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三歲的小土豆卻十分自信的說道:“你說吧,姥姥!”
王翠蓮知道小土豆早慧,學習東西學習的快,所以儘管小土豆才三歲,但是現在已經開始給小土豆學習一些簡單的乘除法了,但是考慮到小土豆的年紀,還沒有給小土豆接觸三位數的乘法。
因此,王翠蓮有意要為難一下小土豆,給他出他沒有接觸過的題目。
於是,王翠蓮便說道:“那好。姥姥給你們出一個題目,222乘以3。”
文文自然立刻就算出了答桉,但是她賭兒子算不出,所以故意延遲兩秒,等兒子先放棄。
沒想到,王翠蓮那邊話音剛落,小土豆已經用清脆的嗓音喊道:“666!姥姥,題目太簡單啦!”
王翠蓮和文文目瞪口呆。
王翠蓮看了看女兒,說道:“那好,這道題目就算小土豆答對了。那姥姥再出一道。”
這次,王翠蓮有意提高了難度:“555乘以55。”
這道題難度上來了,就連文文也得動筆在紙算兩下了,文文正拿起筆在紙上計算,不料小土豆顛著小短腿兒跑過去,拿起筆還有文文手中的紙。
文文噗嗤一下笑了:“你跟我搶紙幹嘛?你又不會學過乘法計算!”
卻不料,文文話音剛落,小土豆已經順利地在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30525.”
原來,小土豆還沒有學習過怎麼讀位數比較長的數字,但是他會寫,於是就把數字寫在了上面。
文文不敢相信,趕忙拿起紙用乘法計算了一遍。兒子寫出來的竟然直接就是答桉!
王翠蓮也愣住了。
母女兩個對看了半天,王翠蓮接著又出了幾道難度更高的題目,文文還在譁啦譁啦計算的時候,小土豆便已經刷刷地把答桉寫了出來。
這一次,王翠蓮和張文文不得不相信了,原來小土豆不是驕傲,人家是有真才實學阿。
文文怔了半天,才問道:“媽,你平時教過他多位數的乘法?”
王翠蓮默默的搖了搖頭:“他才這麼一點兒大,我怎麼知道他能吸收得了?”
文文皺眉道:“那他這是和誰學的?”
她自己白天要上班,王翠蓮平時也有家務事要忙,小土豆這數學計算能力是誰教的?
文文似乎想起了什麼,一回頭,看到了家裡的大書櫃。
大書櫃上擺滿了書。數學、語文、外語,還有各種中外名著。
文文似乎想起了什麼,一回頭,看到了家裡的大書櫃。
大書櫃上擺滿了書。數學、語文、外語,還有各種中外名著。
文文平時上班的時候,小土豆一個人總是在書櫃前來回走動,抱著一本書就開始看。
王翠蓮就坐在門口做衣服,看到小外孫在看書,王翠蓮也只是會心一笑,並沒有多想。
畢竟小土豆才三歲,能看懂什麼呀?
頂多是拿著書當玩具罷了!
因此王翠蓮也就沒有多想,小土豆有時候指著要什麼書,王翠蓮都替他拿下來,她還以為小土豆只是把書當作玩具而已,只叮囑他“不要弄壞了,否則媽媽回來要打屁屁”。
小土豆果然懂事,只是抱著書翻看,從來沒有把書弄壞過。
小土豆要的書,多半和物理、數學、化學這些科目有關。
現在王翠蓮總算知道了,原來小土豆根本不是把書當作玩具,他是真的在看書呀!
文文顯然也怔住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太普通,可沒想到兒子是個小天才呀!
震驚之後,文文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又問了小土豆一些理科的題目,發現小土豆都能對答如流。
只是小土豆畢竟才三歲,表達能力有限,有些語法和用詞是錯誤的,但是即便如此,小土豆的知識儲備量也已經基本達到了一個高中生的水平。
兒子是如此的天才,她竟然才發現!
差點兒一直忙著工作,耽誤了兒子的發展!
王翠蓮看著文文,也十分擔心。
前兩天她還在教小外孫背誦王洛賓的《詠鵝》:
“鵝,鵝,鵝,
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
紅掌撥清波。”
王翠蓮朗誦的繪聲繪色,當時小土豆還睜著一雙葡萄一樣漆黑的漂亮大眼睛看著她笑。王翠蓮還以為自己朗誦的好,現在想想,小外孫這是在嘲笑她呀!
王翠蓮擔憂的說道:“文文,咋辦呀?小土豆這麼聰明,我以後教育不了他了呀。”
王翠蓮也暗自慶幸今天才發現小外孫的理科天賦,要不然這麼天資聰穎的小外孫,如果再繼續教他背誦《詠鵝》,豈不是要把小外孫給耽誤了麼?
文文平靜的說道:“媽,別著急。普通的小孩有普通小孩的培養方法,天才的小孩有天才小孩的培養方法。我們家裡書櫃裡面的書,該換一換了。”
文文說做就做。
先是把書櫃上那些低幼的書全部送給村子裡的人了,接著從拼夕夕系統上購買了一批高中和大學的課本,微積分、線性代數、大學物理,這些高難度的書目。
想到將來會迎來計算機的時代,文文又給兒子從拼夕夕系統上購買了一臺電腦。雖然這電腦不能聯網,但是日常單機使用也可以了,主要為了幫助兒子開發智識。
忙完了這些,文文和王翠蓮都滿意的笑了。
文文說道:“媽,平時你在家裡多注意著點兒,看他都喜歡看哪方面的書。我要工作,陪伴小土豆的時間太少,你看他對哪方面感興趣,我們就往哪方面培養他。”
王翠蓮有了個天才孫子,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呀,笑逐顏開,連連點頭說道:“放心吧,以後我專門盯著小土豆!咱們張家祖墳冒煙了,出了一個天才,我們可得好好培養,絕對不能疏忽大意了!對了,文文,這世界上最好的學校是什麼?”
文文隨口說道:“最好的學校,應該是國外的哈佛大學吧。”
王翠蓮感嘆道:“那太好了,你這水平都能上咱們國內最好的燕京大學,小土豆這麼天資聰穎,將來只有世界上最好的哈佛大學才配得上他!”
文文苦笑不得:“媽,上大學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人家哈佛大學在全世界一年才招多少人?能考上哈佛的,並不一定是最聰明的。小土豆將來上哪個大學,也要看他自己將來的發展。一個人不能從小看到大,很多小時候的天才長大後都泯然眾人了,雖然小土豆現在比同齡孩子超前,但是將來是什麼樣子現在還不好說呢。”
王翠蓮聽了不高興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責備文文道:“別人家的媽媽都會誇讚自己的孩子,你就不能誇讚孩子兩句?前兩天我看見劉松媳婦了,她兒子從倒數第三進步到倒數第十,她都高興了好幾天。都說三歲看到老,小土豆三歲就這麼聰慧了,難道將來長大還不能超過你?”
文文笑道:“媽,我知道你是望子成龍,但我是客觀理性。天才少年不少,但是泯然眾然的也很多。傷仲永的故事,難道你忘了麼?”
文文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關於這個時代天才隕落的故事,她聽了不少。
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後國家急需人才,舉辦了一個“少年班”,很多天才少年被選拔進去,但最後這些天才少年出家的、早死的、歸於平凡人的,也不在少數。
一個孩子太早就展露了自己的天分,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反而更要小心培養。
聽完文文跟王翠蓮講《傷仲永》的故事,王翠蓮沉默了。
文文語重心長的說道:“所以呀,媽,我們還是要愛惜他的天分,不要到處炫耀,更不要跟別的孩子去比較。”
王翠蓮也幡然醒悟,認同的點了點頭:“媽現在才覺得你說的對。放心吧,我不會到外處去說的。”
於是,文文和王翠蓮達成了一致協議,給小土豆營造一個快樂、幸福的童年,讓他充分的吸收他想吸收的知識,在這個小天才能夠獨當一面之前,王翠蓮和文文會像呵護一株小幼苗一樣細心呵護他成長,直到他成長為一棵真正頂天立地的參天大樹。
診所。
四年的磨練下來,文文的醫術水平已經精益求精了。
她在四鄰八莊都享有美譽,來找她看病的不乏一些從省裡、縣裡遠道而來的病人,真真是成了衛生所的一塊“金字招牌”。
一次,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臉色蒼白,面容憔悴,明明才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四五十歲。
四年的磨練下來,文文的醫術水平已經精益求精了。
她在四鄰八莊都享有美譽,來找她看病的不乏一些從省裡、縣裡遠道而來的病人,真真是成了衛生所的一塊“金字招牌”。
一次,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臉色蒼白,面容憔悴,明明才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四五十歲。
楊開慧先看到了這女人,楊開慧一邊接待女人坐下,一邊問道:“你這是懷孕幾個月了?”
女人點名要找“張大夫”。
女人口乾舌燥,嘴唇發白,說道:“我看了好多醫生了,他們都說我的病沒治了。現在我只能來找張大夫,我還年輕,還有一個在唸書的兒子,我不想死。請張大夫救救我!”
楊開慧雖然不知道這孕婦得了什麼病,但是聽這孕婦說話的語氣,好像病得不輕的樣子。
楊開慧趕緊去文文的診室把文文叫出來。
文文從診室走出來,把這“孕婦”上下一打量,當即就明白了——這哪裡是什麼‘孕婦’?
這是糖尿病晚期!
這個年代醫療條件落後,更不用說糖尿病這種病證了,在這種年代更是不治之症。
很多庸醫給病人開了一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藥物,病人吃了藥物,花了錢,病情卻只能不斷惡化,一直惡化到晚期,腹水堆積,大腹便便,看上去像是懷孕了。
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也只能等死了。
那女人一看到文文,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撲通”一聲跪下了,眼淚撲簌落下。
女人哭哭啼啼的說道:“張大夫,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這個病已經是晚期了,別的醫生都看不好了,現在我簡直是生不如死。要是我一個人我就直接去死好了,也不用受這個罪,可是我還有一個沒長大的兒子,我要是這個時候死了,我兒子可怎麼辦呀!張大夫,聽說你是神醫在世,你救救我呀!你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診所的幾個女醫生和女護士心腸都軟,聞聲淚下。
文文沉默了片刻,知道這個病難以治療的程度,別說是在這個年代,就算是在後世,都是個疑難雜症。
文文扶著女人站起來,說道:“你也知道自己這個病治癒的希望不大,我只能盡力幫你看病。要是看好了,那是你的福氣,要是看不好,你也不能怪我。”
女人聽到文文沒有一口拒絕她,激動的連連點頭,不顧文文阻攔,撲通撲通給文文磕了三個響頭,把額頭都磕破了。
女人叫孔大玲。
文文給孔大玲先是做了檢查,目前這個年代的藥物是斷然沒有辦法給孔大玲看好糖尿病的。
先前張國佳也是有糖尿病,不過張國佳的糖尿病還是在早期,文文藉助於一些後世的藥物幫助張國佳控制住了病情,現在張國佳吃了藥,病情已經不再惡化了,去年她還剛剛嫁給了一個二婚的鄉村老師。
那老師家裡條件還不錯,脾氣也溫和,對張國佳也好,而且因為前妻留下了一個兒子,所以那老師也不要求張國佳生孩子,這樣一來,張國佳也算是藉著文文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張國佳心裡知道自己虧欠文文的恩情一生一世也還不清,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上一些好吃的來看看王翠蓮,地裡頭農活忙的時候張國佳也會帶著老公過來幫忙一起下地幹活,算是報答文文的恩情。
糖尿病早期用後世的藥物可以幫助控制病情,搭配飲食,基本上也能像正常人一樣平平安安的過活。
但是像孔大玲這種晚期的病症,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文文給孔大玲檢查了病情之後,說道:“你的腹腔積水現在已經很嚴重了,需要先開刀。”
聽到開刀,孔大玲驚恐的睜大了凹陷的眼睛:“張大夫,你說的開刀,是把肚皮開啟嗎?”
文文點了點頭:“是。把肚皮開啟,把腹腔裡的水放出去。否則你腹腔裡的水會壓迫到你的內臟,積水不放出去,要不了多久人就沒命了。”
孔大玲哭了,在孔大玲的認知裡,開啟肚皮是要死的。
文文說道:“你要是不同意開膛,我也沒有辦法。開膛最起碼可以走一走接下來的療程,如果不開膛,只能等死。”
孔大玲用水腫的枯黃發胖的手背抹著眼淚,對張文文說道:“張大夫,我心裡難受,我想先哭一會兒。你給我點時間,我好好想一想。”
文文關上診室的門,把空間留給了孔大玲。
外頭,楊開慧、馬蘇她們都用一種擔憂的表情看著文文。
楊開慧小聲說道:“張大夫,我看她這病已經是晚期了,沒得治了,就算你幫她開膛,排了腹水,排了腹水,糖尿病也是個不治之症,更何況她還是晚期,人早晚都會死的。與其讓她死在你手下,玷汙了你的名聲,還不如讓她去回家等死……”
話音剛落,文文便厲聲制止了楊開慧:“開慧,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希望,只要病人自己有求生欲,身為醫生我們都應該不惜一切的去挽救病人的性命。怎麼能夠因為怕損害了一些虛名而放任病人病情惡化?”
楊開慧委屈的說道:“楊大夫,我這是為你考慮,我只是怕你這麼多年的英名為了這一個病人給損害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話音剛落,只聽到外面傳來一個怯弱的童聲:“姐姐,我媽媽在嗎?”
診室的醫生護士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臉蛋曬得黑乎乎的小孩,揹著一個比他身體還大的書包,一手扶著門框,穿著一件紅白的相間的大T恤,正用怯生生的眼神看著診室的醫生大夫們。
這個年代的小孩,總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文文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來,柔聲問他:“你找誰?”
男孩重複道:“我找我媽媽。”
文文問道:“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男孩咬著唇,不肯說話。
楊開慧走了過來,提高了聲音:“小朋友,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呀?張大夫問你呢,你不說你媽媽的名字,怎麼幫你找你媽媽呀?”
那小男孩還是緊緊咬著唇,不肯說話。
文文瞬間心裡明白了,這小男孩是出於對媽媽的尊重,不肯直呼他媽媽的名字。
於是,文文用眼神示意楊開慧不要再逼迫他,柔聲問道:“小朋友,你媽媽是不是叫孔大玲?”
小男孩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