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貧民窟的內部,墨鏡男走在最前面,這裡的居民遠遠看著這一大群人,一旦有小孩因為好奇想跑近,就會被他們的父母連忙拉住並呵斥……這些居民看向墨鏡男一群人的眼神充滿恐懼,這個有趣的現象當然被蔡看在眼裡。
唔,有意思…與其說這裡的住民是害怕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黑幫份子,不如認為那“紅色鬼臉”紋身才是真正令他們害怕的來源。
就在蔡思考的同時,他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廢棄的樓房,看年代,這地方應該是很久之前納蘭市的老城區。
“來人,麻煩蒙上這兩位貴客的頭。”在靠近樓房的入口時,墨鏡男突然說道。
“呵呵,你們還真是謹慎啊!”蔡哼了一聲,不僅是在抱怨,還有一點小不屑。
“沒辦法,老大吩咐過了,最近可是關鍵時刻。”墨鏡男盯著蔡,身邊的幾個壯漢迅速靠攏,手上是黑色頭套,光看厚度就知道,是無法透過光線的,更別提看清四周了。
在一個壯漢打算擒住漢克的手時,後者眼神兇狠,手摸到腰間,下一秒就準備暴走。
漢克心裡很反感這種情況,戴上頭套跟著對方走,那不是任人宰割?
然而蔡的聲音打消了他的疑慮,“不勞煩你們了,對吧,漢克,我們自己來。”
看著蔡自己拿過頭套,乖乖戴上後,還將雙手特意伸出來,這讓墨鏡男露出了微笑,“蔡先生真是好氣魄啊,就不怕我們不講信用嗎?”
“哈哈哈,玩遊戲嘛,總歸要賭一賭,如果連入局都不敢……”蔡的視野變為漆黑,他感到背後一個人已經擒住了自己的手,但他笑聲不減,繼續悠然道:“那我只好放棄了。”
“誰都不喜歡放棄,那麼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必須答應了。”墨鏡男解讀出另一層意思,他冷笑一聲,揮揮手,看著其他人徹底將戴上頭套的蔡和漢克控制住,內心的忌憚感卻絲毫沒有平息。
“誰知道呢……總之,請快點帶路吧。”蔡催促道。
這次,墨鏡男沒再吭聲,默默地走著,蔡默數著腳步聲,自己看不清路,在這群人扭送下,耳旁漸漸傳來水流滴答的聲音,鼻尖同時嗅到一股澹澹的土腥味。
“嗯,是在地下嗎?”蔡靜靜感受著周圍的環境,儘管看不見,但這群人的每一次轉角都清晰記得,包括轉角之間的路程距離……也就是說,蔡用身體敏銳的感知與記憶力,將自己走過的路線畫出來。
“這已經是第三十四次轉角了,在這個過程,整條路線沒有重複的來回,且向下延伸了四百到五百步的深度,如果沒錯的話,整個方向是穩定地向一個位置前進……我擦,每次轉向一般都走了一百多米,也就是說,這個地底通道至少存在15千米的單向範圍!”
“我就想說,到底哪個腦殘建的地下迷宮,不蛋疼?”
終於,在蔡開始蛋疼於這地底通道龐大的規模時,耳邊那不間斷的腳步聲停止,墨鏡男用那沉穩的聲音開口道。
“蔡先生,我希望你不要逃跑,這地方迷路了,可不是開玩笑。”
“額,我儘量。”蔡有氣無力道,他本來是很尊重考驗的,不過得知這世界一部分真相後,又遇到這劇情時,就連蔡也難忍住不吐槽。
“那麼,放開他們。”墨鏡男拍拍手,蔡的頭套被摘下,久違的光明迴歸。
蔡眯著眼睛,刺眼的光線讓他感到不適,自己正站在一條長長的通道,一面面石磚牆在視野裡佔據主導地位,它們依然儲存著歲月感,外表有人為留下的改造痕跡,頭頂是燈泡,這微弱的光線只能照亮幾米遠,以至於通道的大部分還是處在黑暗裡。
法克朗“你的直覺是對的。
再怎麼鮮亮的城市,它的外表下總是藏有汙濁的河流。那些手握權力的人用圍牆將河流阻截,用金錢勾結下水道的老鼠打撈肥美的油水,用承諾誘導一些無知者去填補空隙,就算偶爾出現了空缺,也無所謂……是的,一直到死,市民都不會知道這處河流。
因為,我們把這河流的名字叫作【利益】。”
蔡聽完這段獨白,心情難免感慨:是啊,利益面前,誰又能堅持住自我呢。
望向通道前面的黑暗,手整理著身上的褶皺,蔡慢悠悠看向墨鏡男,對方只是微微點頭,“我不能繼續前進了,蔡先生。請沿著路走,你會看到一扇門,然後開啟它。”
“那漢克,就拜託你們照顧了,之後再見。”
蔡隨意說道,向被壯漢們包圍的漢克揮手告別,由於看的不仔細,也不知道漢克那臉上僵硬的笑容,是不是對自己說好運。
大步向前走,那扇門出現在蔡剛好快不耐煩的時候,彷彿像等候什麼。
蔡擰開把手,推門的一瞬間,一陣寒意湧上心頭,他眼睛的拓印閃爍,竟然是笑出聲。
嗯,果然沒有人嗎?
沒錯,蔡費了這麼大勁找到的房間,竟然是空的,沒有一個人,除了一張沙發,以及一張小桌子。
滴滴滴!桌子上,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在這一片死寂中,鈴聲像鬼片屠殺開始時的前奏。
蔡想也沒想,順勢將小桌子上的電話接起。
滋滋滋,嘈雜的電流聲,在幾秒過後,轉變為一個低沉的男聲。
“你好,卡利文所說的蔡先生,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們也很快會熟悉起來的,我已經從手下得知了你。”
蔡大咧咧道:“哦,看來你們效率挺高啊,比不少政府辦事都快,這才幾個小時,我猜猜,難道你就一直等著手下的人聯絡你,要不然怎麼這麼快~難不成,納蘭市到處是你的眼線?”
卡利文是蔡的傳話筒,也是試探的第一步,蔡需要一個有實力的盟友,這個要求不高,無論那人是一個販賣人口的黑幫頭領,還是新政府的老夥計,都並不重要。
“夠了,蔡先生,你沒必要知道原因。”男聲冷漠打斷。
“OKOK。”蔡笑笑,“那你對卡利文幫我傳達的那場交易,有什麼想法嗎?”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像是在思考。
“我很樂意。”對方的回答在蔡的意料之內。