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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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奧德和賽可再次舉杯為徐飛航敬酒賠罪,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徐飛航沒法拒絕,只得將醇厚的果酒喝下。

這還不算完,奧德還把一群女眷拉到餐桌上,讓她們也來給徐飛航陪酒。這些小妖精極盡獻媚之能事,甜言蜜語哄著徐飛航喝了一杯又一杯,而奧德和賽可也不生氣,只是笑眯眯地不停誇耀著徐飛航。

徐飛航當然不會傻到真把酒喝進肚子,只是從嘴裡走一圈就吐到了袖口邊上。面對這種兇惡歹毒的人必須萬分小心,稍不留神便會一命嗚呼,即便吃了唐娜留給他的解毒丸,徐飛航也不敢太過輕敵。

在船上的眾多女眷之中,有一位面容白淨的清秀女孩跟其他賣弄風騷的女人不太一樣,她怯生生的躲在其他人身後,遠遠的大眼睛像要滴出水來一般。這女孩遠遠望著徐飛航,嘴巴張了又合,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徐飛航不過是多望了她兩眼,眼尖的奧德就發現了,他放下酒杯,奸笑著命令她上前陪酒。

“蘇菲,躲得那麼靠後幹什麼!還不上前去陪大英雄喝兩杯!”

在奧德的大聲驅使下,這個女孩硬著頭皮走上前,幫徐飛航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然後遞到徐飛航面前。

“先生,您請。”還沒開始喝,這個女孩的臉蛋就已經紅撲撲的了。

徐飛航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轉眼間就已經在眾人的陪伴下喝了幾十杯酒,他見大家都面色潮紅晃晃悠悠,便也裝作醉倒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徐先生?徐先生?您喝醉了嗎?”奧德連問三聲,並沒有得到徐飛航的回應,於是便叫賽可來拍徐飛航的肩膀。

賽可又拍又推,但徐飛航的身體就像一灘爛泥軟在椅子上,無論怎麼做都緊閉雙眼。賽可對著奧德搖了搖頭,奧德的奸笑立刻爬上了面容。

“小心點,再試試。”

賽可聽到奧德說了這句話後,用手拎住徐飛航的頭髮,將他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把酒菜砸翻了一地。賽可沒有停止,他臉上帶著復仇的快感,將徐飛航的腦袋一下又一下錘到桌面上,砸得嘭嘭作響。

女眷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驚聲尖叫,奧德連忙將她們趕到後面的船艙中,不許她們再出來。

“父親,還是您深謀遠慮,早料到他不會真的喝酒吃菜,便將毒揮發到空氣中,這下子我要讓他明白弄瞎泰倫家二少爺的眼睛會是什麼下場!”

奧德大聲呵斥道:“廢什麼話,動手就是了!在船沒開到你大哥的地盤之前都要小心謹慎,動手要麻利,等船開到吉塔港後這幾個船伕也全都做掉,他們沒準就跟這人是一夥的。”

徐飛航聽了這話心中一凜,果然這一家子都是惡貫滿盈的傢伙,之前本想著饒他們一命,但看到他們將管家屍體草草投進河中時就覺得對方無情無義,現在更是坐實了他們的歹毒之心。

賽可抽出匕首,刀刃寒光逼人,直奔徐飛航暴露在外的咽喉處。徐飛航口中殘存果核噴吐而出,撞在刀刃之上,竟然打得賽可手臂痠麻,匕首脫手落地。

“你們演戲演夠了是吧?那也該敲響喪鍾了。”徐飛航露出了邪惡的假笑,整個人蹲坐在椅子上,宛如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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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見狀,嚇得面如死灰,而賽可還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他再次撿起匕首衝向徐飛航,與此同時早已埋伏在黑暗中的數名力士也舉著釘頭錘衝了出來。

徐飛航全然不懼,他立刻判斷出對方之所以敢於反擊,是因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異術掌控者,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對惡人收手了。

這一次徐飛航連武器都沒掏出來,他赤手空拳,一拳將率先衝上來的賽可錘翻在地。這個賽可下盤很穩,被錘之後仍然有心進攻,徐飛航又一記鞭腿掃斷了他的小腿骨。

其餘的力士也都撲上來,他們對著徐飛航一陣亂砸,桌椅板凳全被釘頭錘砸翻砸爛。徐飛航在空隙之間憑藉“神秘步伐”閃轉騰挪,猶如羽蟲在戲弄走獸,力士們滿頭大汗也碰不到徐飛航的一角。

在展示完自己強大的實力後,徐飛航打出幾次推手,力士們全部被他推出船艙,跌進了冰冷的河水中。

“你個奸賊,膽大包天的狗雜種,現在敢動我們泰倫家,到時候我大哥一定會把你們挫骨揚灰!”

賽可還在破口大罵,徐飛航笑著走過去,提起匕首將他的另一只眼睛剜掉,鮮血瞬間湧了出來。隨著一聲厲鬼般的慘嚎,賽可痛暈了過去,徐飛航將他抓在手中,同樣扔進了河裡。

奧德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癱軟在椅子上雙目呆滯,不停地搖著頭。

“老頭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徐飛航並不著急,他知道不可能把船上的人全殺光,船隻距離靠岸最起碼還要兩天,拖延拖延時間也沒什麼不好。

奧德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大意才導致了悲劇,我竟然沒發現你是異術掌控者!”

“如果我不是異術掌控者呢?此時肯定已經變成了一具腐臭的屍體吧?以這種方式慘死在你們泰倫家族手中的人,恐怕數量也不少。”

奧德此刻也知道求饒無用,乾脆挺直了脊樑,他厲聲道:“做人留一線總是有好處的,我兒子已經被你殺了,你還想怎麼樣?”

“死到臨頭還這麼硬氣,不愧是泰倫家的老伯爵啊。我想怎麼樣關鍵看你們的表現,我知道這船是停在吉塔港的,我要是把你們殺光恐怕自己也走不了,所以我是想留你一命的。”

“你很聰明,我答應你,到吉塔港會放你走。”

徐飛航皺起眉頭道:“啊?怎麼成了我跟你談條件似的?實際上你的話我是不可能相信的,所以你的承諾對我沒有意義,無論吉塔港的人為不為難我,這都跟我殺不殺你沒有關係。”

奧德徹底沒了脾氣,他不耐煩地拍打著桌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告訴我你大兒子的名字,以及你們移民到吉塔港的理由,如果我判斷你說的是真話,就可以活著。否則,不用我多說了吧?”

徐飛航早就想好要問這個問題了,因為他覺得他的大兒子必定在吉塔港身居高位。在吉塔港鎮得到兵糧補給之後,按照本尼迪克特將軍的意思,是要對吉塔港進行暴力收編的,這個時候打探關鍵的人物就變得很有必要了,也許還可以作為己方內應。

聽到外面的情況,裡邊的女眷們也紛紛痛哭起來,這些可悲女人的命運也與泰倫家族牢牢繫結,如果今天被徐飛航覆滅,她們的人生也將迎來滅頂之災。這些女人撲在奧德周圍,淚眼婆娑,只有之前徐飛航見到的那個少女沒有哭泣。

奧德心知肚明,現在自己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將真相和盤托出了,於是便開始回答徐飛航提出的問題。

他說他的大兒子叫貝克·泰倫,現在在吉塔港擔任督糧官一職。泰倫家族原本是哈維斯頓一豪強大族,但近些年該城市深受蟲災困擾,那些蟲子似乎是受到了星屑的腐化影響,產生了變異,對糧食收成造成了很大破壞。泰倫家因此深感不安,覺得應該在戰爭爆發前另做打算,於是決定舉家投奔大兒子所在的吉塔港。

吉塔港靠水吃水,與共和國往來貿易頻繁,即便兩國各自受到戰爭波及,吉塔港也因為處於大陸的偏僻一角而不會受到牽連,海上貿易路線不可能中斷。

近期奧德正好收到貝克的來信,說希望全家帶著財產搬遷到吉塔港,這裡在戰爭期間能提供更為牢靠的庇護。奧德深以為然,便舉家走水路前往吉塔港,沒想到中途遇到徐飛航。

徐飛航聽了他的敘述,暫時看不出有什麼不合理之處,大體上合乎邏輯,於是只好遵守諾言,留了奧德一命。但徐飛航要求奧德仍然跟他同住一艘船,女眷們也照常前行,不得啼哭,這就是殺人誅心。

在眾多女眷中,有忍不住大聲哭泣的,也有對著徐飛航破口大罵的,但是那個少女還是呆呆地看著徐飛航,一言不發。

待徐飛航掌燈回到自己的艙室中躺下時,那位女孩竟然敲響了徐飛航的艙門,並請求進入艙內,說她有個不情之請。徐飛航連忙將她請進艙室,詢問來意。

少女睫毛忽閃忽閃的,似乎微微掛上了幾滴淚珠,她見到徐飛航後便撲通一聲跪在艙板上,任憑徐飛航怎麼扶她都不起來。

“請先生先答應我的請求,否則我是不會起來的。”

這就有點道德綁架了,本來徐飛航還想幫的,她這麼一說徐飛航總感覺裡頭有陷阱,萬一是使美人計圍魏救趙就完蛋了。

“答應倒是行,但是我得能辦得到才有意義嘛!聞一多先生說過,有的人說了才做,有的人做了也不一定說,你懂不懂這個道理?”

少女被徐飛航說得暈頭轉向,“什麼說啊做啊的,您都給我說暈了。”

“不管怎麼樣,你先把你的訴求說出來我才好幫你。”

少女聽了徐飛航的話有些開心,她慢慢站起身來,幽幽道:“我是被泰倫家族從紅蚊帳市拐來的,一直想找機會逃走,可是泰倫莊園戒備森嚴,我幾次逃脫不成,還被打得皮開肉綻。本來我想在途中藉機逃走,可是事情有變,遇到了先生您,請問能否在明天天亮的時候讓船隻靠岸放我離開呢?”

徐飛航聽了這話才松了口氣,原來只是這麼簡單的訴求,不過這件事也讓他對泰倫家族更為痛恨,看來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真沒少幹。

徐飛航本想答應姑娘,但是轉念一想,她孤家寡人無依無靠,又沒有傍身之術,胡亂奔走只會身陷險境。在這個亂世,被山賊流寇捉去當老婆都算好事了,要是碰到被星屑腐化的野獸,恐怕只能成為冢中枯骨。

徐飛航將利害關係對這位女孩說清,並答應她將她帶到更為安全的吉塔港鎮落腳,女孩欣然應允。她告訴徐飛航她叫星月,還說等日後一定會報答徐飛航。

徐飛航可不求這種弱女子的報答,能讓好人活下來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報答了。

女孩走後,徐飛航在這漫漫長夜中也不敢放鬆警惕,只能在半夢半醒間徘徊,一連幾天皆是如此。後來的幾天所有人對徐飛航都是小心翼翼,圖謀不軌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時間就這麼一晃過了兩天,眼看就到了船隻登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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