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龍教教主方潮……
江革看著眼前的男人，先是驚訝了一下，卻沒有太大反應。
能夠大搖大擺出現在這座為熔爐之火所充盈的帝都，足夠說明方潮必然是有所底氣。
只不過，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的。
“方潮教主，想不到能在帝都看到你，最近在做什麼？難不成是準備在帝都也重現當初在龍宮城之事？”江革砸吧了下嘴，開口就是一頂帽子扣下來。
“龍女大人說笑了，我可是帝都的合法住民，做的也都是合法的事情，”方潮擺擺手，笑著道，“只不過受了皇帝陛下的徵召，目前正在防剿局下屬的外聘部門辦事。”
江革點點頭，拜龍教在為皇帝辦事，他早就知道了。
之前還是隱秘行事，拜龍教什麼的還被打為邪教，想不到這沒多久過去，人家都混進防剿局了。
江革看了江羽一眼，意思是這個外聘部門是什麼玩意，這傢伙說話靠譜不。
江羽解釋道，“外聘機構是防剿局負責招收一些有特殊價值之人的部門……”
意思就是說，方潮的身份沒假嘍。
再聯想帝國搜尋四序龍王的行動，帝國收編拜龍教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
江革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方潮教主剛才說的帝國不可能停止擴張的腳步是什麼意思？”
方潮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先是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金錶，“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就有些麻煩了，快到午飯時間，我知道前面有家新開的餐館，不如我們去那聊吧，之前在龍宮城的時候，因為一些誤會，導致我和兩位之間發生了一點小矛盾，也正好藉此機會，由我做東，向兩位賠個罪……”
…………
跟隨著方潮，穿過幾條巷子。
一片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街區。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不少濃妝豔抹，衣著暴露的女人站在街前，招攬著顧客。
“方潮教主，我看這裡可不像是什麼正經地方。”江革盯著方潮不知道這傢伙在打什麼主意，說好的吃飯，你竟然帶他來這種地方？你當他江革是什麼人？
“我剛才看兩位一直在正路上打轉，這裡應該沒有來過？”
方潮一邊走一邊點上根香菸，對著兩人介紹，臉上露出笑容道，“要我說，這裡可是整座帝都最精華的地方，哪怕是皇帝陛下的皇宮也比不上。不少達官貴人，都對這裡讚不絕口。”
江革看了眼江羽，看到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表現分明就是第一次來這裡。
好嘛，真的沒來過。
在帝都混了這麼久，白混的嗎？
你們防剿局不管掃黃的嗎？
“這一地帶不歸防剿局管轄，”江羽澹澹說道。
江革表示難怪你這傢伙到現在都討不到老婆，而後，他掃視著眼前慾望盈溢的街區。
“想不到，這般光鮮亮麗烈火烹油景象的帝都，也會有這樣的地方。”
“凡人的慾望，就像氾濫的河水一樣，總是難以抑制，”方潮笑道，“更何況，在帝都生活之人，大都是比尋常人擁有著更加強烈欲望之人，總是要有一個宣洩的地方……”
江革點點頭，道，“不過，方潮教主不是要請吃飯嗎？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龍女這可就弄錯了，”方潮一臉正人君子模樣，吐出一口菸圈道，“誰說這種地方就不能吃飯了呢？”
緊接著，他就帶著兩人來到一間粉紅色的古樸閣樓前。
門前的女招待員穿的白花花一片，讓江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倒不是他庸俗，而是這種陣仗，他確實沒怎麼見過。
“哎喲，方先生您來了！”
“老規矩，一間包廂。”方潮笑眯眯對著走過來的老闆娘吩咐道。
這輕車熟路的樣子，讓江革忍不住吐槽，這傢伙指定是老瓢蟲了。
進了包廂。
江革也不客氣，直接大字型坐在了沙發上。
“好了，方潮教主，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方潮笑道，“龍女應該知道「熔爐」吧？”
“那位七柱石之一的無上熔爐？”
“她執掌火焰，亦是如今帝國的庇護者，”方潮用一種崇敬地聲音說道。
“你的意思是，帝國無法停下擴張的腳步，是因為這一位？”江革問道。
“可以這麼說，”方潮停頓了一下，看了江羽一眼，笑道，“熔爐之火，代表著已逝去之物的滅亡，與新生之物的誕生，乃是文明勃發燃燒至火，從某種層面描述，她亦代表著變革……”
“變革？怎麼個變法？”江革搖著頭道，“以如今帝國的體態，已然是最優解了吧？”
如果說在他還未接觸過隱秘之前，還曾有過，人類解放之類的想法。
但在知曉這個世界的真相後，就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
做不到，也沒有意義。
又或者說，對於他，並不覺得這樣做有多少意義。
七柱石在上，凡人在她們的手心。
天球轉動，也不過是神的心意。
對於世界而言，人類之渺小，如同砂礫。
這個時候說，凡人的意志和精神能夠超脫物質，超越世界，難道不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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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從能做到這一點的，絕不再是被自身慾望所拘束，而痛苦不堪的凡人。
而是至人，真人，覺悟者，超脫物外之真仙。
方潮笑道，“龍女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變革，代表巨大的改變，卻不一定非要侷限於某一方面。”
“而想必龍女也看出來了，在這片土地，在這座帝都，正在醞釀著一場「質變」，而這得到了那位熔爐的支援和應允……”
“如那第一重歷史之中，分化十日的遠古帝君，踏上攀登更高之路……”
江革表情嚴肅起來道，“你的意思是，帝國與熔爐正在計劃著什麼？試圖像當初那位帝君一樣，攀登至更高之境？”
誰知方潮卻搖頭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只是個凡人，又怎麼能猜到那些存在的心意呢？”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方潮笑道，“那就是在完成此舉之前，火焰不能熄滅，柴薪不能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