“再急的會，開完了也該回來看看呀！”
倒像是為自家弟弟出氣一般，戚師傅先是批判了一番席天成。
然後他又立馬轉頭來問道。
“席老頭，今天能不能吃到你那招牌菜？”
“這麼些年沒吃到了，還怪想的！”
被戚師傅這麼一打岔，說想吃自己的招牌菜，席老爺子也是有些高興。
“哈哈！那你那套鬼手刀可別藏著！”
“我也好多年沒吃到你鬼手戚刀下出來的菜了！”
“就是不知道，這把年紀了，你還行不行？”
聽見席老爺子這一番話，戚師傅也不言語，只是微微一坐正。
手微微一擺，便不知道什麼死後，有一把刀出現在他手掌之間。
刀是漆黑的，好像是從鬼門關裡提出來的一樣。
握刀的人是蒼老的，但握刀的手卻很穩。
只見戚師傅刷了個刀花兒，驚險刺激之中未見絲毫滯澀。
“你這席老頭子怕才是不行了！我戚楠就算是再過十年，也能拿得動這把刀！”
說完之後，他便直奔廚房。
“讓我康康，你準備好傢伙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