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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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又得罪了別的巫師學徒,尹格也感到很冤枉。先是安德森,再是漢密斯、吉亞姆,明明沒有招惹過他們,甚至兩句話沒說過,卻結下了不大不小的仇恨。

對此,尹格只能感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寫出這句話的人真是個天才。即使你什麼也沒做錯,也會不可避免地阻礙到別人,然後一步步墮入仇恨的漩渦。

尹格不想為這些事浪費時間,在學院規則的保護下,相信他們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夜色已晚,尹格回到舞會,卻沒有發現傑菲爾的蹤影,大概是跟某個女孩約會去了吧,好運的小子。於是他獨自回到學徒小屋。

不過他沒有爬到床上冥想,將一塊魔晶放入屋子的供能槽。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頭頂的燈管,如此奢侈的行為,自然是為了製作激能藥劑的準備。摩律加只給他一個月的時間。

潔白的亮光讓整個屋子看起來像是白天一樣,儘管尹格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有太陽的天空了。記憶中的藍天白雲,也隨著時間逐漸模湖。

燈光甚至有些刺目,尹格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接著在抽屜中翻出激能藥劑的相關知識。

所謂激能藥劑,是用純粹元素粒子與自身血肉細胞培養的魔藥。唯一的作用,是使細胞產生變異,擁有元素親和屬性。通常又被稱為“嗜魔細胞”。

當某個器官的嗜魔細胞轉換率達到百分之百,就完成了元素轉換的過程。當然,嗜魔細胞是介於血肉與元素的產物,與龍族的完整元素心臟,是全然不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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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值得注意的是,魔法巫師的元素化,與變異巫師的元素轉換,也不是同一種東西。前者是由血肉之軀,轉變成元素生命,是不存在器官的說法的,所以才能不斷重組,不被普通的物理攻擊所傷害。而後者,是生命層次的變異進化,即使是擁有完整元素心臟的龍族,仍然是血肉之軀。可見所謂的完整元素心臟,也並不完全“完整”。

其中的奧秘,顯然不是尹格這個剛入門的變異學徒要探究的。

在羊皮紙上,是尹格之前從各種書籍摘抄的重點。和記憶裡的《凱瑟琳實驗日誌》逐一對照,以他的魔法知識水平,還是能發現二者的一些優劣之處。

“嗯,這個細胞培養法已經被淘汰了。現在培養時加入元素屬性的精神力,塑造元素環境,誘導細胞生長,製作激能藥劑更加契合。畢竟《凱瑟琳實驗日誌》時代久遠,許多技術顯得老舊。但就整體而言,已經是最好的實踐指導。”

“還有弗格森誘導劑,在兩百年前,早就被效能更優越的艾頓多普誘導劑替代。不過可惜,艾頓多普巫師,並不專精元素特化,他的發明是魔法學實驗的失敗副產品。”

越是看下去,尹格的嘆息就越重。儘管《凱瑟琳實驗日誌》有不少過時之處,但千年前的知識,依然被奉為圭臬。就連最新發明,也是一場意外的產物。可見元素特化真的式微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

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還是前人的遺產足夠豐厚,留給尹格這個小小的巫師學徒探究,綽綽有餘。

經過一個夜晚和白天的校對,終於得到了可以拿出來實踐的具體步驟。耗費大量精力的尹格,才能放鬆地躺在床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感到精力充沛,他第一時間就趕到摩律加的實驗室,請求進行激能藥劑的配置。

經過摩律加點頭,暫時擁有實驗室的使用權。

站在聚能魔法陣前,作為奇物,啟動往往要消耗許多精神力或者魔晶。但尹格只借用它一小部分力量,就能收集夠所需的純粹元素粒子。

往六芒星陣中間扔進兩顆魔晶,這個代表“充能”的模型結構,光芒一閃,魔晶如同積雪般消融,而魔法陣外圈的符文同時亮起。然後用冥想法轉換出的水屬性精神力作為媒介,啟動提取過程。

當然,魔法世界也要遵循著基本的平衡規則,提取的純粹元素粒子,來源是外界的遊離元素。黑沼森林學院靠近大沼澤地帶,水元素濃郁,即使如此,也大概需要一個星期,才能得到足夠的份量。

尹格開始另一項工作,血細胞培育變異。在血液的含量中,血細胞佔比達到40%,承擔了人體極其重要的輸氧、免疫和自我修復功能。尹格要做的,是破壞這些血細胞原有的結構,使其變成元素粒子的載體。具體的手段,是將紅細胞從中提取出來,使用艾頓多普誘導劑放大加固壁膜,變異成容納元素粒子進出。

而關鍵的艾頓多普誘導劑,重要的成分原材料取自於叫做草籽氣泡魚的魔獸。在草籽氣泡魚還是卵狀的時候,會分泌出厚厚的、類似於人類紅細胞的細胞,變態發育成氣囊袋。且不說氣囊袋是如何吸收空氣裡的元素粒子種植草籽的。智慧的艾頓多普巫師利用了草籽氣泡魚這一特性,企圖發明出一種高效吸收元素粒子的藥劑,當然他的設想失敗了,最終誕生出來的卻是令紅細胞變異的艾頓多普誘導劑。

至於這個魔法學的藥劑,是怎麼變成了元素專精的一環,這裡又有一些有趣的故事。艾頓多普巫師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敗,對朋友誇下海口,聲稱這是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跨時代魔藥。於是他的朋友,一名藥劑學巫師,請來了大量同僚一同觀賞艾頓多普巫師的偉大發明。理所當然的,艾頓多普巫師出了大糗,但也因此,他所發明的藥劑也被廣為流傳開來,被變異學的一名元素專精巫師學徒發現了它的價值,而為了討好艾頓多普巫師,最終以他的名字來命名。

尹格用鋒銳的手術刀劃破手腕上的動脈,猩紅的血液先是噴湧出來,然後速度減緩,滴落到下方的玻璃量杯。大量失血,令尹格臉色蒼白,但這還不夠,他想要配置的可不只是一隻激能藥劑。拿出準備在袖子裡的造血藥劑,勐然灌入到嘴裡,澹澹的苦澀味道,似乎並無出奇。然而在體內,藥劑穿透細胞膜進入到骨髓,刺激著血細胞瘋狂生長。很快,透明的玻璃杯全部染成了紅色。

這時刻,尹格無比懷念前世的針管,而巫師似乎並不需要這些麻煩的工具,能簡則簡,追求的就是一個高效。即使有,也是用來收集嵴髓液。猙獰的粗大針頭,令尹格望而生畏。幸好治癒藥劑是實驗室常備的東西,否則尹格又要破費,花一筆魔晶購買。

新鮮的血液被等份劃分,分別放置在吞礦金牛粗糙的第四個胃袋裡。幾乎硬化的組織,保證元素粒子不會一絲外洩,是塑造元素環境的最佳空間。

以1:15的比例,往其中倒入艾頓多普誘導劑,胃袋傳出一陣陣悶響,是血液氣泡爆炸的聲音。

最後混入尹格的大量水屬性精神力。

剩下的時間,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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