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飯那玩意，鐵路局的工作人員誰不知道。

說是對乘客銷售，但是每年賣出去的量還沒有進自家職工肚子裡的多。

比雞肋還不如。

沉自強說完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錢杜娟，眼神中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

說穿了還是利益在作怪。

他就不相信這位錢副局長捨得下這一年幾十上百萬的利潤。

整個海連鐵路局一共才多少職工，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千人。

這麼大的一筆收入，就算每個人平分也能多出三五個月的工資，換成誰也不可能放棄。

除非他的腦子有坑。

很顯然，精明的錢副局長不是腦子有坑的人。

雖然錢杜娟沒有精確的計算過，但是她也知道這一筆收入絕對客觀。

只要能跟萬和食品廠合作，這筆收入很有可能一下子躍升到全域性前幾的收入來源，包括工資在內。

在沉自強沒來之前，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賺錢的事，那時候她擔心的是唐愛國口裡的八寶粥和泡麵並沒有他說的那麼神奇。

畢竟這麼多年想要往鐵路局輸送食品的企業不是一家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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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的銷量甚至不如自家的盒飯。

現在這個最大的問題已經被她親自給解決了，她可以肯定八寶粥和泡麵的銷量絕對不會低。

也就是說只要跟沉自強合作，她們鐵路局就一定會有錢賺。

只是賺多少的問題。

她剛才之所以那麼說，一部分是實際情況確實如此，這麼高的價格消費者的數量必然會減少。

但是更多的卻是因為她想要分更大的利潤。

作為鐵路局負責此事的副局長，她這麼做無可厚非。

只是她沒想到沉自強根本不吃這一套。

現在的情況就是兩人手裡各握著一張王牌，誰也不肯退步。

離開鐵路局，沉自強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找到這麼大的客戶和訂單。

同樣的是，缺了沉自強的八寶粥和泡麵，海連鐵路局一時間也沒有可以替代的產品，只能看著一大塊肥肉白白流走。

“沉老闆，商人逐利我理解，但是你這寸土不讓很難讓我看到你們想要合作的誠意啊，離了你們的八寶粥和泡麵，我們鐵路局沒有任何損失，可是你們要是不和我們合作，那損失就大了。”

錢杜娟板著臉說道，語氣隱隱透出一股威脅。

這就是跟這些公家單位合作的弊端。

反正錢也不是進入個人的口袋，集體利益他們沒有那麼的關心，無非是錦上添花而已。

錢杜娟的話讓沉自強有些無奈。

對方真要耍這種無賴的話，他還真的沒招。

好在他早有準備，他之前之所以報那麼高的價格就是為了給對方也是給自己留下足夠迴旋的餘地。

他比誰都清楚，一塊錢一罐八寶粥和五毛錢一包泡麵對於消費者的壓力。

但是他還是報了這個價格，目的就是為了應對錢杜娟這一手。

而且他剛才之所以表現的那麼強勢也是為了給錢杜娟一個錯覺，以為自己的還的那個價格對方確實沒有利潤空間。

說到底她還是體制內的領導而不是一個商人。

她所有的反應和表現都在沉自強的預料之中。

這一切都只是沉自強的套路而已，錢杜娟看似主動的做法其實已經進入了他的套路。

從進門開始，沉自強已經掌握了談判的節奏。

從讓她品嚐八寶粥和泡麵開始，錢杜娟一直被沉自強牽著走。

這樣的商業談判對於沉自強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挑戰。

最重要的是錢杜娟和唐愛國的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察覺到節奏早就被沉自強所掌控。

聽到錢杜娟的話，沉自強沒有說話，一臉苦澀的呆坐在那裡。

看他的模樣不難發現此時的他在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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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愛國和牛鐵山一臉擔憂的看著他，生怕這事黃了。

即便是錢杜娟也只是臉上澹定，實則內心也是慌的一批。

雖說這次合作哪怕沒有成功對她這個副局長也沒有什麼影響。

但是如果能成的話，那對整個海連鐵路局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對於她更進一步也是一筆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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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沉自強的糾結的表情，她也在暗暗滴咕，只要對方退步一點，自己這邊也就見好就收了。

看著一屋子神色各異的幾位，劉華強一臉呆滯。

他現在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八寶粥和泡麵的成本價，但是即便是按照那個女副局長的說法，萬和食品廠都是有錢賺的。

他實在是搞不明白沉自強為什麼這麼糾結。

不過劉華強也是個聰明人，既然沉總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裝傻。

“錢副局長說我沒有誠意，好，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的誠意，八寶粥8毛錢一罐，泡麵4毛錢一包，這是我的底線，不過錢副局長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就在唐愛國快要繃不住的時候，沉自強沉吟了半晌無奈的開口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沉自強的這番表演欺騙了所有人包括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錢杜娟。

如果沉自強剛才繼續沉默下去，她都有可能主動開口了。

這也是沉自強的老辣之處。

別看他一直保持著苦大仇深的沉默模樣，實際上所有人的反應都被盡收眼底。

所以他搶在錢杜娟之前開口了。

一旦對方先開口，那就代表著這場談判鐵路局輸了。

這樣一來，即便自己最後拿到想要的價格，對於雙放的合作都是不利的。

因為這會讓錢杜娟產生自己輸了的感覺，進而產生一種牴觸和排斥的心理。

別看這隱患好像不起眼，實則後患無窮。

沉自強敢保證只要剛才錢杜娟先開口了，日後有其他的企業找上門，鐵路局很有可能直接轉頭跟別人合作。

但是自己搶在她前面開口，這無疑是讓對方有一種勝利感的同時多了一層愧疚感。

這樣就會讓錢杜娟她們產生一種同理心，無形之中就會從沉自強他們這個角度去看問題。

如此一來，接下來沉自強提出的條件，對方就很難拒絕。

這在心理學上面叫暈輪效應。

這些無形的東西在談判中根本看不到，甚至都說不明白。

但是卻實實在在的影響著雙方的合作。

當然這些都是沉自強在無數次的談判中摸索出來的。

“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