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冰的，降霜酒拿在手上，感覺心也莫名涼了半截。上面被附上了陰氣，應該就是能殺死幻境中煊帝，離開幻境的真正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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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還帶著溫和笑意的煊帝，問：“你不怕死？”

煊帝看得開：“怕。不過這不是在你夢中？”

降霜酒一時無言。

煊帝看她猶豫的樣子，還問了一句：“難不成會疼？”

“不知道。”她不負責任地回道，甚至還恐嚇他，“這是幻境，不是我的夢。也許在幻境中死了你也會死。”

煊帝故作煩惱：“那該如何是好，帝國不可一日無主。”

“……哦。”

煊帝盯著她的臉色：“不如為了我，降愛卿英勇犧牲一次？”

降霜酒面無表情：“……哦。”

她拿著刀愣在原地沒動，看她這幅樣子，煊帝無奈嘆氣，雙手捧起她那只拿著刀的手，眼裡萬分憂愁：

“你明明沒有那些文武官員的複雜心思，我卻讀不懂你的想法。不過也好，他們看不出你的破綻，你也能更好保護自己，即使沒有我在身邊。”

這麼說著，他果斷地拉過那只手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輕薄的刀片不科學地毫無障礙地進入了他的體內，幻境隨之開始快速崩塌。

降霜酒抬起頭，正好看到他帶著笑意的雙眸散落成飄散碎片。

即使知道是假的，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疼了一下。

幻境破碎，顯出原本房間的模樣。

莫星倒在左邊的牆邊，面容“安詳”，可能是進了一個不錯的幻境，他的旁邊立著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對莫星做出了保護的姿勢。

男人見降霜酒醒來，警惕道：“你是誰？”

降霜酒打量了這男人一下，見他渾身黑氣卻有著濃厚玄術的氣運護體，看來是個作孽多端的玄術師，想來這狐族老宅外面的結境也是他設定的。

而且在宅子裡守株待兔的事情鬼修想不出來，如果是狡猾的人類想到的，這就合理了。紅湖誤以為他是鬼修，也許是被他施了障眼法，或者是他渾身陰氣太重，紅湖認錯了也有可能。

總而言之，這玩意兒能殺。

降霜酒剛舉起手，中年男人立馬喊道：“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傷害無辜的人！”

降霜酒：……那什麼，劇本是不是反了一下？

懶得廢話，降霜酒發起第一次攻擊打算淺淺試探一下，對方倒也擋下了，不過就是吐了一小口血。中年男人看了看手中擦下的血，眼神有一瞬間的不可思議，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將左手搭在了莫星的頭上。

降霜酒靜靜看他表演。

莫星很快就醒了過來，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拖著他後背，扶著他做起來的中年男人：

“丁大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丁大師？所以她為什麼會覺得這個稱呼很耳熟？

降霜酒回想了一下，好像第一次聽是在阮安寧那，然後史柔夫婦，接著就是這次錢小帥他們買的丁大師的符籙……

嘖，光是被她碰見的壞事就好幾件了，怪不得這丁大師渾身黑氣，如果不是他修煉玄術，就這氣運，早就無了。

降霜酒繼續旁觀丁大師的表演。

丁大師見莫星醒了，立刻關心地問候他：“小夥子，你沒事吧？我路過此地，發現裡面有**祟，一趕來就看見你暈倒在這，廢了點靈力讓你甦醒了。”

莫星點點頭，看見了不遠處的降霜酒：“我沒事，不過是做了一個夢罷了。謝謝大師救我。霜酒姐，你也是被困在這裡了嗎？”

見莫星提到降霜酒了，丁大師連忙道：“小夥子，勞煩你幫我解釋一下，那位小姑娘似乎覺得我是壞人，剛剛趁我不備對我動手，我念她年紀輕輕，不敢回擊……”

說著，他若有若無地擦了擦嘴邊還沒乾淨的血跡。

莫星道：“霜酒姐，丁大師是好人，你別誤會他！他是我們玄術界有名的大能，難道你沒聽說過他？”

丁大師謙虛：“過獎了，不過是做了幾件好事，除了幾個惡鬼，配不上這樣的名聲。倒是你，小夥子，我認得你，上次的玄術大會，你在你門派中的表現可圈可點，現在年輕的玄術師，有你這樣實力的不多啊。”

降霜酒大致聽明白了，原來這個行為有點古怪的莫星是某個門派的玄術師，而這個丁大師，則是現在有名的玄術大能？

降霜酒嘆氣：現在玄術師的門檻真是太低了。

“你是不是大師、做了幾件好事與我無關。我只知道你慫恿孤魂野鬼來此地霸佔狐族祖傳寶地，甚至將老宅作為誘因人類的陷阱，昨日和今日進林子的遊客都有人失蹤，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快將人放出來。”

這一通話說的莫星愣愣的，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比起不知師從何人的降霜酒，他還是相信有名的玄術門派大能。

“霜酒姐，沒有證據的話不能亂說，更何況丁大師是我們的前輩。希望你也能對他放尊重點。”

降霜酒無語，這算哪門子前輩？她在玄術盛世大殺四方，在皇城國師的時候，這什麼丁大師還不知道在哪呢。

丁大師作傷心樣：“我正是聽聞有此事才來這處援救那些無辜的人，沒想到卻被當做罪魁禍首，哎！這年頭好人不好當啊……”

以前上朝的時候，降霜酒最討厭看那些不懷好意的大臣在煊帝面前假惺惺地演戲了，一口一個心懷天下、為了百姓，實則都是為自己打算盤。現在看到丁大師這樣，她心中的不爽一下子被激了起來。

以前看在煊帝的面子上她忍了，現在她想幹嘛幹嘛！

下一秒，降霜酒一言不發就開始攻擊丁大師，莫星驚了一下，趕緊閃到一邊，丁大師起先只是防禦，卻發現自己的最高防禦術居然也不能全部阻擋對方的攻擊，才一會，他嘴裡吐血就算了，連鼻血都不雅地流了出來。

防禦了兩招，丁大師目露兇光，開始攻擊了，只不過他的攻擊對降霜酒來說就是撓癢癢，一點感覺也沒。沒打幾個來回，丁大師就感覺自己的內裡已經痛得不行，外傷倒是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