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當時正接過那個美人痣空姐遞過來的面罩，聽到這話，手裡的面罩差點下來：“穿越者？”
老人接過面罩，卻沒有戴上，只用面罩擋著臉，側著頭看著我，眸光清亮道：“你不信，對吧？”
我打量著這老頭，慈眉善目，跟普通老人一樣，看不出什麼不同來，就是那一身中山裝，確實感覺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不過是真的穿越時空吧？
腦海裡跳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不由笑了。
“我知道你不信。”老頭離我很近，所以把我的不屑看得很清楚，他把面罩向上抬了抬，讓它擋住其他人的視線，然後湊過來頭來，在我耳邊耳語：“這不是故障，是恐怖襲擊，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那你呢？”我一下抓住他的手，惡狠狠道：“知道恐怖分子的計劃的人，又是什麼？”
老頭被我抓得生疼，卻絲毫不慌張，淡淡道：“知道計劃的人，有可能是恐怖分子，有可能是警察，但是……也有可能是經歷過這件事的人。”
我一怔。
“有恐怖襲擊。”老頭再次篤定地點頭，聲音裡帶著無限的悲傷與遺憾：“然後你會失去你的親人，愛人，他們在你轉頭的時候就不見了，然而他們在的時候，你並不珍惜。”
“你他媽的……”
我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一下摁住這老頭的手，心道老子度蜜月成了剁手日，已經夠倒黴了，再遇上這麼個神棍……
正想著，忽聽一聲女人的尖叫：“你做什麼？”
白霧氣裡很快傳出男人的呵斥：“都別動！”
“啊啊啊。”
機艙裡再次起了騷動。
“別動，別動，老子有槍！用手抱著頭！”白霧裡有個男人在惡狠狠地說話，與此同時，則是拉動槍栓的聲音。
眾人終於再次驚慌起來，而且這一次，是真的驚慌，很多人在尖叫，但是大部分反而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坐在了座位上。
走廊上傳來推搡的聲音，女子尖叫的聲音，我忍不住站起來，想過去看個究竟，忽然被老頭抓住衣角。
“你別過去。”老頭低聲道：“過去反而會壞事。”
我沒吱聲，反而慢慢坐下來。
老頭說得對，在這種情況不明下，過去反而會壞事。
“你到底是誰？”我忍不住回頭瞪著那老頭。
老頭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你看我像恐怖分子嗎？”
機艙裡因為起了白煙，所有人都戴著面罩，然而這老頭卻什麼也不戴，似乎也不怕，只搖頭喃喃看著聲音發出來的地方，不停搖頭，似乎在為即將發生的事情哀嘆。
“你認識恐怖分子？你怎麼知道的？”我又低低問了一句。
老頭把眸光轉過來，面上無限悲哀道：“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是時光旅行者，我見過過去，也知道未來。”
“那未來是什麼？”我冷笑。
老頭緊緊抿住嘴巴，看向了走廊那邊，走廊上的空姐似乎被制服了，在白煙裡沒了聲音，機艙裡只有腳步聲，劫匪在喊著：‘別動，別動，誰動打死誰。”聽聲音，似乎只有一個人，然而走動的，卻有三個。
“未來就是你的親人都死了，只有你活著。”老頭見我側耳聽動靜，又低低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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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頭苦笑：“我知道你不信，我有時候，也寧願你不信，沒有人願意接受一個充滿災難的未來，不是嗎？”
我皺了皺眉，懶得再理他，只掏出槍，不動神色地坐在座位上，對準了走廊。
走廊的上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白煙從開始的濃重，變得有些稀薄，所以恍惚裡能看出人影。
一個蒙面人，正拿著槍，押著一個人，一個老男人，向這邊走來。
“飛機已經被我們控制了，這是機長，這是機長！不要試圖反抗！”那蒙面人用槍推搡著那老男人，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我正側耳傾聽他們的腳步聲，以判斷他們有幾個人，聽到這一聲，忍不住探頭去看，這麼一看不要緊，忽然身子一震，呆若木雞！
那個老男人——那個機長，居然跟身邊的老頭差不多摸樣！
不會吧？
我低頭看著身邊的老頭，又抬頭看了看對面，沒錯，雖然隔著白煙，隱約有些模糊，可是那老頭的樣子，真的跟身邊這個差不多！
怎麼……
“看到了嗎？”身邊的老頭似乎也看到了那個機長，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道：“那就是我。”
“那就是你？”我喃喃地重複著。
“是啊，那就是我，從前的我，我說了，我是穿越者，我是時光旅行者，現在在自己過去經歷的時光裡。”老頭貼著我的背後，語氣裡不勝唏噓。
然而我卻毛骨悚然——不會吧？開什麼玩笑？穿越者跑到自己過去來了？
那麼……
那麼……
“我們的飛機會墜毀，作為機長的我，被劫匪綁架。”老頭說著預言，不停地嘆氣，然而見劫匪和機長漸漸走近，又把頭縮了回去。
我盯著那劫匪和機長，劫匪正拿槍對準了機長的腦袋，白霧裡是不是傳來哭泣嗚咽聲，然而再沒有別的聲音。
劫匪是一個人嗎？
我摁著槍栓，心裡判斷著，如果匪徒只有一個，那很容易，只要利用劫匪經過的機會，制服了眼前這個就沒問題了，然而若是好幾個，就麻煩了，縱然把眼前這個解決掉，若是激怒了劫匪，這機艙裡可都是無辜的人……
怎麼選？
隨著那腳步一步步地走近，額頭的冷汗順著流了下來，然而當劫匪就要經過我的座位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我忽然福靈心至，回頭低聲問：“你經歷過，對嗎？”
老頭正發呆，聽我這話，點頭，苦笑：“你肯定不信。”
“我信。”我飛快地道，瞥了一眼，見劫匪已經差不多要過來了，再不選來不及了，忙扯著老頭的胳膊問：“劫匪一共幾個？快說，快說。”
老頭卻不回答，反而問道：“你真的相信我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