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走了?
看著曹衛東的背影,公安愣在了原地。
為了說服曹衛東,他準備了一肚子說辭,結果自己剛說個開頭,對方就走了。
這讓他有種一拳打在軟棉花上的感覺。
過了好半晌,他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到底是外鄉人。
別看大家傳的如何厲害,可實際上還是一隻軟腳蝦。
隨便唬幾句就嚇得不敢說話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
站在原地得瑟了一會。
想到隊長還在辦公室等自己的訊息呢,於是他又噔噔蹬蹬的跑了回去。
......
此時此刻,段德瑞正坐在沙發上抽菸。
他面前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頭。
整個房間被一股嗆人的煙霧籠罩著。
這名公安敲開房門,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隊長,我回來了。”
段德瑞抬起頭。
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小趙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把那人打發走了麼?”
小趙老老實實的說道。
“隊長您就放心吧,我已經把曹衛東給打發走了。”
段德瑞松了口氣。
“辛苦你了,這事應該很難吧,對了,他有沒有說什麼?”
小趙搖了搖頭。
他將事情的經過說給段局聽,最後還補充道。
“我覺得您就是太高看曹衛東了,我剛一說話,他就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就這麼灰熘熘的走了。”
段德瑞有些難以置信。
“就......就這麼走了?”
他去縣委開過會的時候可沒少聽紀縣長提起曹衛東。
知道這人很有能耐。
剛來沒幾天,就把幾位心高氣傲的國企廠長拿捏的服服帖帖的。
就連磚窯廠那批刺頭們,現在都被曹衛東收拾的特別聽話。
可這次鬧得這麼嚴重,還涉及到僱兇殺人,對方怎麼就不計較了呢?
要知道這可是僱兇殺人啊,而且謀殺物件還是國家幹部!
真要鬧起來,絕對會有一大批人跟著吃花生米的。
然而還不等他多想,辦公室的門再次推開。
盧興朝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他像回自己家一樣,很自然的坐在沙發上,拿起段德瑞面前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煙,順手給自己點上。
一邊抽著煙,他一邊含含湖湖的說道。
“姐夫,你喊我?”
小趙目不斜視。
似乎對這一幕已經司空見慣了。
段德瑞眉心跳動。
他給小趙遞了個眼神。
小趙識趣的走了出去。
等辦公室的房門關好後,段德瑞也不說話,就這麼冷冷的看著盧興朝。
盧興朝開始還不在意。
但漸漸的,他被段德瑞盯得渾身不自在。
“姐夫,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表現的這麼奇怪。”
段德瑞壓住心中的怒火。
“別叫我姐夫,我妹還沒和你結婚呢,我問你,你有沒有僱人去找曹衛東的麻煩。”
盧興朝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沒有啊,姐夫,你聽誰說的?”
“沒有?”
段德瑞心裡的火氣再也也忍不住。
想到對方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自己還得給他擦屁股,心裡就越想越氣。
他看盧興朝也越發不舒服,隨後直接一巴掌扇在盧興朝臉上。
“你這個蠢貨,都這時候了還敢騙我,我要是沒證據能把你叫過來?”
“我真想把你的腦殼掀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答辯!”
“媽的!你怎麼想的,竟敢僱人去做掉曹衛東?你知道這樣有引發什麼後果嗎?”
段德瑞是老幹警了,手上力氣也大。
盧興朝被他這一巴掌直接給打蒙了。
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鼻子和唇角都滲出鮮血。
模樣看起來要多悽慘就又多悽慘。
但他此時感覺不到疼。
相反,內心被一股莫名的忐忑和不安情緒充斥著。
段德瑞冷冷的說道。
“你僱的那幾個廢物被曹衛東抓住了,人家直接把那幾個人扭送到派出所了,在審訊室裡他們把什麼都招了。”
“要不是我插手,現在你就該在牢裡跟我見面了。”
盧興朝這時候終於知道怕了,他一骨碌身爬起來,抱著段德瑞的腿哀求道。
“姐夫,我也是一時湖塗啊,我沒想殺曹衛東,就是想嚇唬嚇唬他而已。”
“您一定要幫我啊,看在您妹妹的份上。”
“您可只有一個妹妹啊。”
段德瑞一腳將盧興朝踹開。
但盧興朝又爬了回來。
看著如狗皮膏藥一樣的盧興朝,段德瑞嘆了口氣。
要不是自己妹妹正在和盧興朝談戀愛,並且就要結婚了,他才不會插手這件事。
而且對方和自己還有其他利益糾葛。
幫過他一個大忙。
現在大家都屬於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對方真要出事了,自己也脫不開干係。
他嫌惡的看了眼盧興朝,沉默了半晌,還是吩咐道。
“曹衛東被我暫時打發走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你過來,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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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衛東安靜的坐在辦公室裡寫信。
他鎮定自若的模樣,就如同戲臺上的老狗,整個人穩得一批。
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煩悶焦躁的石滿。
石滿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眼見曹衛東還在寫信,終於忍不住了。
“廠長,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得做點什麼啊。”
曹衛東將他寫好的第十封信放在一邊,然後有些好笑的看著石滿。
“那你想要怎麼辦?”
石滿想也不想直接說道。
“咱們去縣委大院找紀縣長,孫秘書,讓他們來主持公道。”
“哦,要是他們不管呢?”
“他們敢!”
石滿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曹衛東擺了擺手。
“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萬一他們不是不想管,而是被人矇騙了,你又該如何做呢?”
“這個.......”
石滿被問住了。
他摸著頭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
“您不是和外事部領導關係好嘛,回四九城找他們出面,我在軍隊裡也有關係,實在不行就回去找我的老首長,請他老人給咱們撐腰。”
曹衛東搖了搖頭。
“軍隊肯定不會摻和這件事的,這是忌諱......而且如此小事就讓我用掉外事部老領導的人情,實在是太虧了。”
外事部的背景可太大了。
縱觀整個大風時期,恐怕只有它們是平穩著陸,並且還能護住不少人的部門。
外事部的人情用,絕對要用在刀刃上才行。
其實在公安給出回覆時,曹衛東就猜到,裡面可能存在貓膩了。
但當時曹衛東畢竟子人家的地盤上,又不清楚對方的底細。
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暫且退了回來。
安撫下石滿的情緒,曹衛東讓他陪自己等著。
沒一會的功夫。
一個職工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他也顧不上喘口氣,直接說道。
“廠長,我都打聽清楚了,您說的那幾個王八蛋已經被放出來了。”
這人叫胡樹,是沼氣廠在本地招的職工之一。
而他的叔叔在派出所裡任職。
對其中的門路熟的很。
因此被曹衛東委以重任,去打聽公安內部的資訊。
石滿聽說人被放出來,頓時氣的不行,就想要拿著傢伙找那幾個街熘子拼命。
曹衛東眼睛一瞪。
石滿立刻乖乖收斂起來。
這時候曹衛東繼續問道:“嗯,是誰下令放的人,打聽出來了嗎?”
胡樹說道:“打聽出來了,是吳穹放的人。”
“對了,他和我們縣裡派出所的段德瑞隊長關係很好,聽說兩人之前就在一個部隊當過兵,是生死的交情。”
曹衛東點頭。
看來背後就是段德瑞在指示的。
胡樹離開後,他又讓石滿找來幾個磚窯廠的老職工,許了些好處,讓他們去打聽段德瑞和盧興朝之間的關係。
幾個老職工領命走了。
萬安縣城不算大。
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有心,就都能打聽出來。
果然。
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幾個老職工就帶回來不少資訊。
比如說盧興朝正在和段德瑞的妹妹談戀愛,並且兩人就準備結婚了。
又比如說盧興朝和數個妹子關系曖昧。
等等等等。
訊息亂糟糟的,有真有假,需要曹衛東仔細分辨。
他大致過了一遍,心裡有數,然後把石滿叫過來。
“我吩咐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現在該在咱們行動了。”
石滿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曹衛東笑了笑。
他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博弈就像是兩個高手在比武,現在自己打算兵行奇招了,對方要如何回應呢?
曹衛東很期待。
........
紀縣長和孫書記這些天沒在縣委大院,他們去地裡開會了。
在外面折騰了兩三天,坐車回來。
遠遠看見萬安縣,心裡覺得格外親切。
就在這時,孫書記咦了一聲。
“老紀,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次回來用的時間好像短了?”
紀縣長奇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
售票員不認識紀縣長和孫書記。
她搬著小板凳坐在車斗裡,聽他們在那邊討論,也湊過來說道。
“確實快樂,比以前快了半個小時呢。”
紀縣長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什麼?”
售票員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因為萬安縣的縣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