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星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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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的時候,我會帶Y去我家附近的小區打球,因為她常笑我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男生卻連籃球沒有碰過,於是我總想要給她表演一次史無前例的灌籃,結果卻是把球砸在了一輛籃色的小奧拓上面,車主很囂張的從狹小的駕駛座裡走出,指著我破口大罵,我不喜歡他這樣的方式,但又不得不拉著Y賠笑道歉。

事後,Y跟我說:“走,我們去把那輛車砸了。”

我說:“沒這必要吧?”

Y臉色一變,說:“去不去?”

我再次妥協。等車主徹底離開後,我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把一塊石頭搬到了二樓往正下方砸,那輛車的擋風玻璃立馬就碎了,Y興奮極了,活蹦亂跳的拉著我跑,然後跟我討論如果是從三樓或者更高的地方落下那車現在會是怎麼樣,但是這一切卻被車主默默的看在眼裡,他記住了我的模樣,到學校將我的事蹟告訴了校長。於是,我很榮幸的成為了繼Y之後第二個被留校察看的學生。

Y總笑我太懦弱,就連被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責罵都不懂的反抗,以她的經驗認為這樣的人在這個學校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可是Y卻一直不知道其實就我的能力而言,在這個學校裡只有Y可以肆意的欺負我,她也一直不知道每次順利的翻過學校圍牆是因為我的超能力。之所以我適當性的低調,只是我實在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你知道,有時候太過鋒芒畢露,總會順帶暴露一些自己僅有的隱私。

但我又不能跟Y解釋之間的糾結。所以在她眼中,我一直是那個瘦弱膽小普通而笨拙的男生,就如同沒穿蜘蛛服的彼特帕克。可我還是在上課的時候偷偷跟Y傳紙條,我們約好一起逃課,去附近的網咖打遊戲,繞遠路的話會路過奶茶店,然後喝一元一杯的奶茶,我的生活成了一個迴圈的過程,每天望著那美剋星上向發出的警報,拯救世界的宏圖始終沒有一點的進展。

(補充)

這個無奈卻甜蜜的過程持續了半個學期,直到有一天一個叫麥子的男生出現。

我以人類的審美角度去評論,麥子是個格外英俊帥氣的男生,精緻的五官,長長的頭髮,有一雙很大而又有質感的手,只是我看不到他的內涵。他寫的情書很爛,缺乏90後孩子應該有的文學素養,但是他就是一封一封信的往Y的抽屜裡塞,直到Y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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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Y會像往常一樣不屑一顧,將它們撕成碎片丟在垃圾桶,或者折成紙飛機丟擲窗外。可是Y再與眾不同,她也是人類。就像我嘲笑麥子的文筆有多俗套還有臉追女孩子的時候,Y總會幫他講話,情書只是形式,主要還是看心意。Kits說,人類總會以愛情的突如其來變得措手不及甚至衝昏頭腦。

這句話是來形容我認識四個月後的Y的。

於是,Y遭遇了名為愛情的疾病成為了在夏天來臨之前的新主題,儘管Y後來一直否認我的看法,她說:“愛情並非疾病,而是一種心靈遊戲,如果你踟躕不前,就永不會有好玩的事情發生。”

我不知道Y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現在麥子每天都會準時的出現在教室門口等Y放學,不顧老師的訓斥和阻止。而Y只害羞地把書擋住自己的臉,假裝很認真的聽課,我羨慕麥子的膽量,麥子和Y幾乎是同一個世界裡的同類人,他們可以肆無忌憚,肆無忌憚到兩個人可以在校園裡牽手和擁抱,甚至更瘋狂的行為。我想愛情可能會激發她的回憶,會讓她想起當時許下的心願,我的想法讓我勉強安慰自己。

但不管怎麼樣,Y和麥子在一起後,我心裡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疼痛,Y只輕輕的把手放在我的胸口說:“怎麼樣,以後你想找人逃課都沒人陪你了,心疼了吧。”

我說:“也好,下次不會有人找我借錢了。”

Y突然很沉默,然後吐下舌頭說:“對不起。”

我說:“為什麼說對不起?”

Y說:“沒事,好好照顧自己,放學後別走捷徑,那邊小混混太多,你一個人走,真讓人不放心。”

我說:“你怎麼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不就跟隔壁班一個男生談戀愛嗎。”

Y收拾著書包朝在門口等她放學的M走去,一邊揮手說:“你不難過就好唄。”

我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心想,現在,我心中有幾百種痛感,但是到底哪一個什麼是難過呢。黃昏的走廊像被人洗劫一樣凌亂。我不住地聽霧中風景和校園每個角落的聲音,像每個逐漸變老的年輕人。我想,當我離開地球,回到那美剋星後,我望著星空,用肉眼眺望現在所在的地球時,我一定總想起Y和麥子親密的走在一起的畫面,反反覆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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